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咽了唾沫,不自觉地开了口:“其实我,我知道的也不多……”
走出牢房,福纨眉头一直紧皱着。她回想起周恬交代的那些话,定远侯灭门那日是八月十五,宫中设中秋宴,请了定远侯府的世子与夫人入宫赴宴。
谁知,夜宴进行到一半,殿外埋伏的刺客突然发难,宫中一时大乱,等禁军冲进去时,室内已经血流成河,定远侯世子正持刀与陛下对峙,他身中数箭,皇帝亦中了一刀。
面对禁军,世子自知大势已去,束手就擒。定远侯谋逆证据确凿,当夜禁军便围了侯府,将府中诸人尽数捉拿。
一夜之间,京城就变了天。
他所说的情况倒与资料记载没有太大出入,只是整件事发展得太快,从谋逆事败到定罪问斩,简直顺利得有些夸张。
十六年前,周恬还只是个跑腿的小吏,而当年侍奉在殿内的另一个人,此刻恰巧也关在大理寺内。
***
大理寺地牢。
这是一间三尺见方完全封闭的石室,火盆明明灭灭,却添了更多阴森,刑具在墙壁映出无数憧憧黑影。
一中年男子被悬吊在正中,看模样已经捱了好几顿刑罚,正在中场休息。
福纨走近两步,抬眸看向他奄奄一息的模样,突然笑了:“怎么,监正大人还是块硬骨头?”
刘监正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下一秒,旁的拷问官就抡圆了胳膊一鞭子甩过去,将他佝偻的身躯抽得往后一仰。
福纨接过大理寺寺正递来的帕子,慢悠悠擦去手指溅了的血沫,面上还是和善笑着的:“人证物证皆在,监正大人还要抵赖吗?哦,孤忘记了,如今整个司天监遭废黜,您也不是什么监正大人了。突然要孤改口,还真是不习惯。”
“你……你……你就不怕……”他几乎将牙根咬碎,凶神恶煞瞪着福纨。
福纨冷冷道:“怕什么?你当初矫造星象之说构陷他人,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老子x你这贱——啊!”
唰啦又是一鞭。这牛皮散鞭浸透了盐水,柔韧且有光泽,一鞭下去便带起一片红痕。
福纨神色冷淡,见他好不容易抽抽着缓过一口气,攥着头发迫使他仰起头来。刘监正痛得眼冒金星,猝不及防和面前的女子对视了,那双眼睛黑黝黝的,深邃又幽暗,叫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他心中升起一股寒意,这女人的心肠狠极了,不,不行,再这样下去,恐怕他烂在这地牢也不会有人知晓。
刘监正抖了抖,努力扯出讨好的笑:“你……不,殿,殿下,您行行好……一切都是那礼官诬陷于我——”
福纨像是没听见他的话,思索回忆道:“当日殿前对峙,孤的一条性命捏在你手中,你撒起谎来也是这般毫不犹豫,嗯?”
刘监正畏缩摇头:“不,不……”
“真是恶心。”她唇角勾了勾,“罢了,孤懒得同你计较。这样吧,你老老实实答一个问题,孤考虑饶了你的狗命,如何?”
刘监正忙露出谄笑,一个劲地点头。
福纨使了个眼色,示意寺正和其他一众人等出去等着。自从见识过福纨的手段,大理寺诸人对她多有钦佩,此时也乐得卖她个方便。很快,室内便只剩下福纨与刘监正两人。
房门吱呀关上。
福纨凑近到刘监正耳畔,低声说了个名字。
刘监正身子猛地一颤,旋即慢慢发起抖来。
福纨道:“看模样,你知道些什么?”
刘监正不断摇头,额头流下豆大的汗珠,脸上的横肉都哆嗦着,看起来怕到了极致。
福纨皱眉:“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你慌什么?孤保证不会再有第三人知晓,你说出来,孤保你平安。”
刘监正粗重喘着气,半晌,脸色灰败下来。他露出一个惨败的笑,摇摇头:“您还是杀了我吧……”
福纨不想他竟说出这种话,抿唇道:“这么说,中秋宫宴你确实在场?”
刘监正垂头不答。
“此次的事,孤也知道,你并非真正的幕后主使,”福纨围着他绕了一圈,“以防你脑子不清醒,孤再提醒一次,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即便如此,你还要包庇他人吗?”
刘监正身子颤了颤。
她柔声道:“无论十六年前,还是今天,你都是替同一个人办事,是不是?”
刘监正静静听着,没有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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