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纵看她一眼,那一眼说不清喜怒,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却是不肯动。
阿净识趣退出去。
“来,尝尝这块豆腐。”京涯主动为她夹菜到碗里。
淮纵盯着米饭堆上的红烧豆腐,眼前浮现出萧行与她的恩爱日常,捏着筷子的手抖了抖,她放下竹筷,沉声道:“京涯,这好没意思。”
一厢情愿是挺没意思。京涯看她:“你若爱我,不就有意思了?”
“为何你总不愿听懂我的话?”淮纵语气有点重:“你与我同在一桌用饭,同在一座营帐就寝,不知情的还以为你我是何关系,但你心里清楚,咱们清清白白,断不会发生什么。
我家中有妻,阿行如果知道此事,绝不会罢休,你为何要陷我于不义?我不是你的对手,可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何要将我逼入绝境?仗是一定要打的,打不过那就死在战场,就是死,我都不会娶你。我心里有人了。”
她认认真真说这番话的样子很好看,京涯心肠顿软,没有寻常女子听到拒绝后的失魂落魄。
她笑得很好看,能被姜颂收为徒弟她本身长得就很好看,笑起来带着漫长岁月赋予的成熟知性:“你说这些话我本该恼羞成怒,你知道为何我没有吗?”
“为何?”
“因为你从始至终都把我当人看。我知道自己在强求,但不强求能得到你吗?这世上把我当人看的小可爱就你一个。我喜欢你不是没有道理。”
她说的笃定,声音低弱下来:“你对我这么好,要我怎能不心生贪恋?”
这番示弱,根本不像个活了二百多年的纯种妖孽,反而娇艳欲滴,有种少女的卑微真诚。淮纵不知怎的想到了凌絮。
凌絮还是林絮絮的时候,柔弱天真如一只小白兔,她不就是靠着那副楚楚动人的模样骗了华阳的真心?
她忍着不耐抬起头,正视她的眼,眼神里有烦躁,也有轻淡的怜悯:“京涯,你是要我后悔认识你吗?我把你当人看,那我问你,你有把自己当人看吗?”
京涯实在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愣在那。
“我奈何不了你。京涯,你是想要我厌恶你吗?”
“不!没有!”京涯猛地站起身,心内惶惶。
“我讨厌被威胁,尤其是在感情上,我说了千次万次,我爱阿行,没有她我活不下去,她是我这世上唯一的女人,除了她,我不会对旁人动心,除了她,我不会亲近任何一个人,而你呢?
你的强求让我觉得压抑,让我难受、愧疚,无颜面对我的妻子,我领兵出征,她在家里苦苦等待,其煎熬,或许更甚于我,你为何要逼我?”
淮纵目色微寒,放在不远处的长剑自然地飞进她手中。
“你……”京涯呆怔原地:“你是要杀我吗?”
“若你依旧执迷,我的答案,是!”
心口钝痛,京涯苦笑:“你杀得了我吗?”
“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烦了。我烦了整日与你虚与委蛇。”
这声烦,彻底让京涯幡然醒悟。她皱着眉坐了下去,重新端起饭碗,目光却没落在饭菜之上。
她得重新想想,最好想清楚了。淮小纵这一言不合要杀了她或者自杀的决然态度,让她清醒地意识到,力道使错了——她不是想要淮小纵求着来娶她吗?怎么就闹成这样子?
“吃饭吧,我帮你御敌。”
“嗯?”
“吃饭吧!”京涯一瞬间简直怕了她:“我不会再逼你。我、我也没想和你打生打死。”
意料之外的答案让淮纵高看了她两分。
她抿了抿唇,或许是因着京涯愿意帮她退敌,或者是因着她瞧着她内心实在可怜,遂软了声线:“京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亦贵在自重。跪着求来的,这一辈子都得跪着。”
京涯听到这话倏尔红了眼差点掉泪,她想到了以前是怎样渴求尊主的爱,又想到今时淮小纵是多么的不配合。
求而不得,怅然若失,姜遇那日说过的八个字回荡在她耳畔,她脸色发白,虚弱道:“好了,别再说了……”
从姜遇手里逃出来是要付出代价的,她生了心魔。内力紊乱,手里的长筷顷刻断折,一口血喷出来,白发苍苍竟显出几分颓靡衰败。
“能站着,谁愿意跪着?”她抓着淮纵衣袖,看清她眼里的担忧,眨眼笑了出来:“你是在担心我会死,还是担心我死了没人助你?”
“一半一半。”淮纵扶稳她,没有说谎。
“我不会死。”京涯推开她,心里乱作一团,跌跌撞撞跑出营帐。
看着她踉跄的背影,再看看放凉了的饭菜,淮纵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用饭。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能倒下去。
她不想利用京涯,更不想拿感情当做可耻的筹码,所以她选择了坦诚。坦白内心的不耐,坦白对京涯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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