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杨未之叫着罗恕,她的声音比罗恕的大得多,这安静的空间里都有些回响。
罗恕见到了杨未之,就像被经咒加身,震散了表层的阴霾。她终于可以收敛一些情绪了,收回左右手,两手在腹前相互揉搓着,即是搓掉手上的秽物,也是将负面情绪挤压在掌中。
罗恕的自我调节是个极长的过程,这个过程明显被杨未之捕捉到了。
杨未之自是不会让这个过程完成,让罗恕又把自己包裹得好好的,这算是她等了许久的突破时机。
杨未之把那不可具说的心思藏得极深,她其实是不愿如此深藏的,她想要告诉罗恕,想要得到回应,想得心尖都在发疼。可是任自己再急迫,她也知道不能说。
罗恕看起来太柔顺了,仿佛别人希望她是什么样,她便是什么样。这样的罗恕或许会让其他人满足,却不会让杨未之满足。
杨未之要的不是面反馈自己欲望的镜子,她要的是真实的罗恕,她要罗恕的真情,她要罗恕的实感,她要罗恕在她面前说的都是罗恕的内心恳言,不是为了迎合她的想法而矫饰的虚语。她想罗恕在她面前言出三句不动脑,不要语前必留三分思。
杨未之急走两步上前,抓住罗恕两只手问道:“你怎么了?不像是来学英语的。你脸色那么苍白,刚才是被什么吓到了?不会是偷偷看鬼片吧?”
罗恕的收敛被打断了,她的脑子也还没从刚才的状态里完全脱离,进入这个现实的空间。杨未之一叠声的提问让罗恕很是想要说些什么?那些刚才在她脑子里萦绕的问题现在也还有那么几个最困扰她的没有散去。
罗恕就着她没有关闭的保护层将这些异物一股脑往外倒:“未之,恐惧和爱哪个比较强?”
这句话实在没头没脑,“恐惧”和“爱”这两个词一起出现本身也很是奇怪。正常的问句,提问者会修饰一下问法,让回答者知道回答方向。而罗恕这话是全然没想那么多,就那么直挺挺地问了出来。
所以杨未之听到这话有些懵,在心里思考罗恕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罗恕很快意识到问题,她修饰了一下问法:“你说人会不会因为恐惧而放弃爱?”问完没等杨未之回答,便自己给出一个答案:“我觉得恐惧真的很可怕。我刚才做噩梦了,我从未被爱惊醒过,却被恐惧惊醒了。”
杨未之没有急着回答罗恕的问题,她拉着还没走出自己思绪的罗恕走到墙边,调整两人的姿势,让两人背部靠墙,手臂相贴,平排地站着。这样的姿势比两相面对更适合谈话。
“你也没被其他东西惊醒过吧?”杨未之开口了。
罗恕侧头看着杨未之:“所以恐惧胜过这世间的一切?!”
“我觉得若你哪天被其他东西惊醒了再来说这个问题比较好。恐惧它确实很有力量,可是它与爱的力量能到何种地步,都是人来决定的。”
杨未之想起了遥远过去里的那个女人,曾经用行动告诉杨未之“梦想”有多强大力量的女人,后来也用最卑鄙的语言告诉了杨未之“梦想”的力量有多卑弱。到底是这世间的东西忽强忽弱不可定,还是人实在是脆弱无比的东西,任何东西加身都可能会变成不可承受之重。
【不想了,在这样的好时光里,纠结这些干什么。】
“哈,所以罗恕你是做了恶梦就想着来找我了,好荣幸、好开心啊。”杨未之突然变了张笑脸撞进罗恕的视野里。
在罗恕猝不及防,自我防护的口子未收时,那张脸闯进了罗恕的心里。这样的事罗恕没有遇到过,只觉得心脏跳得有些不对劲,她立刻羞涩得低下了头,觉得低头不对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呐呐半天也不知该辩解还是认同这说法。只能眼珠狂转,想找些什么,来缓解这奇怪的气氛。
【什么都好,帮帮我吧!】当那眼珠瞄到杨未之拿在手里的英语书时,灵光一闪道:“未之,你教我英语发音吧。”
和罗恕这种学“哑巴”英语不同,杨未之常和外国人交流“活”英语。发音标准,节奏自然。
“好啊。”虽然这个话题转得生硬到杨未之和罗恕都觉得有些尴尬,但还好杨未之也并没有想一直纠缠在前面话题里,她对罗恕关注自己也是喜闻乐见的。
“我们在学校里学习英语时往往专注单词,所以会出现许多问题。往大了看,整段话会像单词拼凑。往小了看,每个音节也会有所偏差。所以要纠正英语发音,最好先从音节纠正起。”杨未之伸出右手用手捂住了罗恕的脖子道:“音节发音的关键是咽喉。”
杨未之这个动作算是很失礼了,但罗恕没有感觉被冒犯,她刚才预备用来抵御侵害的右手也没有有任何动的迹象。
“我们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来。你可以摸着我的咽喉感受一下。”杨未之拉起罗恕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罗恕抚摸着杨未之的肌肤,感受着肌肉的抖动,跟着杨未之牙牙学语般发出最简单的音节。
我们都是从婴孩时代而来,那时身边的长辈鼓励我们做一些事,更制止我们做一些事。鼓励的事身体都学会了,变成日常。制止的事心里都记住了,变成禁忌。而他们都变成了我们性格和行为的一部分。
但若有机会一切重新开始,日常与禁忌颠倒,我们是不是有机会变成完全不同的人?
第57章 高自标置
张葆是91年生人,算是最早一批的“90后”。
从她懂事开始,社会上就有了许多唱衰他们这一辈人的言论。那些言论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攻击不同方向点。他们认定这批从小到大就和过去的人生长环境截然不同的“90后”,必然有着有许多缺点和问题。
理论颠来倒去换了许多装扮,但细细分析就能看出来这些言论都有着一个根,这个根就是老一辈们都是苦出来的,他们的生存每每是春冰虎尾般的困难。
而“90后”们一出生便享受着前辈们的恩泽,清闲自在地长大。这两者的物质环境差别宛如天堑。
“90前”恨自己为什么不生在“90后”,“90后”不崇敬“90前”的艰苦。矛盾天然就有了,掌握着话语权的自然得维护己方,攻击对方。
所以在张葆还是个弱小的孩童时,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社会上的所有责备,以默认并一定改正的卑微姿态去换取舒适的生活环境。
孤独的罪人总是痛苦的,更何况是群并不觉得自己有错的人,那便成了孤独的窦娥。
这些孤独的窦娥们并没有着妄想有一天,他们可以颠覆天下的舆论,给自己洗冤。他们只是希望成为不那么孤独的窦娥。社会上,学校里便有了各种奇观类型的青年团体。或积极的、或堕落的、或善良的、或邪恶的,他们拼尽全力抵消着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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