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样,云婳也不过是普通人,几分钟拧打下来,还是被他一刀划破手臂上的衣服,开了条红艳的血口子。
鲜血溅出来那一瞬,对方眼底闪过明显的失措,云婳就趁他恍神这瞬间一把扼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抓住刀身,猛一用力将他手中的刀夺过来。
一时之间,锋利刀片割开掌心的疼痛都被云婳抛之脑后,她双眼凛冽,宛如一只被血味刺激得发狂的野兽,刀尖骤然在她手里转了个方向,连与刚才相似的话都互换了角色,“东西放下,滚!”这声音一反平时的清亮,沙哑着从嗓子里吼出来。
手中一空的混混仿佛被抽走了与云婳对峙的底气——眼看那把刀转眼落进了云婳手里,上面还染着鲜红的液体,滴滴哒哒顺着刀尖垂落地面,他忽然被其中的寒芒摄了心神,恐惧地防备着退了一步。
他丝毫不怀疑的相信,要是今天不把包还回去,这个疯女人肯定会拿刀捅在他身上。可是……都抢到手的东西要就这么还回去,实在是太难甘心。
他犹豫了一下,微微扭头余光瞥向身后,这个灰尘蒙蒙的胡同是用来堆砌年久未用的杂货的,一排一排的纸箱子积木一样砌起来,用余光估量一下,应该是可以跳上去……
“拿来!”云婳又吼了他一声,此时被割伤流血的手掌未感疼痛,她反而是觉得脑袋里发热发胀头痛欲裂。
从未有过的头疼感一下铺天盖地得来,云婳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刚才太过激动,情绪失控不小心冲破了颅内哪根血管。
她怕自己随时会倒下,攥着小刀的手更紧,往前推递,极具威胁的眼神死死锁住对方,甚至靠近往他迈了一步,眼见小刀就要触及到他。
小混混本能地后退躲避,脸上惊恐的神色彻底曝露出来,他迅速退了好几步,与云婳拉开距离后猛然转身,用最快的速度爬上堆叠的箱子上,并且卯足了劲地不断往上,这是想要爬到最高处,踩着箱子翻过墙去。
包还没拿回来,云婳哪里会轻易放他走,她也紧跟追上,踩着箱子往上爬,去抓对方的腿要把他拽下来。混混看见她越追越紧,又赶忙往上爬了一段,回头见她已伸手来抓自己,怕真被再抓住,慌慌张张忙把身边的箱子推下去。
几只装满了货的硬纸箱子自头顶翻倒,跌跌撞撞砸下来,有个封口不严的箱子倒下时里面的钢制齿轮哗哗啦啦暴雨般倾泻而下,好几个砸在云婳头上,沉重的硬纸箱又擦中她的肩,让她险些重心不稳,混混见她这副狼狈抵抗力不从心的模样,心喜自知这是找到了对付她的法子,想也不想又继续推了一只箱子下去,直对准她的头。嘴里猖狂笑道:“你追啊?再见了!”箱子砸下去的时候,他双手抓着墙顶,用力猛跳,一口气蹭了上去,蹲在上面向下望,“我先走了,拜拜!”
