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很久都没有线索,为了配合我的任务,定性失踪,疑似叛逃。后来揪出一窝鼹鼠,动静太大,就以解密美方部分档案为由,国家给予追授。恰逢我任务完成,算是载誉归来。”
应照说得轻描淡写,听在耳中仿佛一场电影,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可精彩归精彩,总有种抽身世外的不真实感。
“只是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为人子女难免惦记,干脆请调来做了个派出所所长。”
电影落幕,黑屏上浮现一行大字——“真实案例”。
颜霁肃然起敬,后背挺直:“应所长……”
话到嘴边戛然而止,颜霁存了私心,还是不敢详说那天晚上的事情:应照怀有坚定不移的信念,自己有什么理由能让她不上报国家。到那时候,自己和晏灯还会有自由吗?
易地而处,自己是国家,也绝不会放任两个身怀异能的人鱼入江湖。退一万步,那也肯定要时刻保证组织关怀无处不在。
颜霁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因为心底还有个声音明明确确的说,鲍发俊死了,下一个又是谁?那四株胡姆烧了,迪弗就没有其他手段?普通人对上异能者,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颜霁望向晏灯,晏灯似乎在出神,对两人的对话浑不在意。察觉到颜霁的目光,她偏头看过来。
两人目光一触,颜霁心中天平轰然倾斜:不行,不能让晏灯变成斯拉脱鲁格的杜鹃花。
应照从后视镜里瞥见颜霁神色肃然坚毅,紧紧抿唇不语,心知自己这番推诚置腹失败了。
她翘起嘴角,似笑非笑:“顾虑越多,意味秘密越可怕。有些情报啊,得到之后反而让人为难。不过,该说的时候还是要说。”
颜霁礼貌回应:“应所长说的是。”
夜雨瓢泼,天地喧闹如沸,静谧似哑。
汽车骤然加速,超出极限之后的不稳定,如同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风雨飘摇。颜霁连忙探手给晏灯扣上安全带,晏灯扭头后视,就见有灯光透过雨帘,朝着这边疾驰而来。
应照的手机突然炸响,看守所所长刘建民的声音急喘如牛:“你都告诉谁了!”
应照放缓车速:“刘局,上个月全市公检法在省厅保密办指导下,深入学习贯彻《保密条例》,我们也是优秀单位。蒋局一向叮嘱我们,问题有意外,解决问题没有意外,一切按流程来,按应急处理方案操作。”
应照的声音像一盆凉水,瞬间浇灭了刘所长满腔怒火,只剩不知所措:“不是蒋局……是省厅巡视组……我……唉。”
应照对这种平时吃喝卡拿违法违纪,出了事呆若木鸡惊如硕鼠的家伙没好感,但话里话外滴水不漏,即便以后检查组问起来也找不出纰漏。
颜霁静静听着,直到应照挂断电话,才开口:“有人不想你去查鲍发俊的死因。”
应照放慢车速,后面两辆车倏地超车越过。应照看看远去的汽车,调转车头:“刚刚过去的是武警大队的车。”
颜霁很快明白:“你打电话过去,刘所长才知道鲍发俊死了,然后立即回电话给你。我们直接从医院去看守所,应该是最先赶到拘留所的。”
应照补充道:“分管公安的那位副市长是个老油条,看守所死了个人,他都不一定会冒雨赶过来,更不用说惊动武警大队和省厅巡视组。 ”
颜霁心中暗惊:“有人提前知道鲍发俊会死?那只有……杀他的人。这么大费周章,到底想干什么。”
晏灯突然开口:“鲍发俊的尸体有问题,或者鲍发俊有问题。”
“看来不是防我,是防你们。”应照点到即止,转而说道,“我们先去所里,好好理一理。”
说罢应照给杨书辉打了个电话,杨书辉接的飞快:“所长,我在夏瑶家楼下。”
应照罕见的一愣:“小杨,劳役孕妇的名声传出去,你在公检法系统里也算有名有性了。”
杨书辉嘿嘿一笑:“那不是没办法么,所长你指望我也指望不上啊,我顶多接接人跑跑腿买个外卖。不用夸,我知道我最大的优点就是特别能认识自己,我上楼啊,一会去。”
看守所和栖梧山派出所一个在西一个在东,隔着市中心遥相呼应。等到应照带着颜霁和晏灯赶到,小会议室已经一屋子人。
夏瑶气色最好,十指如飞盯着显示器,还有空吃口卤大肠。旁边杨书辉睡口水直流带小呼噜。老吴叼着烟打着哈欠将线索贴上黑板,今天倒是穿了件新T恤,就是套反了。
荆远捧着咖啡杯,灌一口意式浓缩皱一次脸,听见脚步声连忙放下杯子跑过来打开房门:“所长。”
应照朝他点头示意,走进会议室:“辛苦大家了。现在情况复杂又急迫,只能我们,也只有我们了。”
简简单单一句,就将众人情绪调动起来。应照言简意赅的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四人。四人都快把鲍发俊这个人忘记了,起先都是一愣,等听完之后,更是一头雾水,满头问号——
“鲍发俊死了?”
“鲍发俊买的钥匙扣?”
“钥匙扣上为什么有迪弗的指纹?”
“所以迪弗要杀鲍发俊?”
“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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