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恰好是十分钟, 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木一,起床了?”林妈妈拢着一件考究的毛领大衣,温柔地冲着自己的女儿微笑,声音温暖。
“起床了。妈妈早安。”回答她的是一个平缓地不带一点波动的嗓音, 礼貌周到,林木一把书包放在一边,微微颔首,然后一板一眼地坐下, 拿起牛奶杯, 轻轻喝了一口,然后开始慢慢地用餐。
真的是“用餐”。
她背脊挺直,长马尾顺贴地在背后, 微微低头,细细咀嚼, 纤长的拢在杯上, 灯光下润而干净。
林父年轻有为, 林母漂亮温柔,自从有了林木一这个女儿,他们是把着精雕玉琢一样的粉娃娃疼到了骨子里。如今粉娃娃变成了精致的女孩儿,可是唯一不变的是她严肃拘谨的性格——要说她家庭条件好父母又疼爱,本该是个天真娇娇大小姐才对。
可林木一做什么都进退有度,礼貌谦和,对待学习很认真,成绩很好,对什么人都不逾矩,除了不太爱笑,简直别人家的好孩子。
两个人对自己懂事能干的女儿很骄傲。但有时候也觉得……她太过懂事了。懂事得不太亲近。
“木一,来,吃点这个。”林妈妈看她吃着吃着,眼神慢慢无神,低着头好像思索什么,便揉揉她的头:“怎么了?”
林木一回过神来,歉意地笑一下,她知道母亲关心她,心里一尾小鱼倏地窜过惊扰涟漪。被人关心真的很好……奇怪,她从小在千娇百宠下长大,为什么感受到别人对自己的情感仍然像个缺爱的人?
她眼底深处露出一丝柔和,低头道:“抱歉,最近不知怎么……老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
为什么呢?心神不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究竟忘了什么?
安月行捏着书包带子走在街上,脸上带着微笑,心里却一刻不停地思索。
一周了……奇怪的感觉在心里挥之不去,有个什么思维在提醒她她忘了什么重要的事,可只要她仔细想,那种感觉立刻无影无踪地消失。
像她这种人,绝不容许自己的记忆有断层,绝不容许身边的事超过掌控而自己抓不住丝毫头绪。
她正想着,却忽然听见一声:“月行丫头,这么早就上学啊!”
是楼下的梁二婶。她抬起头来笑:“二婶这么早买菜呀?”
“可不是,早点去早点回……诶!午去我家吃啊!你要吃啥?我给你买条鱼啊!糖醋鱼我记得你最喜欢啊!”大婶笑着道。
梁二婶喜欢安月行。应该说这方圆几里的叔叔婶婶们,就没有不喜欢安月行的。
小丫头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她家里不幸,父母出车祸早亡,法院判给了亲戚亲戚却不愿意管,就这么租个房子放她自生自灭……邻居们就这家一天那家一天带一带,权当积德。
当然时间久了,白添一口人,说不定他们会嫌麻烦生怨气。可安月行不一样,她从小长得就干净漂亮,让人看了打心眼里舒服。
她扎着丸子头,眼睛净亮若星辰,鼻子小巧,随时笑着,两个浅酒窝,又软又甜,有一种天生亲和与温暖的感觉。
“我不是喜欢糖醋鱼,我是喜欢肉。谢谢婶子!”安月行嘿嘿一笑,鼻子皱起来像个小孩子:“午肯定去的!钱叔叔就爱吃青菜粥,我才不去他那儿。”
二婶又笑个不停:“白粥那是你生病他想着照顾你!白眼儿狼。”
她最近感冒,发烧了几天,前两天才重新去上课,现在都还没有好完全。
“爱吃肉怎么啦。”安月行吐舌头,和二婶道别后,重新拉紧书包带子。
拐角一过,二婶一边笑一边摇头,嘴里念着“孩子心气”走向另一条路,而安月行直行。
那俏皮可人的微笑瞬间冻住了。
她捏紧带子,嘴唇勾起的笑失去灵魂,变成了皮笑肉不笑的弧度,而眼睛里是一片凌然的冰冷!
她可并不是什么天生的小太阳……她是带着微笑面具的吸血鬼。
有的人天生就是骗子,天生就明白该怎么获得“情感”。
安月行的笑容是有魔力的。既然温暖进不去她的心里……那就全堆在脸上好了。她的笑容是由温暖的阳光堆砌起来的,天生可以走近任何一个人的心里,在她刻意亲近谁的时候想要讨厌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她很烦,几乎维持不住那甜软软的笑意……困扰她的思绪一天不理清散去,她便一天不得安宁。
她太在意这件事,心神不宁以至于到了学校走廊上,竟然被几个女生擦着肩膀,撞倒在地。
脚腕和磕在地上的肘关节传来疼痛,膝盖上被不平整的瓷砖划出几道细小的血痕。
痛。
虽然不是剧烈不可忍受那种,人们在忽然到来的痛觉下会下意识表现在脸上——可安月行没有。
痛觉蔓延,她脸上的肌肉丝毫没有一点颤抖,虽然笑得仍旧是漫不经心没有情感,却没有变化。变故的处变不惊,就好像这是多年的习惯……可她怎么会有经常受伤而养成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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