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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冬艺没回话，她的目光投到了小石医生奋笔疾书的白纸上，比较起网上那些让人崩溃的医生字体，小石医生的字更像是个女高中生的字体一般，每一笔一划都端端正正，整体看上去很娟秀，充满了一个态度诚恳的医生气息在上面。

“你对什么药过敏吗？”小石医生突然停下笔，抬起头看着卫冬艺“我给你开点退烧和消炎的药，消炎药你有过敏的吗？”

“没有。”

“那好了。”小石医生站起来，穿起了她挂在一旁的白大褂“等下她们上班了，我去拿药，你先去卫夫人那里吧。”

卫冬艺掏出口袋里的钱包，放了几张在小石医生的办公桌上“医药费。”

小石医生默不作声的看着她把钱放下，也没有拒绝“我还是建议你打针，不会耽误你多久的时间。”

“我明白。”卫冬艺拉开门，站在门口跟她道谢道“今天谢谢您。”

早上八点不到，卫妈妈还在睡觉，林姨已经起来了，卫冬艺坐在沙发上喝开水，林姨把上次雍清凡带过来的花放到门口，转过头看着卫冬艺“小姐，雍小姐今天过来吗？”

卫冬艺摇摇头“她回北京了。”

“啊？”林姨一脸懊恼“夫人昨天还说想跟雍小姐聊聊天呢。”

卫冬艺只以为卫妈妈对雍清凡看不顺心，没想到她会愿意找雍清凡聊天“妈妈她，对她是什么想法？”

林姨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卫妈妈的方向，确认无误她没有醒过来后，她叹了口气，走到卫冬艺的身边，坐了下去“小姐啊，我看着你长大，你从小到大都是跟着先生夫人，没有吃过苦，你大学毕业以后，离开了家，先生虽然很生气，但是夫人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你的关心，你在北京的那些年，你累一点，夫人就累两点，你心里不舒服，夫人比你更难受，你选择的人，即使夫人不喜欢，可她都会接受，夫人爱你，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爱你。”

“林姨。”卫冬艺拿着杯子的手在发抖“我想，今天我想回北京一趟。”

屋里瞬间鸦雀无声，过了一会，空气中响起了一声深深的叹息“小姐，你是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要是你觉得值得，那就告诉夫人吧。”

日上三竿，卫妈妈终于醒了，卫冬艺坐着眯了一下眼，醒来的时候看到卫妈妈正在跟小石医生聊天，有些蒙了“几点了？”

“十点二十。”小石医生头也不回的告诉她“我刚做完一门手术。”

卫冬艺脑袋很晕，她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只轻轻地恩了一句，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卫卫，你怎么了？”卫妈妈担忧的望着她“脸色很差，是不是生病了？”

“妈，我没事，您吃早餐了吗？”卫冬艺勉强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站到了小石医生的身边“您身体还好吗？”

“挺好，就是老睡不醒。”卫妈妈拍了拍卫冬艺的手臂，抬头看着小石医生“小石医生啊，我最近睡眠时间越来越长了，是病情恶化了吗？”

“您不失眠了不是好事吗？”小石医生笑着安慰她“病情很稳定，嗜睡是由于您吃的药的原因，其他没什么问题，不用太担心。”

“那好。”卫妈妈点点头，又看着卫冬艺“卫卫啊，你今天不用去陪你的上司吗？她什么时候到厦门的？男人还是女人？多大的年龄？”

“不用了。”

卫冬艺转过脸，刻意地避开了卫妈妈追问的目光，站在旁边的小石医生看到了她脸上的不自然，微微一愣，想了想，说道“卫夫人您好好休息，我等会再过来。”

卫冬艺看了看手表“我也要走了，妈，我先回一趟北京，您好好养身体，我过几天再回来。”

小石医生的身体一僵，收回了差点迈出去的右脚，卫冬艺真是一个没有什么良心的女人，小石医生奇怪的看着她，觉得这人不但缺少了做人最基本的情感，还十分的迟钝。

“今天走吗？”卫妈妈的语气里有着难掩的失望“你都没有回来几天，我也没有和你好好聊过。”

“我只回去几天。”卫冬艺解释道“几天后就会回来。”

“夫人不会一直在这里等你。”一直在默默看书的林姨开口了“小姐，算我多嘴一句，夫人她，等你太久了。”

卫冬艺呆呆的转过头，惊觉到林姨的那句话似曾相识，几天前，是啊，几天前，她在酒店跟雍清凡说过这句话，当时雍清凡没有回头地冷然离开了她，她以为她会放弃雍清凡，但她没有，世界上总有一个人在你身后不会离开，雍清凡的背后是卫冬艺，而卫冬艺的身后，是她辜负太久的母亲。

卫冬艺不是柳安楠，也不是雍清凡，她做不到柳安楠的坚决，也没有雍清凡的狠心“一天的时间，我明天就回来。”

卫妈妈摇摇头“想去就去吧，妈妈不拦你。”

包容，无限的包容，这是一个母亲给自己女儿的爱，也是卫冬艺跟雍清凡之间缺少的信任，卫冬艺转身就往外走去，连再见也没有说，小石医生跟着她走出来，小跑几步，跑到了卫冬艺的面前“你的药…你没事吧？”

卫冬艺闭上眼，自欺欺人的说道“我没事。”

大概是出于职业的原因，见到家属的眼泪对于小石医生来讲并不新奇，她不能像安慰别的家属一样说道“节哀顺变”，她摸摸鼻子，回头看了看病房那边“我下午还有个手术，我先走了，你一路顺风。”

卫冬艺伸手抓住她白大褂的衣摆“石医生，请帮我照顾好我的妈妈，至少，要等我回来。”

小石医生把自己的衣摆从她的手中扯了回来“我不是上帝，卫小姐，你也不是。”

第76章 要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