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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出来，尤语直接爬到护士指给她的病床上，盖好被子闭眼睛睡觉。

蓝为卿本来想跟她说说话，可尤语翻了个身, 背对着蓝为卿。

蓝为卿无声地叹了口气。

李怀安识相地关灯，退出了房门。

尤语压根就没睡着, 她右下腹又开始隐隐的疼，疼得她悄悄用手按住, 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可一想到第二天要进行手术，尤语就止不住害怕。

当年医院里浓郁的消毒水味, 她在手术室门口等了许久，等来的却是盖着白布的母亲……

可她那时候只有一个人, 蹲在走廊边哭够了以后, 擦擦红肿的眼睛, 还要跟着护士去办理遗留的手续。

从那以后，尤语就一直抗拒医院，害怕手术。

所以一个小小的阑尾炎，她也拖着不敢去做手术。

这一次咬牙答应，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蓝为卿。

曾经黯淡无光的日子里, 蓝为卿就像是折射进尤语生活中的一束光，照亮了她迷茫的道路。

阴差阳错之下，她和那束光相遇。

尤语临睡前迷迷糊糊地想，那就试一试吧。

*

第二天一早，尤语就开始被送去做术前检查。

蓝为卿虽然躺在病床上不便活动，可能安排到的地方她都安排好了。

肖欢也在手术之前赶到了医院。

说是小手术，可到底也是手术，要打全麻针，尤语打完针后很快就陷入了昏睡。

等她再醒过来时，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你终于醒了。”肖欢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守着。

“手术很顺利，医生还把切出来的那一坨拿给我看，说是上面已经化脓，送去做检验了。”

“头还有些昏沉沉的。”尤语动了动身子，感觉肚子上的伤口似乎贴着纱布，不疼。

肖欢拍了拍她的手，“现在麻药的药效还没过，头昏是正常的，你要是困了就接着睡，我都帮你守着呢。”

尤语偏过头想看看蓝为卿，发现她那边的床上空着。

“找蓝为卿啊？李怀安刚刚推她去做检查了。”

“她的膝盖严重吗？我昨天都没仔细问。”尤语摇晃了一下头，因为要做手术的缘故，自己都忘了去关注蓝为卿的情况。

也不知道前一天晚上蓝为卿睡得怎么样，会不会不方便。

尤语还没想明白，铺天盖地的睡意让她很快就又睡着了。

她也就没能看见，在她睡着后不久，被李怀安用轮椅推回来的蓝为卿。

肖欢已经得知了蓝为卿是凡心的新大老板，看见蓝为卿回来就想站起身跟她打招呼。

蓝为卿望见尤语的睡颜，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肖欢便没再出声。

尤语一直到晚上的时候，人才算彻底清醒过来。

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蓝为卿，在病床边看着自己。

不知道是因为伤口开始疼痛的原因，还是其他，尤语在对上蓝为卿视线那一刻，眼眶一红，就很想哭。

“你看，就是一个简单的小手术而已。这不就好了吗？”蓝为卿柔声安慰。

尤语彻底忍不住了。

她大概需要一个情绪的发泄口，过去的种种，都和术后的难受一起宣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