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愿怔了一下,摇摇头。
“我没发现有斑痕。”她的神色很平静。
陆昕苦笑了一下:“你不用瞒着我的。”她又说,“我问过夏芩……频繁地接触死因,会让僵尸的精神和身体都产生紊乱。”
“紊乱?”齐愿愣了愣,“是指头疼?”
陆昕低头道:“头疼和尸斑。”
齐愿沉默了许久,像是自嘲的笑了一声,说:“没想到因为齐家,我死后也不得安宁。”
她就像是在面对一个庞大的梦魇,在白日与黑夜里无形地相互纠缠。它正贪婪地吞噬她的灵魂。
陆昕仰起头,嘴唇颤抖:“如果一直调查下去,你会变得……”
浑身腐烂,面目全非。
齐愿理解陆昕的不忍和心疼,她揉了揉对方的头,神色平静。
齐愿像是在暴风雪中行走的旅人,疲惫至极,又不得不支撑着走到终点。
如果是以往,她踽踽独行、孤注一掷,不会再有什么好怕的。但她背后如今多了陆昕,多了一层柔软的慰藉,和坚硬的外壳。
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倔强到底的人,在一件事没完成之前,她一定要走到终点。哪怕这件事会伤她、折损她不轻。
陆昕注视着她的神情,电光石火之间,她已经领悟齐愿所有的意思。
好吧。陆昕用手背抹了一把酸涩的眼角,心想:那我就陪你走到最后吧。
齐愿的尸斑生在背上,是肩膀以下、脊椎以上的位置。还好这个位置比较隐蔽,基本上穿衣服都能遮挡住。
齐愿从领口往外扯开睡衣,露出半个圆润光滑的右肩,陆昕站在她的身后,可以清晰地看见一块椭圆形不规则的紫色斑痕,大概有半个手掌的大小。
她用手指轻轻按压了一下,低声问:“会疼吗?”
齐愿摇摇头:“没什么感觉。”
陆昕替她拢上领子,问道:“之后还要再顺着你姐姐调查下去吗?”
齐愿扬了扬嘴角,眼里却没什么笑意:“我怀疑幕后的凶手不止她一个人。单凭齐妙一个人的力量,不会把熊志勇处理得这么周全。”
“还有其他人?”陆昕脊背一寒,不安道,“会是谁呢?”
齐愿从书桌上拿来一张白纸,将疗养院、监狱、齐思这三个线索写在上面,又用记号笔划去疗养院三字。
“齐妙为人骄横,在家族里并不受欢迎……我感觉她和齐家旁支勾结的可能性比较小。”她低声说,“如果她和人合作,那必定也是与她十分亲近的人了。”
陆昕提出一种可能性:“有没有可能是齐家以外的人在帮助她?”
齐愿沉思片刻,点头道:“不排除有这个可能性。我之前去齐妙的大学暗中观察过一段时间,她唯独与林家大小姐相熟,但和林家人的相处似乎没有什么破绽。她不可能知道我就旁边看着,所以林家是暂时排除的。”
陆昕看着纸上的齐思,又怀疑道:“那你的弟弟……他是凶手的可能性大吗?”
“不大。”齐愿一口否决,“齐思如果真的要撇干净自己,他只需要继续装成不谙世事的骄纵少爷,没必要在我眼前露出那么多破绽。”
她进一步思索道:“他很有可能是想要告诉我什么东西。”
陆昕捧着下巴,说:“那目前……我们只能顺着疗养院和齐思两条线往下探索了。”
“还有一个。”齐愿拿出手机,登陆上旧的□□号,“之前那个让我下地狱的陌生人,也是能调查的地方。”
陆昕俯身凑过去看她的屏幕。
齐愿已经去世那么久,依然有时不时几个人在她的空间里留言哀悼。这些人不仅仅是本校的学生,还有一些其他学校的、在新闻上看到噩耗的人,纷纷赶来分享着他们的善意。
在生与死面前,人类的善意会因此触动。再冷漠的人,也会不免为正值花季青春的年华逝去而感到可惜。
在如雪花一般涌来的哀伤与思念中,那条诅咒的信息相当显眼。发消息的人把字体调到最大,颜色鲜红,每一个字跳跃在屏幕上的时候,都会给人震悚骇人的印象。
“……他到底是谁?”陆昕忍不住向后瑟缩,下意识地挠了挠脖子,感觉周身气温似乎都降低了。
齐愿的指尖划过屏幕,将陌生人的号码复制下来。
“我之前有查过,但这个号明显是特意注册的新号,在网络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齐愿低语呢喃,“……这个人怕我发现他的身份。他知道我还能看见。”
陆昕怔了片刻,随即明白过来:给已死的人发信息,根本不必要遮遮掩掩,因为你无论发送什么,对方都看不到了。
这样注册新号,反而显得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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