他看见云婳被货箱砸中,脸都被埋在箱子堆里看不着了,料想她这回是怎么也追不动自己了,心里止不住得意了一会儿,转身翻过高墙。
云婳整个人都被埋在纷乱的货箱里,眼前视线被挡住,努力扒开脸前最大的一个箱子,便顿时看见对方已经跳上了墙顶意欲翻墙逃走,若是再慢一点,他就要彻底消失在墙的另一头了。云婳也不知哪来的力气,蓦地蹭起两层,抓住他身上包的带子,随后落下来时整个人一脚踩空,直直从高处坠落。
混混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手,大惊失色差点被她带下墙去,他赶紧死死抓着墙顶土砖,但云婳整个人下坠的重力太大,他双手发抖几乎支撑不住。
空气中“嘣”一声响,包的带子总算是承受不住这样的重力,骤然应声断了。
云婳抓着包从半空摔落下去,扑到地上,随后被搅乱的堆叠货箱也东倒西歪相继倒下,纷纷砸在她身上,很快将她头和身子都掩埋住。墙顶上的混混松了口气,虽然包还是没抢到,但看见那个女人被高高落下的货箱砸中了脑袋,又全身埋在大箱子底下起不来了,他又觉得出了口心头的恶气,对着空气“呸”了声,翻墙离去。
云婳手里还死抓着包,觉得浑身上下好像被一座山压着,让她动弹不得,货箱上久积的灰尘扑进鼻子里,又纷纷扬扬飘在她眼前,她被呛得剧烈咳嗽,眼前也愈发朦胧不清。
她把手伸进包里,艰难地摸出手机,拨通了最近联系第一位的电话,随后脑袋上的血流进眼角,她双手按着包,眼前一黑垂下了头。
叶星顺着来电定位赶过来的时候,差点给急得泪水决堤,好在被沐深安慰着勉强平下了心绪,两人赶紧叫人搬开那堆货箱子,把人给匆匆忙忙送到了医院去。
医院的医生办事效率也快,迅速地为云婳做了个全身检查,二十分钟后走出来面带微笑说:“你们不用太担心,她只是身上有一些外伤,头上破了皮但并没有造成颅内出血,情况算严重,应该很快就会醒来。接下来让她好好修养,按照处方上的药外敷内服,应该半个月就能康复了。”
叶星着急问:“那她为什么会昏迷?”如果只是外伤的话。
医生回她:“她这是惊吓过度,应该是和人动刀子吓到了吧?一时间情绪过激晕过去的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例子,我给她开了一些安神的口服液,醒来以后好好安抚一下病人的情绪就好了。”
“好,谢谢医生。”叶星松了口气,走两步顺势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抬头看见沐深仍心事重重的模样,她又马上站起来,“我们先去把录音笔交给警局吧,反正老大很快就醒了,我待会儿再回来陪她。”
心事被戳破的沐深愣了愣,望着叶星,这时颇为自己的私心难为情,“谢谢……”
她的确是想快点解决水犹寒的事,甚至把她放在了云婳的安危之前。所幸医生说了云婳并无大碍,沐深带着叶星,还有那个得知真相的饭店老板,一同赶到了警局。
证据交上去的半个小时后,警头拧着眉头,面色跟着录音笔里放出的一句句话愈发黑沉下来。全部听完后,他关掉播放,指着笔问:“这是饭店里哪个地方的?”
早就和两人商量好了的老板这时忙回道:“这是我们一个包间里放的笔,里面的声音就是我店员刘强的。”说着一手拍腿,长叹口气,“还好我多备了一手,我做生意就是怕出这种问题搅了店的名声,所以在店里好几个地方都放了录音笔,没想到我这多留的一手真的起到作用了。警察同志,你可一定要给我们店一个清白啊,我们真没有做包庇罪犯的事,我们也是被冤枉的……”
“好了,我知道了。”警察挥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诉苦,“为什么不早点送来?”
老板面色为难:“我…我这不是早忘了吗?前几天焦头烂额,都忘了还有它。”
“算了,还是谢谢你。”警头站起来握他的手,“十分感谢你提供的证据,为我们警方的调查提供了很有力的帮助,录音笔我们先收下了,接下来会立马跟进调查。”
警头谢过几句后,一旁的叶星突然开口:“张警,我还可以提供一个人证,不过要麻烦你们让我见一个人……”
好在这些警察并非不懂道理,在叶星和他们解释完后,叶星还是被允许了探监见一面陈敏。
探监室里,叶星将两张银行的流水账单递到玻璃窗前,“你先看一看,老大已经帮你把家里欠的钱还了。”
陈敏坐在里面,因几夜没睡好而眼窝深陷的瞳孔骤然睁大,上面两张票据的收款方她看得清清楚楚,亦是熟悉之至。一个是她父亲陈平,一个是陈平欠下赌债的那家高利贷团伙。她嘴唇颤抖,一时喉咙堵涩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叶星神色凝重,又从包里掏出另一件东西——陈平放在家里的针孔摄像头。她在陈敏不可自抑的颤抖凝视下,当着她的面把这个摄像头砸得粉碎,直到里面的内存卡碎成一片片的残渣,她换了口气,望向陈敏:“老大已经帮你把所有事情解决了,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的心意,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叶星说,“你没有后顾之忧了,希望你能还受害者一个清白。”
早因为自愧而几日不能安神的陈敏嗫嚅着惨白的嘴唇,哽咽了喉咙,“好。”
“张警,我有事情要交代。”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明天小寒一定出来,我保证,不然把小梦的头拧下来放球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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