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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他夫人感情如何?”

“不得而知,小的去打听一番。”

“不用了。你派人请王阆过府我有事找他商谈。”

大约半小时,王阆来了。是个大腹便便,留着八字胡的富态中年。王阆有些忐忑,行礼道:“草民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找小的前来有何事商谈?”

“王员外不用紧张。本官就是想了解一下尊夫人的情况,据本官所知,我的未婚妻萧姑娘目前正在替尊夫人看诊,是吗?”

“是的,大人。草民夫人这一胎及其凶险,多次有流产征兆,胎儿不稳,全靠萧大夫诊治,才能平安至今。”

“你很信任萧大夫?”

“当然。”

“可你应该也清楚你夫人的情况,生孩子如同过鬼门关,她不一定有那个力气能够生下两个孩儿。可做过最坏的打算?”

“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我听槿依说过,你夫人这一胎胎位不正,产妇羸弱气血衰枯,十有八九一尸三命。若你信任萧大夫,届时,你就全权听从萧大夫的安排。若你不信任萧大夫,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找她帮你夫人诊治。”她支持萧槿依追求医术,但是她不敢让萧槿依去做剖腹产手术,因为十有八九是母死子存。在得不到民众认可的情况下,冒然实施这一手术,哪怕母死子存也会让家属心生怨怼。家属的怨怼对她来说还不难解决,怕的就是萧槿依从此心中有阴影心结,不再专研此道。

“我夫人的情况,草民清楚。城里许多大夫都看过诊,当时他们的建议都是打掉胎儿为好,草民夫人不愿。事到如今,夫人早已油尽灯枯,只是为了腹中孩子苦苦支撑,我也不奢望母子平安,能够保住孩子即可。若实在不可为,草民也不会责怪萧姑娘。毕竟,在一堆大夫放弃我的夫人和她腹中胎儿时,是萧姑娘答应替夫人医治,才有了如今临盆的希望。”

看这男人话里的意思,只要孩子生下来了,夫人死了他也觉得不要紧,也不打算换大夫。陈十一对男人有些烦躁反感,但她没法说些什么。他和他夫人都要生孩子保孩子,做大夫的还能怎么办?

“嗯,既然如此,在这上面签个字画个押!”陈十一让李齐草拟了一份手术同意书交给王阆。

王阆接过,看完脸色大变。

“萧姑娘要实施剖腹产,无论什么后果均由草民担负。那万万不行,哪有什么剖腹产?我从未听说过!剖腹,把夫人肚子切开,这哪是接生,分明是害命!”

“看来王员外并不信任萧大夫,那就另请高明吧!齐叔,送客!”

王阆脸色阴晴不定,他就不信,都快临盆了,难道还会生不出来?多找几个大夫和稳婆就是了,何必冒那个险!

“大人,草民告辞。”

接下来几天,陈十一都是陪萧槿依去义庄,那个地方待的她都有些烦躁了,而萧槿依却还是在认真研究解剖做记录,毫无厌烦之感。

她在想幸亏她不怕尸体,如果一个晕血又怕尸体的人却不得不学医,那感觉是怎么一个酸爽了得?

这期间她也去活捉了一只大雁,把问名,纳吉,纳征,請期又过了一遍,就差十五那天迎亲了。

萧槿依有些纳闷,王夫人就快临盆了,照理来说应该天天请她上门诊脉才是,怎么这些天都毫无动静?

但是,主家没有请她去诊治,她也犯不着那么热心的主动登门请脉。

离十五那天也就三天了,她的嫁衣还没有绣好,也是时候好好休息一下准备出嫁了。

这是第二次成婚了,嫁的还是那个人,心中本应该不会激动雀跃了,但真到了那一天,穿上嫁衣,她的内心还是止不住的紧张和激动。

陈十一也一样,当她穿上大红的新郎官袍服,身前系着红绣球,骑着威风凛凛的白马从王府出发去杏花村萧家迎亲时,整个人都仿佛置若云端。

迎亲过程很顺利,陈十一背着萧槿依上了花轿,然后带着浩浩荡荡的接亲队伍回到王府。

陈十一用红绣球一端牵着萧槿依来到大堂,李齐高喊:“一拜天地!”

陈十一和萧槿依对着天地跪下,然后陈十一小心的扶着萧槿依起身。

“二拜高堂!”高堂上坐的是莫颐和萧载道。虽然不合规矩,但是陈十一力排众议,硬是让莫颐和萧载道坐到了高堂的位置。谁让陈壹的长辈清平王在京城没回来呢!那就拜女方的长辈呗,反正她的婚事她说了算。

“夫妻交拜!”

陈十一和萧槿依互相磕头,磕头的瞬间,陈十一总算彻底安心了。面前这人,又是她的妻了。

“送入洞房!”

送萧槿依到了洞房,陈十一道:“槿依,饿了就先吃点东西,等我回来!”

萧槿依没说话,只是端坐在床沿,微微点了点头。

王府的宾客很多,但实际上陈十一没几个认识的。上前敬酒的来了一拨又一拨。李岚枫和萧槿虞还小,酒量不行,倒是文世钊帮她挡了不少酒,让她颇感意外。

喝到一半,陈十一就装醉开溜,赶紧回了房间。把下人摒退后,锁上房门,陈十一恢复神智,快速上前,替萧槿依取下喜帕。一把将萧槿依抱在怀里,激动道:“槿依,我没有做梦吧,这是真的吧!”

萧槿依伏在陈十一怀里,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声,安抚道:“十一,是真的,我们又是夫妻了。”

两人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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