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过食言而肥的故事没有?”
“哥, 你是指食言而肥的故事吗?”
小妹看了一眼随着一杯淡黄颜色的特殊饮品下肚就处于昏睡状态,还不断身体‘流油’的胖老板,心头松了一口气之余不免说起了‘食言而肥’的故事。
“传说在春秋时期,鲁国大夫孟武伯,说话一贯言而无信, 因此鲁哀公对他很不满。”小妹拿起手机,一字一顿的道:“有一次,鲁哀公举行宴会, 孟武伯照例参加,有个名叫郭重的大臣也在座。这郭重长得很肥胖,平时颇受哀公宠爱, 因而常遭孟武伯的嫉妒和讥辱。
这次孟武伯借着向哀公敬酒的机会, 又向郭重道:你吃了什么东西这样肥胖啊
鲁哀公听了,很觉厌恶, 便代替郭重答道:食言多也,能无肥乎!
食言而肥这个成语就是从此而来, 形容说话不算数、不守信用、只图自己便宜。若表示坚决履行诺言, 说话一定算数,即为‘决不食言’。”
‘读’道这儿,小妹顿了顿, 突然好像醒悟过来似的, 忙问季言之:“哥, 你是说我爸他……不可能啊, 我爸做生意忒有诚信, 不可能干那种言而无信、食言而肥的事情来。”
“我知道舅舅是怎样一个人,”季言之在昏迷且一直流油的胖老板面前蹲下,一边给胖老板喂了一颗入口即化、拇指大小的丹药,一边和着小妹说话:“舅舅虽说常常跟我们打嘴皮子仗,但从来不偷奸耍滑。”
小妹又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季言之:“那…老爸这是咋了?被贪吃鬼附身?”
季言之接过,浅喝了一口回答:“是也不是。知道我为什么问你知道‘食言而肥’的故事不?与舅舅这模样有关,不过我听说过的‘食言而肥’的故事,可不是你说得那么小清新,而是带着恐怖色彩。”
小妹瞪大了眼睛,明明感觉很怕但还是好奇极了,很期待季言之随后要说的带有恐怖色彩——关于‘食言而肥’的故事。
“古时候有一对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青梅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竹马则是一位家道中落的穷书生。最开始青梅喜欢竹马,竹马也喜欢青梅,双方父母也有结两晋之好的意思,约定等穷书生金榜题名后,就上青梅家提亲。
只是书生运气十分的不好,每次参加科举不是生病无法参加就是生病无法参加。总之竹马接连因故没能参加科举导致还是一介白丁后,青梅的心渐渐的变了,不想跟注定受穷的竹马在一起。终于在青梅年已十八的时候,青梅自去求了父母,将她嫁给了一位有钱老爷做填房。
竹马不忿,去找青梅父母讨要说法,结果反遭青梅一家子毒打。没过多久,竹马就过世了。
临死之前,竹马像是诅咒一样,不断的说:“食言而肥,要遭报应。”
听到这儿,小妹吞了一口唾沫:“什么报应?老爸这样子跟青梅受到的报应有关。”
“是也不是。继续听我讲。”季言之又瞄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胖老板,发觉他‘流’了那么多油,却好像一点儿没变瘦,不免有些好笑。不过季言之稳住了,他继续给小妹讲故事道:
“竹马病死之后,青梅就渐渐的胖了,是那种什么都不吃,喝水也会长肉的胖。没过多久,青梅渐渐就胖成一颗球,胖得连门口都塞不下去的时候,死于胆固醇过高。”
“死于胆固醇过高是哥你的说法吧,古代肯定没有,最多说青梅是胖死的,可这和我爸这样子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啊。”小妹还是不解。
季言之:“如果是你,你本来一个美美美的大美人,在竹马死前诅咒你会遭报应,结果没过多久你果然遭了报应,胖死了,你会不会有怨?”
小妹将自己代入了故事中的青梅仔细思索,发觉自己如果一直美美美,又爱美胜过一切,胖死这个死法肯定是最不能接受的死法,所以青梅死后产生了强大的怨气,导致变成了女鬼进而缠上了胖老爸?
可问题是……“老爸年轻时也长得不咋样啊,这女鬼到底有多瞎才能找老爸缠上,莫非老爸是‘竹马’的转世?”
