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穿的不多,一股阴寒之气从脚底往上窜,冷得我浑身发抖。
我不知道这次会怎样,心里没有一点底。史书上压根没有提到这件事。
但这不是最致命的。
无比委屈和悲伤的情绪悉数喷涌。我不是一个心理很强大的人,甚至脆弱的有点病态。会自卑,会绝望,会妄自菲薄。
前一世便因为求不得而痛苦的发疯。本以为来了这里,那道创伤便好了,痊愈了,无影无踪了。
原来不是这样的。
在这样阴寒可怖的环境中,我想起曾经日复一日躲在书房以泪洗面的日子。皇帝又成了一道虚无缥缈的影像。那道结痂的伤疤骤然多了一条血印,每一滴都落在心上。
我太懦弱了,没有办法直面如此脆弱不堪的自己。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无辜。
我以为,为她做了这些好事,她也纵容了我许多不守规矩的举动,她便可以无条件的相信我了。
不是这样的,她是谁啊。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凌空帝,大兴的圣祖,被称赞追捧流芳历史的名人。
真是昏了头脑。以为离她近了一些,就尾巴翘上天开始沾沾自喜,对自己真是太自信了。
刚才被他们狠狠摔在地上,那枚一直系在衣带上的玉佩不知什么时候也滚落在地。
慢悠悠的捧起它,再一次仔细端详。
“近水楼台先得月”,得的也可能是水中月、镜中花。眼角湿润,终于是哭了出来。
身体蜷缩在一起,将那枚玉佩放进最贴身的内襟中。冰凉的玉佩骤然入怀,刺激的我一哆嗦。这样的感觉,和她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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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刑司长官坐在椅子上,前面放着桌子、笔墨纸砚。他来审我。
“阳缕,你现在已沦为阶下囚,还不老实交代!”
交代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不说话?那也无妨。本官好好说一说你这通敌卖国的勾当!”
自说自话而已。
“你阳缕,和张仪狼狈为奸,串通北羌暗中修建水库,企图水淹四镇。”
真是可笑,实打实的污蔑。皇帝不信我,我自然是委屈自卑的说不出话。可是什么时候谁都能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了?长公主我都不放在眼里。
抬起麻木的脸,不屑一笑:“证据呢?”
一份文书狠狠摔在我的面前。
“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文书上是一幅大大的地图,和我亲自绘制的没有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东北角多出了一个大大的葫芦口。旁边还用毛笔字写着:“切记当心”。
“切记当心”四个字是我的笔迹。谁模仿的,谁能看到我写的字?
“这份文书是在北镇张仪的桌案上找到的,你老实交代,还能少受点苦。”呵,似乎还挺为我着想。多么拙劣的裁脏陷害。
“北通河收工的时候是长公主和张大人一起去监工的,为什么长公主完全不知晓呢?长公主难道没有责任吗?”难道是刘月华想弄我?不对,那也不至于暗中允许这样的工程存在。更何况,她没这心机。
“放肆!这件事自然是你和张仪沆瀣一气,瞒着公主做的。竟然还妄想把脏水泼到公主身上,罪加一等!”
哦,原来刘月华这样为自己开脱了。估计这就是她在皇帝面前为自己无能找的借口。
“阳缕,你和张仪暗中私信,在建造北通河的时候欺上瞒下建造这个大水库,就是为了联合北羌,等到水淹四镇,北羌便可趁乱南下,占我大兴土地!你不仅卖国而且欺君,还不承认!”
看慎刑司给的证据确凿,我这罪名已经是板上钉钉。可是皇帝……她,也不信我吗?心中钝痛。
张仪大人不知所踪,被他们造谣说是早已偷偷投奔北羌去了。可是,我从未给张仪寄过这份文书,张仪他一定是被陷害我的贼人绑起来了。如果能够找到张仪,说不定这件事还有转机。
问题是,他在哪儿,或者说,他还活着吗?
怪不得皇帝怒气冲天。如此嚣张的举动,是对皇权的挑衅。可如若皇帝信了张仪是投奔北羌而去,事情就不好办了。
脑中乱糟糟,许多念头不停闪出,捋不清头绪。这件事还是有荒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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