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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若是别人说出‘世界第一’这种话来，暴雨绝对甩他一个温柔中暗藏鄙视的眼神，但这话从时雪嘴里说出来，即便听上去又狂又傲，也透着满满的说服力。不仅因为她是时雪，还因为她说这话时野心满满的眼神，和势在必得的自信。

暴雨看不得时雪的眼神，那双没有杂质的眼睛里看不到丝毫对失败的担忧，对挫折的软弱，对困难的退缩，那双眼睛里的清澈总让她觉得那就是荣耀巅峰的荣光。

本想刺激刺激时雪的暴雨不禁将目光转移开，故作淡定却毫无底气地应一声：“哦。”

疲惫得想倒头就睡的时雪不想跟暴雨浪费口水，见暴雨识相的没有再反驳，转身离开训练室，去外面的长凳上休息。

看着时雪的背影，暴雨恍惚地想，如果连时雪都无法制御她的火力，那她也就只能认命了。

训练室外本来聚集了一批看热闹的人，在时雪从模拟舱内出来的时候全跑了，但时雪走出训练室的时候还隐约看到有几个脑袋鬼鬼祟祟从别的训练室里伸出来。

时雪没去管那些人，反正迟早是要传出去的。

晕眩感愈发强烈，时雪在长椅上坐下，脱下训练夹克盖在身上，躺下稍作休息。

暴雨跟出来，在时雪头顶的地方坐着，见时雪脸色真的非常难看，心里担忧，却不说担忧的话，故作平静地提建议：“我跟前任搭档的时候会分担一半制御。”

暴雨和前任搭档采取的是慢蓄慢放的攻击方式，严格控制比赛中进行快攻的次数，因为快攻对H的伤害太大，甚至会出现晕厥。但是慢攻虽安全，消耗却非常大，H要长时间进行高强度输出来获取机甲的制御力，所以在H可以休息的时候，暴雨会担负起制御的工作。

闭着眼睛的时雪这会儿正晕得厉害，她听出暴雨是在给她出主意，勉强睁开眼睛看向头顶的暴雨，冷冷地嘲讽道：“然后国际赛上明明打赢了世界第一却没拿到奖杯，你的H还一年不到就退役了，对吧？”

暴雨张了张嘴，无话可说，心虚地避开视线。当年那场比赛，耗尽了她搭档的最后一丝气力，后面的比赛她的H已经无法再正常进行比赛，所以她们在赢过世界第一的HA后的第二场输了。

时雪闭上眼睛，淡淡地道：“制御是我的工作，你做好你的A。”

经过两次合舱，时雪很清楚暴雨对她的顾虑是有道理的，这还只是训练她便已经疲惫不堪，放到赛场上情况会更糟糕，用不了多久她一定会废掉。如果她不能制御暴雨的火力，她的下场会跟暴雨的前搭档一样。

最好的情况是她们拿下世界第一后她精力耗尽提前退役，不好的情况会像暴雨说的一样，在她登上巅峰之前就被迫退役。

但不管哪一种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既要第一，也要延长自己的职业寿命。

最重要的是，她想成为的是‘世界第一的舵手’，而不是‘暴雨的舵手’，她决不允许自己的第一里掺着水份。

江素和魏莱茵事情谈得差不多之后下到训练层来找人，二人刚到舱训馆，远远地就看到时雪躺着，暴雨坐在一旁，情况似乎不太好。

本就担心时雪的江素眉头一皱，快步走过来，见时雪脸色难看得吓人，忙道：“时雪，怎么样？难受的话就去医院。”

几乎要睡着的时雪听到江素的声音，睁开眼睛，打起精神道：“不用，只是累得慌，歇会儿就好了。”

江素不相信，暴雨的情况她非常清楚，而且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时雪如此疲惫的样子。

边上暴雨和魏莱茵对视一眼，没敢告诉江素昨天时雪累晕过去的事情。

时雪坚持不去医院，但也没有勉强继续训练，她对暴雨道：“今天先到这儿，我再琢磨琢磨。”

暴雨点头：“嗯。”

“另外……”时雪的语气里带着些歉意：“训练的时间由我来决定，可以吗？”

听时雪这意思像是不会像正常训练一样进行二人配合练习，暴雨有点意外，但她并不介意。“可以。”

时雪拉出自己的社交账号，跟暴雨互加好友：“回头我联系你，有些技战术上的东西可能也会跟你交流。”

“好。”

暴雨和魏莱茵要走，江素亲自出门去送，交待助理先照看时雪。

暴雨等人刚走，柳迎夏便过来了，一脸不解又无语地问时雪：“你要跟暴雨搭档？”

“嗯。”时雪倒也不避讳，大方承认。

柳迎夏看着时雪苍白的脸色，眉头皱得紧紧的：“疯了吗？”

“没有。”

“她会毁了你的。”

时雪抿了抿唇，坚定道：“我不会让她毁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