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郡主态度虽然嚣张,但有句话没说错,论亲论疏,郡主才是正儿八经的侯夫人。
身为凛春侯明媒正娶的正妻,她都没说什么,前辈却称侯爷被妖邪附体,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
哪怕凛春侯当真不如以往,哪怕毁了容,哪怕提不起笔,郡主都愿意相信他是病了,前辈为何还要在人心口捅刀呢?
妖邪之说,来势汹汹,有人推波助澜,亦有人以铁血手段镇压,一来二去,这位矗立在文坛屹立不倒的巨擘,在挑动群情的同时,声名到底受了些影响。
侯府与这位大儒迟早都有一搏。文坛上的事说简单再简单不过,说复杂,也不是两三页纸能说清的。
流言可畏三人成虎,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信什么的都有,所有人都想等一个黑白分明。
毕竟,那是百年清名的凛春侯府,是扛着鸾国军魂的至高存在!岂可与妖邪混为一谈?
有人辩驳,亦有人反证,直到萧行一纸金帖邀人赴宴,万众瞩目下,容不得景厌退却。
所以景厌大大方方地来了。
士子楼前,人满为患。文人的宴会,口诛笔伐,不是鸿门宴,胜似鸿门宴。
从软轿走出来,萧行牵着淮纵的手,温声道:“怕吗?”
淮纵一身月白长衫,眉眼疏朗干净,气息沉稳,想来为今日宴会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冲着萧行咧开笑:“不怕。”
面颊上的柳叶红痕因着她这一笑,莫名明艳起来,乍一看,白玉染瑕,教人好一顿扼腕痛惜。
凛春侯年少轻狂,大家都爱她的风流洒脱,随性不羁,写得一手好诗文,人也俊秀,以前光是望着那张脸就能多吃两碗饭,如今……惋惜高高在上的仙人跌入了凡尘。
她生得越俊秀,那道柳叶红痕就越碍眼。
混在人群的细作猛地扬声大喊:“杀淮纵!诛妖邪!”
陡然的一声惊呼,如同在油锅里溅入一滴水,噼里啪啦没个休止。
萧行冷哼,便要开口,身旁的淮纵松开了她的手,大着胆子走向混乱的人群,平稳出声:
“人们说我是妖邪,就因为我脸上多了道红痕吗?你们说我是妖邪,就因为我写不出举世皆惊的溢美华章吗?”
“你们为什么喊我为妖邪?我是淮家子嗣,娘亲耳提面命教导我忠君爱国,我实话告诉你们,我不是妖邪,真正的妖邪藏在坏人心里。你们,不要被人利用了。”
她声音不大,在她开口的刹那,更多的人跟着安静下来。她言辞没有愤怒,更没有不甘,那是一种绝对冷静的释然。
她不在乎被人称作妖邪,她在乎不明真相的人上当受骗。
这念头从百姓心头划过,看着那双清亮澄净的眼神,那些恶毒的话竟再也说不出口。
他们相信大儒景厌,可他们也无比信赖凛春侯府。
百年侯府,镇国凛春,就如同萧郡主当街喝问的那样,淮家一门流的鲜血,还不足以教人嘴上积德吗?
眼看这些人被安抚,淮纵笑了笑,那一笑,说不出的斯文秀气,使得人们下意识忽略她脸上的印记:“我相信阿行,你们也不要急,可以吗?”
温温柔柔的嗓音,带着引人归善的奇异魅力,不远处的萧行,看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淮纵,与有荣焉。
这就是她爱的人,哪怕还未完全长大,哪怕拥有年仅九岁的心智,该担当的,她也不会去逃,再怕,都会迎难而上。
淮纵走到她身边,重新握住萧行的手,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阿行,我刚才那样说,怎么样?”
她的手汗津津的,掌心浸着层层凉,萧行并不嫌弃,反而很开心。
这种感觉,像是重新见证了淮纵的成长,那些年她陪她坚定地走过来,如今仍是如此。
“阿纵表现的很好。接下来,就看我的了。”
萧行掏出锦帕一点点擦拭她的指节,眸眼含笑,顷刻间流露出的美,令士子楼很快静了下来。
宴会开场,萧行举杯,对面文雅一身儒者气度的景厌也跟着举杯。
所谓德高望重,尽是十年如一日在文坛积累的好名声,好人缘。
景厌此人,年轻时候惊才绝艳,及至迈入中年更致力于培养新秀,他有教无类,受众人敬重吹捧,偏偏看淡名利,无欲无求,像不存在弱点的圣人。
可就是这样的圣人,差点逼着她们跳进坑里再也爬不出来。
大儒景厌气定神闲,眼神带着一贯的慈爱:“萧郡主,枉你贵为皇家郡主却识人不清,国有妖孽,动荡将生。凛春侯才华横溢,无奈天妒英才教妖邪钻了空子。”
“眼前这人,一不能文,二不能武,说是痴傻亦不为过,老夫不惧权贵愿为文坛发声,若你说她并非妖邪,可能证明一二?”
淮纵端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按住了萧行的手,她笑:“老人家说话太不中听了,说谁痴傻呢?诸位看我像是痴傻之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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