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她安慰自己。然而言语是这样的苍白无力,她感觉到冰冷的寒意不断地爬上脊背。是的,直到白蝉走远了她才开始意识到,原来这矿洞是这样阴冷,这样潮湿,耳畔的细碎声响像被放大了无数倍,未知的恐惧叫人从心底里泛出恐慌。
白蝉……白蝉。她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努力回想着对方残留在她唇上的那一点触感,似乎仅凭这点回忆就能带来些许安慰。
就在她按捺不住恍惚向前迈步,想要跨过弯道的时候,眼前忽然一花。
白蝉回来了。
她脸上有些苍白,但还算稳得住。她单手搂住福纨,轻道:“前头有些东西,我想你也该看一看。”
福纨:“你没事吗?”
白蝉摇摇头,表情有些难看,似乎是被所见的景象给惊着了。
拐角后面……究竟藏了什么?
福纨的心跟着狂跳起来,走了几步后,抬眼望向前方。这一眼几乎夺走了她的呼吸,只见狭窄矿洞中映着幽暗蓝光,在这蓝光之中有无数雪白的虫卵从洞窟上方垂落,像凭空被施了法术静止的大雪。其中,不少虫壳已经破开,长相奇异的小虫纷纷落在地面,短的只得半寸,大的足有手指那么长,正在四处爬动。
接着白蝉抬了抬手,示意她往上看。刚第一眼晃过去了没看清,现在她瞧得清清楚楚,矿洞上密密麻麻的竟全都是这种小虫!它们张开锋利的口器啃食岩壁,一面进食,一面从后方排出膏状的排泄物。这些排泄物黏在岩壁上,不一会儿就变干变硬,色泽慢慢转深,呈现出如琥珀般的光泽。
福纨眼睛蓦地瞪大了:“这——”
白蝉一点头。
——方才他们经过矿洞时看到裸|露在外的“宝石”,并不是真正的玉矿,而是这些怪虫吞噬岩石留下的排泄物。
福纨想起自己还动手摸过它们表面,忍不住一阵干呕。
她想起刚进洞见到的那些岩壁,表面似乎还留有陈旧的开采痕迹,脑袋里闪过更加骇人的猜测——或许,白玉京早就不出产自然矿石了,他们一直利用这种奇虫的代谢产物在玉料市场鱼目混珠牟取暴利。
城内禁止赌石也不为别的,只怕暴露了白玉京没有天然矿石的秘密!
“玉矿”,竟是整座城合理编织的巨大骗局。
福纨下意识想往前看得更仔细些,却被从身后一把拽住了。
“别过去。”白蝉扯着她的手臂,皱眉说那采玉人王金发所患的怪病恐怕也和这种虫子脱不开干系。
福纨回想一下,确实由此可能。自从出了那毛病之后,白玉京的“玉石”产量大幅下跌,如果说是没有采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跑来招惹这些异虫,那边说得通了。
白蝉道:“我只是想不明白,城里大片病倒的普通居民又和这玉石有什么关联?”
福纨抓住了一道灵光。
“嘘。”她示意白蝉先噤声,侧耳听了听,回头正色道:“地下水。”
前方不远处传来隐约的轰隆水声,想必是白玉京的某一条地下水系,这矿洞好死不死挖穿了河床,虫卵和虫子被浪卷走也好,干脆是虫子依附于河水生存也好,无论如何,这片水域都遭到了污染。
白玉京居民向来有饮用生水的习惯,这样一来,可不是有许多人纷纷中招?
白蝉跟着反应过来。难得整个人脸色都变了,大约是想起自己前些天喝进去的那些水,有点想吐。
“感觉很不舒服吗?”福纨轻声问。
白蝉摇摇头,没说话。
福纨安慰她:“我倒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兴许我们住的那一片是安全的。”话音未落,她突然想起那晚遇见的小姑娘在灶上煮水,那姐妹俩应该是早就知道些什么,只不过藏着掖着没有说。
她思忖片刻,忽然脱口而出:“……母虫。”
“什么?”
“母虫!”福纨眼睛亮了,“还记得出发前那南疆女子对我们说的话吗?她说灭杀虫群的关键就是抓住母虫!”
白蝉不大赞同:“就算她没有骗我们,这儿到处都爬满了虫子,我们要如何去找什么‘母虫’?”
福纨顿了顿,视线下移,缓缓落在那支柴火棍上。
白蝉不约而同也看向那里,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读出了想法。
“这儿是地下,浓烟恐不好驱散,等一会儿烧起来,我们大概只有半盏茶的时间跑回洞口,”福纨算了算,“还得闭着气。”
白蝉一点头:“放心。”
福纨对她莫名信任,直接从怀中掏出火折子交给她。白蝉接过来吹亮,轻轻靠近火把油布边缘,噌地一声火光打量。
突如其来的光线惊得虫群纷纷后退,洞中一时各种嘈杂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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