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涣醒的时候看见江澄坐在篝火前发呆,原本整齐盘着的束发已经解开,一头长发披在肩上。只穿着雪白单衣,看起来有些过于纤细,未拉紧的襟口上还看得到一道若隐若现的戒鞕痕迹,若是仔细看还能看见左胸前上留有一些未知的图腾。
蓝涣避开了眼不再继续盯着他胸前看。
”醒了就过来吃点东西吧。”江澄冷淡地说道。
蓝涣心知肚明方才的行为已经都落入了江澄的眼中,为了缓解尴尬他轻咳了一声后说道:”多谢江宗主救命之恩。”
江澄扯了扯嘴角,讽刺道:”现在这样是谁救了谁?你道什么谢?”
蓝涣一本正经地回答:”自然是江宗主救得在下。”
江澄懒懒地回答:”随你怎么说。”
蓝涣顺便为了上药,又再次跟江澄道谢:”谢谢江宗主赐药。”
江澄道:”不用客气,本宗主一向很大方,从来不会见死不救。”
蓝涣闻言愣了一会,随后意会到江澄是酸他在观音庙里见江澄受伤,身上有伤药却也不拿出来给他用,反观他现在不止用了江澄的药治内外伤,还给他准备了伤者餐。
蓝涣笑得一脸无奈,但还是认真地温声解释:”江宗主误会了,我当时……”
江澄立刻抬起一手制止他:”免了,我没兴趣听你忆当年,有这闲功夫,不如好好练习自己的水性,人要有自知之明,水性差就别逞强下水,我也不稀罕你救,你要是为了救我搭上自己的性命,别人不知道还要怎么说我,我可不想背这个莫须有的罪名。”
“好吧,我不说了。”蓝涣顺从地回答。
蓝涣不说话,缓慢地移动到江澄的身旁坐下,随手取了放在一旁的果子就慢慢吃了起来。两人靠得很近,呼吸吐纳之际,鼻息间还能闻到江澄身上那股淡淡的、带着熟悉的香气。
蓝涣垂下了眼眸,并不多话。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话的吃完饭。
蓝涣有意与江澄套近乎,便又开口问道:”江宗主怎么不将单衣烘干?”
这样若隐若现的身躯,着实引人犯罪,若不是他定力好,又疼惜江澄,在这种荒郊野外会发生什么都不会令人太意外。
江澄白了他一眼,”你没看到我坐在这里烘干吗?”
不,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用灵力?但蓝涣看了一眼江澄的脸色,明智地选择不说出口。但是视线却忍不住地一直往他胸前那道若隐若现的刺青看。
”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江澄不客气地瞪着蓝涣。
”抱歉,只是很好奇你这胸前的刺青,如果江宗主愿意聊天的话,可否聊聊?”
”不想。”江澄想也不想地便拒绝。
”好吧。”蓝涣也不想强人所难。
江澄见蓝涣一脸委曲小媳妇脸,也觉得自己反应有点过大,他放缓了语气说道:”……这是几年前寻访波斯时,无意间拯救了一个村落,然后他们赐与我的刺青。”江澄想了想后接着说道:”他们说这是一种祝福咒语。”
”那之后有得到什么样的祝福呢?”蓝涣听见这样的说法,当下也被引起了好奇心。
”你觉得像有吗?”江澄面无表情地反问他。
”肯定是有的,只是你现在还感受不到,我相信。”蓝涣看着江澄的眼睛,柔声说道。
”……”江澄哼了一声,撇开头轻声说道:”是吗?谁知道呢。”
蓝涣心里明白江澄有难言之隐,却也不想在他面前徜开胸怀说出来,毕竟两人对外的关系就是宗主与宗主间的交情。蓝涣不想逼江澄,见他冷得双唇发紫,又不愿在他面前示弱,亦心有不舍,蓝涣只能找个理由先一步离开,将空间留给江澄。
“感谢江宗主今日的救命之恩,在下心系家中小辈的安危,需要返回云深不知处一趟,不知江宗主是否有空前来作客呢?”蓝涣礼貌性地询问。
毫不意外地得到了预想中的回答,江澄摇了摇头拒绝道:”你要走就走,我休息片刻之后便会回云梦,有空再正式拜帖到访。”
“既是如此就不耽搁江宗主的时间,在下先行一步。”蓝涣礼貌性作了个揖,便走出洞口,当着江澄的面御剑离开。
江澄站在洞口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蓝涣朝云深不知处的方向远去后,才又转头回到洞内,从外衣的袖口里再掏出一颗聚灵石捏碎,施了个障眼法,将此山洞屏蔽起来,确保外人找不到这个山洞。
也因此错过发现蓝涣又调头回来盘桓在山洞附近的机会了。
山洞在两天之后才被人由内而外解开了障眼法,穿着一席女装的江艳雪再三确认此处无人之后,召唤出他的座骑──仙鹤遥遥,双脚踩上了仙鹤的背上,缓缓地朝云梦方向飞去。
直到江艳雪离开后,蓝涣才从树林深处踏出来,遥望着江艳雪立于仙鹤上的身姿,嘴角含着笑。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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