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日光照进房间,将盆中秋海棠的倒影拉的斜长。
被褥之上有淡淡的甘草味,让人闻着极为舒适,直到日上三竿时,赵宛如才从安睡中醒来。
她未曾说过,李少怀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香,不似女子的艳浓。闻之让人心旷神怡,极为诱人。
床榻是李少怀睡过的,被褥上自然留有李少怀身上的味道,而如今她睡了一夜,被褥上也留下了她身上淡雅的梅香。
还在神想中的赵宛如突然抬头,抬头不见。于是下了床,房间很大,她巡视了四周也没瞧见人,心急了。
“莫不是她...见我在此,跑了吧?”赵宛如攒着手,依李少怀的性子,逃跑也不是不可能的。
绕过屏风看见了那扇独开的窗,窗边的桌子上摆着昨夜那本陈旧的《金匮方论》,赵宛如走近,展开,朱痕墨迹,是李少怀的摘记,用的是齐整的楷书。
甲字房窗边是客栈的后院,赵宛如低头瞧见了一个簪桃木簪子的道士正在院中打拳。
拳风出的地方惊动了前方盆栽里向阳的花,赵宛如发着恰意的笑,笑容勾起嘴角边浅浅的梨涡,“可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呢。”
她站在楼上的窗边望着李少怀打拳,李少怀则心中有所思的挥动着一招一式,看似如心无旁骛一般认真专注,实则心思早已跑到九霄云外了。
李少怀收拳,皱起双眉看着自己拳握的手,“我这是,怎么了?”
她自三岁被人太清真人带上山,改名叫若君,修道十七年心从未乱过。从她接触到一路同行的那女子后,李少怀才意识到。
一直逃避究竟是为哪般?
昨夜那梦,李少怀一怔,放下拳提步走到了后院的大水缸前,捧着清水打在脸上。
“一定是魔怔了!”冰冷的水一遍遍打在李少怀滚烫的脸上,“玄虚啊玄虚,你是出家人,不能有它想,更不能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着此,李少怀将一捧水覆到脸上,“哎!”
立起身,“你便不是个出家人,你也配不上人家姑娘,人家是国公府的明珠,而你李少怀只是个...”李少怀咬紧牙关。
“况且你...她尚且不知你,若知道了该作何...你又何故去招惹人家大好的姑娘,做这有悖人伦之事。”
李少怀自嘲一声,“当真自己也觉得是有悖人伦吗?”修道十多年,她懂何为情,懂何为爱,可加之一起,她说不清也道不明。
“既如此,就该早断了念头才是。”李少怀撑在水缸前,水面晃荡,连同着自己的倒影。
脸上的水一滴滴的从下颚流到水缸,长长的鬓发悉数染了水,衣襟也湿了大半。
赵宛如跟着她一路将房间内的窗户打开,看着她在水缸前做的一切,不禁好奇。这也是道士晨练的内容?
这秋日已经是有些凉了,更何况到了冬日呢,那岂不是要冻坏了人去,这是哪门子清修?
李少怀是背对着她的,赵宛如就算会读心术,楼上楼下几十步的距离也是瞧不清李少此时脸上复杂的表情的。
哪里知道李少怀这般模样是因为心中愁苦所致。
隔着一堵墙,心思不能知。
“姑娘,你...我就知道你在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小柔,恐慌的看着低头注视的赵宛如。
赵宛如侧回身子,挑眉低头道:“怎么了?”
小柔跨进门将房门紧闭,急促着步子走近,顺着窗外瞧了一眼,“我的好姑娘,我的公主殿下,您...这样太冒险了。”
小柔是觉得公主这样做未免胆子也太大了吧,半夜进男子的房,而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小柔一直知道公主性子倔,但是做事一向都能拿捏着分寸。如今这出格的事情摆在眼前,小柔难以置信,这是她的公主殿下会做的?
“若圣上与圣人知道了,不光是您会受责罚,恐怕这李少怀要像辩机一样被腰斩了。”
赵宛如在大内跟着太傅读书的时候经常也会同小柔讲一些先辈趣事,小柔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唐太宗时期与高阳公主私通的和尚。
公主倒是无碍,只是失宠于皇帝父亲罢了,而辩机和尚就惨了,一身的才华,年纪轻轻就被腰斩于市。
赵宛如目光寒澈。
上一世,她择了丁邵文为驸马,却仍旧不拒李少怀对她的好,她只是怨,李少怀为何用女儿身欺瞒她,而后丁邵文知道了她二人的私情心生妒忌,于是暗中迫害,将其膝盖骨挖下。
她是知道的,她明明可以阻止,可是她选择了包庇纵容丁邵文。
相比三妹赵静姝,要比她勇敢太多,三妹接受李少怀女儿之身,也不弃她是个废人,即便李少怀心中没有她,仍旧一心一意的为着她。
这一世,她不会再做高阳公主,不会让她的阿怀因为她而死。冷冷道:“我不是合浦,她也不是辩机,我不会行李漱之事,她也不会做辩机。”
小柔无言,只得趁着廊道处没人时,带着赵宛如回了房间梳洗打扮。
“阿柔不懂姑娘的这些大道理,只是真真的想公主能够安乐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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