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太后:“……”
她就说与皇帝玩这一套,憋屈的只会是自己。看来啊,叶赫那拉氏那道家的养生之道算是白学了,还不如跟她一样四大皆空的吃斋念佛呢。
慈安太后心中埋汰不已,不过面里依然是丝毫不露,甚至还顺着季言之的话儿开口道。“最近哀家的确有些精神不济,想必是和皇帝你圣母皇额娘一样,忧心皇帝以后的终身大事。”
季言之眉心下意识的一跳:“看来两位皇额娘真的老娘痴呆了,都忘了朕目前还不满十二(虚岁)。”那十二说得分外的咬牙切齿。
“圣祖爷(康熙)十三岁大婚,明年便是三年一次的八旗选秀,提前将未来皇后定下也是极妥当的。”
“太早了,再过六年再说。”
再过六年,他也不过实十六虚十八的岁数,都算得上早婚的年龄了,更何况十岁就成亲。而且国库银子吃紧,他私库里的钱每一分都是要用到刀刃上的,他才不愿意每年几万两银子养‘童养媳’呢。
可以说再过六年结婚,是季言之的底线,如果两宫太后要想从这方面想法儿拿捏他的话,免不了被怼一顿,还要被季言之惦记给她俩找事情让她俩没空找自己的麻烦。
两宫太后并不知道季言之可爱和熙的笑靥隐藏着这样的恶念,一听季言之居然打算六年,不不,按照明年才是三年一届的八旗选秀来讲,应该是七年才想着选皇后的事情。
而且……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的错觉,慈安太后、慈禧太后总觉得季言之说自己小,要等六年再娶皇后的话里透着他除了皇后以外,不打算找嫔妃的意思。
慈安太后和慈禧太后顿时面面相觑,心头同时一惊,最终还是慈安太后率先开口道。
“皇帝,这过三届才选秀女,会不会有点儿不妥。”
慈禧太后也点头道:“皇帝你慈安皇额娘说得没错,皇帝一心想学圣祖爷,自然什么都要与圣祖爷保持一致。圣祖爷十三岁大婚,皇帝不妨也…”
“两位皇额娘啊。”季言之幽幽一叹:“朕有时候真的很搞不懂,为什么你们非要让朕学圣祖爷,不让朕学雍正爷呢。”
想到季言之年纪轻轻就有了超越‘抄家皇帝’的名头,慈禧太后默了一会儿,然后才道:“雍正爷刚正不阿,只是皇帝,现在大清风雨飘摇,太过刚正不阿,黑白分明容易让朝廷动荡。”
“快刀斩乱麻。肉烂了只有将腐烂处挖了,才能够长好。就好像壁虎,需要断尾才能逃生。”季言之笑了笑,眉头稍缓:“两位皇额娘,朕尚不满六岁就登基,如今为帝将近五载,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听闻皇阿玛之死就怕得昼夜难安的懵懂孩童了。”
“两位皇额娘,朕既然做了皇帝,哪怕尚在稚龄,却也要对得起老祖宗,对得起这一大片大好河山。”
“你们愿意用向西方列国低下头颅,用割地赔款来换取短暂的和平来继续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朕不愿意。”
“朕觉得前明君王有一句话说得十分的好,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前明祖训,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他们做到了,哪怕最后一任皇帝,被反贼逼上绝路,也没有以祈求换来活命的机会,而是干脆利落的抹脖子煤山上吊。”
慈禧太后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起来。因为对比不注重吃喝的慈安太后,慈禧太后明显是喜好奢华那一款儿的人,季言之说的一长串儿话,慈禧从头到尾都觉得季言之是在内涵她。
实际上季言之的确在内涵她,谁让慈禧太后有事没事觉得身体‘好一点点’后就开始作妖,季言之皮糙肉厚不怕慈禧太后作妖,但却有点儿烦慈禧太后作妖喜欢带上慈安太后的行为,所以坚决摁下去,绝对不给冒头的机会。
慈安太后张了张嘴,明显想说什么话,不过看了慈禧太后难看的脸色,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好像又被慈禧太后忽悠了。现在谈季言之的婚事真的太早了。
“皇帝,你有如此雄心壮志,哀家和你圣母皇额娘都很欣慰。”说道这儿,慈安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缓和语气更加和蔼可亲的道:“罢了罢了,男子十六及冠而立,陛下弱冠之年,不必提前谈论大婚事宜。”
季言之直盯着慈安太后看了看,继而又看了一眼脸色已经恢复到平常的慈禧太后,然后就好像说出那一长串剖心话语之人根本不是他一样,很是落落大方的微微屈了一下身子。
“既然两位皇额娘都谅解了,那朕也该回养心殿处理政务了。毕竟前线战火纷飞,朕得时刻盯紧了。”
话语刚落,季言之便抬腿就走。那利落的样儿,让面上稳如牛的慈安太后看了也是一阵心闷,何况慈禧太后呢。不过慈安太后到底是慈安太后,心中对于季言之这位养子的感情可比身为生母的慈禧太后多太多了,心闷了一会儿就想开了。
这回的事情仔细想想,原因还真就在他们不安好心上,依着小皇帝多智近妖,做事情又完全看不出章法来看,岂会在她琢磨不透慈禧太后到底想干嘛的情况下,琢磨透慈禧太后的心思。
而且……
蓦然想到小皇帝在说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听闻皇阿玛之死就怕得昼夜难安的懵懂孩童时,慈禧太后难看的脸色。慈安太后心就是一惊,难道她最初的怀疑是对的,当初咸丰皇帝突然暴毙与慈禧太后有关,而且还……牵连到了小皇帝。
慈安太后眼睛猛地阖上,又立马睁开。
“慈禧妹妹啊,哀家和你终究是妇道人家,民间有种说法,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皇帝如今虽然年纪尚稚,但已经成长到能够独挡一面了,我们说要卷帘归政,就该行事有个章程,不该为了繁琐小事儿惹得皇帝心烦。慈禧妹妹你说对吗?”
