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两星期以后,李姝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一病不起,连一些最基本的东西也忘得干净,得亏医生抢救及时,才能从病床上醒过来。
齐愿去看望熊志勇的时候说:“你母亲病了。”她拍了一张李姝卧在床上的照片,女人双眼紧闭,手放在身侧,淡蓝色条纹的病服将脸色衬得更灰白了,她戴着透明的氧气呼吸器,旁边几个医生围成一圈,神色凝重。
熊志勇抬了抬眼皮,神色悲凉。
齐愿又说:“她已经抢救过来了,现在正慢慢恢复。”
熊志勇表情稍缓,松了口气。
齐愿:“等她身体好了,我带她来看你。”
李姝能下病床的那天,齐愿果然把她带来探监。
熊志勇看见母亲坐在轮椅上,陆昕在身后推着她,齐愿跟在后面,三人慢慢地走过来。
女人停在玻璃窗前,双颊浮着久卧在床的病气,目光好奇地看着他。
熊志勇看着她泪如雨下,沙哑地喊道:“妈。”
李姝问:“你是谁呀?”她病得很严重了,连自己心心念念的亲儿子的面容都模糊了。
“妈,我是阿志啊。”
“阿志!”李姝眼睛一亮,随即又狐疑地瘪起嘴,“阿志怎么会长你这个模样呢?他爱干净,又会打理,你跟他完全不一样。”
熊志勇意识到现在的自己一塌糊涂,赶紧抹掉泪水,用衣服的下摆擦了擦脸:“妈,真的是我!”
“你骗人。”李姝还是没认出他来,反而转头问齐愿,“你们不是说要带我来见阿志吗?他在哪里呀?”
齐愿俯身对她说:“阿姨,他真的是你儿子。”
“我不信,你们把我儿子藏去哪了?”
熊志勇表情怔怔的,又哭又笑,看上去很难过。
齐愿一次又一次耐心跟她说:“他就是你儿子熊志勇,他变化得有些大了。”熊志勇听在耳朵里,更加觉得自己落魄潦倒,没有脸面去见对自己寄予厚望的母亲。
在李姝的想象里,熊志勇仍然是那个老实、干净,又顾家的儿子,因此始终不肯相信眼前胡子拉碴瘦弱不堪的男人是自己的儿子。
后来她们都知道怎样纠正也没有用,连熊志勇也放弃了,李姝就当熊志勇是陌生人,滔滔不绝地说了许多他小时候的故事,话语里的称赞和期望,又像是一把铁秤砣,重重地压在男人的身上。
熊志勇默默听着,时不时微笑一下,听到一些错误还会纠正出来,李姝便惊讶地说:“这事只有我和阿志知道,你是从哪听过来的?”
十五分钟转瞬即逝,临走的时候李姝向他告别,齐愿推着她向外走,老太太突然对齐愿小声说:“这个男的好怪,一直哭个不停,下次不要再来见他了。”
——
熊志勇:“我可以为你作证,告诉你凶手是谁。”
齐愿和陆昕对视一眼,纷纷默然了,安静地听他讲下去。
熊志勇吞咽了一下喉咙,缓缓地说:“我做了二十多年的货车司机,那天上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他只有大专学历,去不了太顶尖的公司,货车司机这个位置,虽然薪水不高,胜在稳定,赚不了什么大钱,但勉强可以养活自己和母亲。
但就是因为朝五晚九地工作,熊志勇基本没有多少空闲时间,现在四五十岁仍然一条光棍,便把李姝熬得急坏了,想要给他安排相亲,又担忧他们是乡下来的,城里媳妇未必看得上。
他们开始存钱,张罗老婆本,本来日子平淡无奇,突然间李姝就犯了阿尔茨海默症,许多事情都忘掉了,有时候一个人在家,甚至忘了做饭吃。
他带着母亲来到医院,医生说这病不能根治,只能吃药缓解,要给她们开个海外的特效药,价钱贵了一点,但效果好。
熊志勇看着母亲一脸忘性,便忍痛开了几盒,一个月过去,药虽然让她的病减轻了一些,但很快又吃完了。
渐渐地,李姝再次原形毕露,去外面买菜的时候,差点忘记怎么回家,熊志勇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正在开车,听到自己母亲走丢了,差点把车一歪,撞到电线杆上。
看着懵懵懂懂跟在警察后面回家的母亲,他没有办法,又去医院开了几盒,本来就不够用的医保一下子花掉了,用来娶老婆的存款也慢慢地没有了,李姝的病仿佛一只胃口无底洞的蛀虫,一点一滴地掏空她们家的根基。
“老熊,最近你妈身体怎么样?”房东给他打电话,“我知道你家困难,但是……唉,我们家也是要吃饭的。我最后再给你宽限几个星期吧,实在没办法等太久了。”
房租、水电费、药钱、伙食费……零零碎碎的小钱加在一起,他那点工资很久不够看了。
正在这个时候,他的老板给他带来了一桩“生意”。
“你们家不是最近手头紧吗?”老板语气神秘,“我给你找了一桩大差事,绝对能解你燃眉之急……就是危险了点。”
在老板的引荐下,下午三点,熊志勇走进一间茶餐厅,在那里见到齐家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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