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这人形容枯槁, 过耳朵的头发却是乌黑发亮, 模样四十到五十岁, 戴老式圆形玳瑁眼镜, 右镜片微有划痕。一身衣物整洁但式样陈旧, 像上世纪的通勤工装。
他这么一说,他左前方的年轻男性表情不耐道:“沙先生,您说有天助镇基地的消息, 可到现在,您连张照片都拿不出来,您说这事儿我们怎么谈?”
他三十岁左右,戴金丝框眼镜,深蓝色缀暗金条纹西装,衬衫露出的一截袖口雪白,袖扣也是闪亮的贵金属质地,举手投足间,浑身闪光,典型的都市精英。
不用陶吾提示,池渔便猜出玳瑁眼镜沙先生就是在山庄发电码的人。
沙先生双腿上放着一部老式笔记本——机身厚度超过两公分,屏幕四周黑边宽至少一公分,界面黑底绿字。
从头到脚,从内在到外设,一股与时代脱节的老气。
沙先生直起背:“这世界上,知道那地方的,不超过七十个人,知道怎么去那地方的……”沙先生摊开一只手,“不超过五个人。”
说话时,他一只眼睛看屏幕,一只眼睛斜瞄着离他最近的剔骨羊排。
房间另一人上了年岁,华发斑白,一身朴素的中山装。
见沙先生因年轻人的一声称呼挺直腰杆,不知为何笑了笑,露出森白的牙齿。
“如果人人都知道,我们也不必见面。”金丝框眼镜男脸色愈发难看,看了下微笑的老者,放缓语气又道,“听您一句话,刘教授放下手上所有工作,千里迢迢从燕京赴您的约,您给个准话,到底能不能见您那位知情朋友?”
“能见能见。”沙先生压不住馋虫,拿餐叉叉起块羊排,另一只手拿骨碟接在食物下方,以免调料掉到键盘上。
金丝框男叩桌面,“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沙先生三下五除二嚼烂了羊排吞下肚,还想再叉一块,然而金丝框男先下手转动餐桌转盘,“咱们这事儿能不能成,您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得您那位朋友说了算。”
刘教授轻咳一声,“小蔡,莫急。”
说着,逆向推转盘,将沙先生垂涎的羊排推回去。
沙先生赶忙囫囵拣了两块吞进去。
电脑发出蜂鸣般的提示音,他将笔记本电脑小幅度转向对面,露出一角屏幕,含糊不清道:“说了等消息,你看,等等不就来了噻。”
刘教授八风不动,金丝框眼镜男小蔡起身过去。
屏幕上却是满屏滚动的乱码。
小蔡抬抬眼镜,“沙先生,这什么意思?”
沙先生拿湿毛巾擦完手和脸,叠好放回去,而后敲了几下键盘。
小蔡干脆守在他身后,看着乱码逐渐汇聚成图片和文字。
第一张图片是斑驳脱落的水泥地,地平线上只见黄沙滚滚,画面左边一条白色,仔细辨别,像是类似小区变电器的设备。
第二张夜景,砖石路沙尘弥漫,远处的氖灯拉射出数条橙红色光线,隐约照亮两侧建筑。建筑外侧布有铁架。
第三张,三分之二的画面被高大的筒状楼铺满,下方三分之一是绿色,粗看像草坪,但细看却发现上面铺着厚厚一层尘埃。
看完图片,小蔡向刘教授点点头。
然而看到下面的文字,他脸色再度阴沉,“沙先生,这意思是,我们还是不能马上见那位知情人?”
沙先生隔空指屏幕,满不在乎道:“是啊,这说得很清楚,三天后,晚上八点,到瓜州。”
小蔡皮笑肉不笑:“沙先生,您先神神秘秘把我们叫到沙洲,我们来了,马不停蹄又说什么‘东关烧烤’。我找了一下午,晚上你才告诉我这儿的地址。我说沙先生,您体谅体谅,您使唤我跑腿,行,没问题。我办事不利,刘教授体谅我人生地不熟。但时间宝贵,多耽误一天,多一分变数。到时候事情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受损失最大的是谁?”
他嗤笑出声,“或者说,是谁拿不到应得的报酬?”
小蔡话音刚落,刘教授做了个双手下压的手势,偏头向小蔡道:“小蔡,说了多少回,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心急。天助镇过去是跟保密单位挂钩,至今信息未公示。所以你们宋总才委托得力助手你出马,要是轻轻松松就能找着,犯得着老远派你过来?保密需要嘛。你有空抱怨,不如安排司机和车,咱们跟沙先生一块儿去瓜州。”
沙先生闻言摆手:“不,不急,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我等后天再过去。”
刘教授看向沙先生:“成,那我们也在周边转转。哎,沙先生,年轻人嘛,都想一步登天干大事,心急,你谅解。”
“没事没事。”沙先生捧下碗羊杂汤,尝一口,笑眯了眼,又道,“刘教授,那地方不单单是跟保密单位挂钩。天助镇基地,您看基地这两个字,就知道它的地位了。”
“那是。”刘教授若有所思,接着笑问道,“沙先生以前也是给基地办事情的?”
“是的啊。”沙先生目光忽而深远,“好多年了。”
小蔡问:“请问您做的哪方面呢?”
眼神里犹带着一丝促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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