慈禧太后眼皮子跳动了一下,却依然很沉得住气,一脸受教的‘附和’道:“慈安姐姐说得是。”
两宫太后之间的交锋季言之并不知情。他快速出了慈宁宫后,便回到了御花园那处凉亭,继续听着僧格林沁、鬼子在那儿互相抬杠。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同治四年(公元1866年)十二月的时候,左宗棠与特意请的顾问日意格、德克碑最后敲定船厂的四条规划:
1、兴建工厂与船厂,以修造船舶,制造所需机器;
2、建立船政学堂,以培养造船和驾船人员;
3、雇用外国工匠造船制器,并教导中国工匠和训练艺童;
4、建设船槽、铁厂各一座,以备修船和炼铁。
由于这方位面世界,季言之早早就委派左宗棠任陕甘总督,提前镇压了在那儿闹事的回民以及叛乱的捻军。因此福州船政局成立以后,左宗棠并没有调职离开闽浙一带,而是继续统筹全局,也就是说福州船政局的成立不会再虎头蛇尾,白白损失了大把银子,却什么也造不出来。
同治五年(公元1867年)二月,在强大的粮饷火力支持下,曾国藩、李鸿章等将提前剿灭四处作乱的捻军,提早还了河南、山东、江苏、安徽、陕西、甘肃等地的太平。
得胜而归的曾国藩、李鸿章等将,得到了季言之赢台赐宴的高规格款待。席宴中,季言之公开赞赏曾国藩、李鸿章等人乃是大清的股肱之臣,亦是他中兴大清的不二良将。
要知道封建社会的人,都讲究‘学得一身艺,卖与帝王家’,最欣喜的不过是自己为国家所做的一切都受到了帝王的肯定。
曾国藩、李鸿章如今虽然外派为官,但并不是已经远离中枢权力的人物,自然很了解他们如今伺候的这位皇帝陛下,是个怎样的脾气。说话毒是毒,常常把人咽得半死不活,但很少说假话,都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曾国藩、李鸿章等人感觉得好,季言之说他们是股肱之臣不二良将的时候,是真心实意的,
因此哪怕夸奖他们的人是小皇帝,连弱冠线都没有到的小皇帝,曾国藩、李鸿章等人还是感动得热泪盈眶,高呼恨不得为君万死而不辞。
“……”季言之:“万死而不辞就算了,朕只要你们练好兵,在大清面对群狼虎窥的情况,能让手中的兵做到不望风而逃就成。”
曾国藩、李鸿章几人齐齐道:“但请万岁爷放心,要是臣等手下的兵敢望风而逃,朕第一个砍了他们。”
季言之点头,“朕有意建立烈士碑,所有为国捐躯者无论满汉,都碑上有名。”
季言之突然的话就好像惊雷一样,炸得文臣人仰马翻武将全都面露喜色。这时候,季言之又道:“还有抚恤银两,朕亦不能亏待了为国捐躯烈士的家属。朕听闻户部、兵部两部处理这些事情来,都是一团乱麻,不知道发军饷、抚恤金的事情到底该谁主管。这样吧,为了简单明了,朕觉得专门成立一个部门,专门负责全国各军队军饷抚恤金的发放。这部门就叫军需部,受军部、朕的直接管辖,诸卿以为何?”
参与为曾国藩、李鸿章等将接风洗尘赢台赐宴的文武白官齐齐高呼:“奴才/臣等无异议。”
季言之:“既然无异议,那就趁这良辰美时的日子,将六部给拆分了吧。免得有时候就连朕也看不惯你们办差拖拉。将诸位爱卿该做的事情不该做的事情都细细划分,相信诸位爱卿会很好的改掉办差拖拉的毛病。”
三省六部制很不错,但就如季言之所说的那样,每个部门该做的工作没细致到个位,导致同个部门的官员们喜欢互相推诿,导致办事能力并不咋地。所以季言之干脆就按照后世那样,开始将六部拆分成了教育部、外交部、司法部、行政部门、国土部、人力资源部、水利部、军部、新闻部等,强烈要求每个部门的官员必须按照章程来办差,而且尽量公开透明。
最后在原六部官员逐渐适应了新部门官职后,季言之又开始把自己的稽查卫变成了类似于后世的廉|政|公|署,专门请全国各地作风有问题的贪官污吏去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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