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王氏这态度,梅氏心里对顾轻临没一点好印象。
因为顾轻临现在被林锦文欺辱了,虽然看到的人都和温家林家有点关系,碍于温家的权势也不会多说,但谁也保不准这事不会传出去。现在两家尽快结亲才是,对外只说两人早已经定亲,至少不能传出什么有损颜面的风言风语。
不管知道内情的人怎么想,表面上至少好看些。只是这样一来,一切都得从简。
温家这边温老夫人做主,林家那边梅氏做主,两家算是商议了下直接定下结亲的日子。温老夫人还敲打了梅氏一番,让她不可看轻顾轻临,梅氏自然是答应下来的。
等林松仁同梅氏回府,一路上梅氏嘴里什么都没说,但那泪眼婆娑的模样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受了委屈。
林松仁回到家不久听闻林锦文醒了,便来了。林锦文名声不好,以前给他相看人家时,也相看过哥,他当时就怒了,说宁愿一辈子不娶妻也不会娶个哥儿。当天顾轻临来跟随王氏前来府上做客时,林锦文还在说顾轻临人丑呢。
林松仁这几天根本不想见林锦文,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告诉他要成亲的事。他下定决心,林锦文敢反对,他就打断林锦文的腿。
想到这里林松仁怒视着林锦文道:“你母亲已经为你求娶顾家哥儿了,庚帖已经换了,下个月初八是吉日。我告诉你,这亲事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还有皇上那里肯定会听到风声,你别忘了去请罪。”这月已过半,下月初八很快就到了,时间有些紧迫。
但两家人心照不宣,这种事宜早不宜晚,哥儿不易有孕,但万一顾轻临怀上了,那又是一场笑话。
林锦文抬了抬眼皮,他的相貌同现代没有什么差别,气质倒是差了很大一截。古代这林锦文自幼就是一副鼻孔子朝天的模样,生生把那十分的好皮囊败坏的只剩两分。
林锦文看着林松仁道:“成亲可以,把他从我身边弄走。”他说的随意,用手指着年糕也很随意。
年糕脸色一白,满脸惊恐,他扑腾跪在了地上,磕头哭着求林锦文不要赶走他。
林松仁皱了下眉忍耐着心中的火气道:“你又胡闹什么,这小厮不是你用的最顺手的吗?”
林锦文耷拉着眼皮慢声慢气道:“你不是最疼我吗,这点小事都不答应?”
林松仁气结。
温家,温老夫人正抓着顾轻临的手默默垂泪,她说:“以前的种种都不说了,林家那小子是个混的,你嫁给他是委屈了你。不过没关系,他要是胆敢欺负了你,你也不必忍着,给外祖母说,外祖母给你做主。”
顾轻临眼睛动了动,许久点了点头。他心里什么都知道。发生这种事后,为了温家的名誉,他外祖父他舅舅舅母表哥表姐都想让他直接病故,是温老夫人以死相要挟才保住了他的命。
林锦文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胸无点墨粗鄙不堪,京城的女子小哥儿人人嫌弃、林松仁虽然得皇帝宠信,但林家到底是新贵,家底薄,又有祖母继母压在头上,现在很多人在看他的笑话。
陷害他的人这么做就是想逼死他,他若是死了,那一切好说,若是没死,嫁到这种人家也是受折磨的命。
顾轻临心想,他一定会好好活着的。温老夫人看着顾轻临,以为他是受了打击,不由的万分悲痛,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哭喊自己那个命苦的哥儿,更是因伤心过度哭晕过去了。
顾轻临也因此更加不受温家人待见就是了。
第4章
温家发生的事林锦文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现在试探林松仁对他的底线。有趣的是,他毫无理由的提出让年糕离开,林松仁觉得他实在是无理取闹问他缘由,他随口扯了个想换人使唤。
林松仁沉思了片刻立刻同意了,说年糕是贴身服侍他的,现在他被人下药年糕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以往他太看重年糕,现在他既然看不上了,日后在挑个好的在身边伺候。
而后林松仁又交代了让他别忘了入宫请罪,以免流言蜚语通过别人传到皇帝耳中,才离开了。
年糕是不愿意离开的,一直在磕头大哭,哭的鼻涕都流出来了,头也磕破了。林锦文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年糕被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心底起毛,他哑着喉咙道:“大少爷,小的做错了什么或说错了什么,你尽管骂小的就是,求大少爷别撵小的离开。小的自打来林府就伺候大少爷,小的名字还是大少爷恩赐的,小的求大少爷了。”
林锦文收起笑意,一脸和气道:“你没做错什么也没说错什么,我就是不想看到你了。”说完这话林锦文猛然抬高声音道:“人呢,都是死的吗?还不把他拉走。”
他话音落下,年糕整个人都软在了地上,看上去异常可怜。不多时便有两个小厮前来,架着年糕离开了。
等房内只剩自己一人时,林锦文把头埋到枕头里后才龇牙咧嘴的倒抽气。屋子里血腥味和背部涂抹的药膏味混合在一起,闻起来让他有些泛恶心。
林锦文压下那些味道心里琢磨起自己这屋子里形形色色的牛鬼神蛇,这虽然是一部小说,但人却是活的,原来的林锦文到底有多眼瞎耳聋,才能看不清听不出年糕说的每句话都是话里有话。
林锦文向来都以最大恶意揣测人心的,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授意,年糕怎么敢在他面前说起林家现任女主人的不是,又怎么会口口声声提他亲生母亲在世会如何如何。林锦文每日听着这些话,心情能好才怪。
不过这等挑拨离间的段数在他看来实在是太低了,低的他都懒得和他演戏。年糕临走前还在给他下套,问林锦文他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林锦文如果告诉年糕是他说了不该说的,那就代表林锦文知道他在挑拨离间,至于年糕做错了什么,肯定和那药有关了。
林锦文知道自己突然动了年糕,肯定会有人坐不住的。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想把这样一人留在身边。他在自己家中了药,同一哥儿欢好被人捉奸在床。能给他下药的只能是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年糕嫌疑很大。
当然即便在下药这件事上年糕是无辜的,那在林锦文被养成纨绔无能性子的路上,这年糕也功不可没,打发他离开正好。
好在现在这些妖魔鬼怪他还能镇住,让林锦文感到生存威胁最大的是皇宫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林松仁几次小心翼翼的提到让他入宫请罪,言谈之中对皇帝颇为敬畏。这在林锦文看来是两种信息,一林松仁害怕皇帝,这个是显而易见的,二想必林锦文在皇帝面前还是很得脸的。
小说中提起皇帝只有四个字:荒淫暴虐,坐上皇位就把自己几个兄弟给弄死的弄死。用脚指头想也知道,被这样的皇帝看重不算什么值得庆贺的事。这林松仁也是皇帝身边的红人,结果还不是被皇帝借机一顿猛如虎的操作给弄得全家死光光了。
处在这样一个时代,皇帝掌握着天下人的生死,对一个这样的存在,林锦文对他自然是敬而远之的。但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让他不可能一下子抽身,他得好好琢磨琢磨该怎么处理这件事。这可是关乎他生死的大事,他想活着,首先得平平安安的度过皇帝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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