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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放在以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她也曾对曲流莺说过,情爱红颜终是枯骨,唯有道法长存。

但此时此刻,她却做不了选择,因为要让她从心底忘却的那个人,是曲流莺。

段亦岚还有许多问题想要问那个女人,还有许多话还没有说,自己刚刚发现了超越自己性命的存在,真的甘愿舍弃吗?为何求道就必须忘情呢?两者之间是对立的吗?

情海之上,不觉时间流逝,段亦岚没再开口说过话,那道苍老的声音也再没有出现。

那道苍老的声音之主自然便是无涯仙尊,而段亦岚虽然没有回复,却以自己的行动给出了她的选择。

段亦岚不知道自己已在这情海之上飘了多久,或许只过去了数日,或许已过去了数年,久到她都快忘记自己的存在时,情海之上忽然狂风大作,舟身也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

段亦岚睁眼看去,一道千尺巨浪如天幕般升起,直抵苍穹,她丝毫不用怀疑,当那巨浪落下之时,自己以及所在的这只小舟,都将被拍得连渣都不剩。

段亦岚长舒口气,自舟中站立而起,张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朝着那正往自己这处拍下的巨浪,心平气和的道“我的答案是,永生永世,我段亦岚,都不可能忘记曲流莺”

巨浪似乎被她这句话彻底激怒,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呼啸着朝小舟砸下。

幻界之外,无涯仙尊与曲流莺坐于无涯树下,相对而弈,不远处的一处光幕,投射的正是段亦岚在情海之中的景象。

那日,当段亦岚莫名消失之后,没过多过,曲流莺就出了幻界。

她发现自己正立于无涯树下,而段亦岚也还活着,无涯仙尊没有与她多说什么,甚至没有回避自己的心神在情海之上与段亦岚的对话。

整整十数日,无涯仙尊除了让曲流莺与自己对弈,其余之事皆是不提,曲流莺也毫无办法,只能一边执子下棋,一边留神观察着光幕之中的情况。

直到此时此刻,光幕之中的段亦岚,在还未真正想起自己与她的那些过往之际,迎着巨浪坚定出声,曲流莺一颗心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她徒然站立而起,扔下不小心打翻了一地的棋子,以及正执子冥思苦想的无涯仙尊,转身朝着光幕那处走去。

无涯仙尊衣袖一拂,满地的棋子连同棋盘统统消失不见,走到曲流莺身侧,盯着光幕之中正被巨浪吞噬的段亦岚,呵呵笑道“她很好,通过我的考验了”

第224章 身世之谜

听闻无涯仙尊所言, 曲流莺几乎想反手给他一巴掌, 敢情这一切都是无涯仙尊设的迷局,从他对自己说要让段亦岚忘情悟道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踏入了他那所谓的考验。

“仙尊,这般耍人, 你觉得很好玩吗”

曲流莺是真生气,自己明知那一切皆是幻界当不得真, 都尝尽了百般心如刀绞的滋味,更何况是段亦岚。

在幻界之中,她虽然并不记得与自己过往的点点滴滴,但她的动情是真,面临生死抉择也是真, 她得承受多大的压力与痛楚啊。

听着曲流莺冷冰冰的质问, 无涯仙尊伸手摸了摸鼻子, 轻咳两声道“若非如此, 怎可试出她的真心,我的传承,可不会给一个忘情之人”

无涯仙尊刚一说完, 两人眼前的光幕便彻底消失, 下一瞬,段亦岚的身影便凭空而现,突兀的出现在两人跟前。

段亦岚有些迷惘, 她的记忆被分成两截, 一截是到废城之中与巨蛟死拼的前一刻, 另一截则是她在幻界之中发生的一切。

望着眼前朝自己看来的曲流莺,以及与她并肩而立的一名鹤发童颜的英俊男子,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曲流莺快步走上,一把将她抱住,俏脸埋进她的肩窝,深深嗅着那令自己无比安心的气息,良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段亦岚一时搞不懂眼前究竟是怎样的情况,轻轻抚着曲流莺的香背,小声道“流莺,还有人看着呢”

曲流莺似乎没有听见她所说,就这样紧紧的默然抱了她许久,才松了手,接着就将事情的原委统统告诉了她。

随着曲流莺的述说,段亦岚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她万没料到事情竟会是这般。

思索半晌后,才走到无涯仙尊跟前,朝他郑重无比的行了一礼,道“多谢前辈指点”

无涯仙尊点点头,伸手摸了摸眼前之人的脑袋,问道“你能明白我的用意?”

“幻界之中,情道不能共存,好似元力魔力相互排斥,我想,前辈的用意,除了考验我的心境,也是想让我明白,无论是情道,还是魔元,皆可共存”

“只要坚守自己心中之道,便能够打破一切桎梏,修道,修的是心”

无涯仙尊负手而立,眼神之中满是欣慰与感慨,想不到自己殒落千年,竟还能寻到这么一名完美的传承人。

拂袖一挥,无涯树上的仙果顿时统统飞出,盘旋在段亦岚周围。

“玄力是一种超越元力及魔力的存在,无涯仙果之中的能量,精纯而玄奇,寻常武者得到,只能令其修为大增,而你既已悟道,便好好感受其内的玄力吧”

说罢,无涯仙尊屈指一弹,一道亮光径直射出,钻入段亦岚的眉心,磅礴的信息在脑海之中炸开,除了无涯仙尊对于玄力的感悟之外,还有他的绝学功法,无涯灭生指。

段亦岚也不再耽搁,当即凌空盘坐,一颗颗无涯仙果碎裂而开,而后化作一股股精纯而又玄奥的能量,朝着段亦岚身体之中钻去。

见段亦岚已开始修炼,无涯仙尊才转身将目光投向曲流莺,略作思索,自段亦岚周身取出十颗无涯仙果,朝着曲流莺弹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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