“…你这个脑洞开得很好,事实上‘青梅’应该是变成了女鬼,不过缠上舅舅的不是‘青梅’女鬼,而应该是‘青梅’女鬼的某件陪葬品。”
小妹瞪大了眼睛,有点儿恍然大悟。胖老板有收藏的爱好,不过因着家中有位神叨叨的侄儿在,害怕神叨叨的侄儿说他的收藏品来路不正,一直都是偷偷摸摸的搞收藏。
如今季言之说胖老板之所以会‘流油’是因为沾染了青梅女鬼某件陪葬品气息的关系,小妹不免开始沉思胖老板是不是背着她偷偷又去古玩市场逛了,毕竟家里的收藏品还保持原来的数没变,就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季言之却摇头:“不是古玩市场遇到的,应该是在邮局遇到的。”
种花国的邮局是覆盖面积最广的一个机构,不光有可以存取钱的邮政储蓄还有邮寄包裹服务,胖老板跑去邮局给远在老家务农的外公外婆寄钱,碰到了盗墓的,一点儿也不奇怪。
毕竟人家盗墓的只是暗地里的工作,实际上明面上也是有正当营生的,自然需要到覆盖面积最广的种花邮政储蓄的存储业务。
“那件陪葬品应该已经成精了。之所以看上舅舅附身,估计是因为舅舅这一身肥膘长得扎实,没有弄虚作假吧!”
季言之想了想,干脆从他那万能的背包里摸索出两根红绳,开始编织起了手链。
季言之亲手编织的手链,小妹两只手都带着,胖老板一直不愿意戴红绳编织的手链,认为这娘们兮兮,季言之原本心想有他镇着,胖老板戴不戴都无所谓也就随了他去,结果……
还真有不怕死的精怪‘看’上了胖老板。
季言之快速编织着手链,没一会儿功夫,一条红得发亮的编织手链就编好了,季言之在手链的尾端栓了一颗刻着焚文的木珠子。又用细毛笔点朱砂在木珠子上沿着焚文的纹路过了一遍。
“小妹,把手链给舅舅戴上,我出去一趟补点货。”
小妹心中很明白季言之所谓的补货,指的是朱砂、红绳以及符纸这方面的补货。她没有说自己害怕表哥暂时别去的想法,而是很坚定的点头,并道:“哥,你放心的去吧,我会看好老爸的。”
“乖啊。等我回来。”
小妹如今不过十八岁,读到高二后就没读书了。不是家里没钱,不愿意读下去,而是小妹实在不是读书那块料。小妹不是不聪明,只是不知道为啥,一看书脑袋就晕。小妹试过几次都是这样,自知没有考上大学的希望,干脆就辍学,跑回自家开的饭馆帮忙。
反正开饭馆的门面是自己家的,饭馆楼上又有一套三起居室的房子,作为没什么上进心的女孩子,小妹也就是唐小妹,觉得这样就够了,反正吃穿足够根本不需要再怎么努力的奋斗。
唐小妹的这个思维,季言之也有。
不过他唐小妹要更有一点儿上进心的地方在于,他打算靠自己的努力买二套房子,一套自己住一套则作为唐小妹的陪嫁,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又是老唐同志(胖老板)养大的,有义务给老唐同志养老,也有义务保障和他一样没啥上进心的唐小妹继续没心没肺下去。
季言之打开拉下来的卷帘门,背上背包揣了几百块钱就离开了饭馆。他的目的地是隔了两条街,专门卖香烛纸钱的民俗用品店,所以并没有骑上他心爱的摩托车,而是纯粹靠两只腿儿走路去。
季言之走了没多久,胖老板也就是老唐同志就幽幽转醒。老唐同志对于自己为什么会睡在地上,那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自己还没有吃饭。
“……”唐小妹:“你吃了一只烤鸭,半只烧鹅,还没吃饭呢。我说老唐同志,你是想真的变成猪,把家给吃垮了是不是。”
老唐下意识摸下感觉空荡荡的肚子,这一摸之下就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脏兮兮并且还湿漉漉的。老唐愣了一下,顿时就以完全不符合他身材的速度从湿漉漉且油光水滑的地板弹跳起来。
“这是咋回事?”老唐感觉自己受到了很大的惊吓,拍着胸口大喘息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唐小妹很淡定的进厨房拿了拖把出来,“能咋回事,你撞鬼了。”
老唐:“……我今天可哪儿也没有去啊,就去了一趟邮局。”
唐小妹开始拖地,“哥说老爸你就是在邮局招的鬼啊。也不对…那好像不是鬼,是精怪。老爸你说说你,一大把年龄了咋就倒霉到大庭广众之下都能招惹精怪的地步。老爸我跟你说啊,我给你戴在手腕上的手链你必须时刻戴着,再说娘儿吧唧的话,我就让哥招鬼跟你相亲相爱个够。”
老唐同志这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戴着两条红绳交织编织而成的手链,想必是侄儿临时编织的就为了给自己驱邪。
老唐同志眼睛湿润了,他一个大老爷们是真的不需要带这种娘儿吧唧的手链啊!可这回他撞邪了,以后估计找不到借口不戴,不然他这个闺女第一个就跳出来表示不同意。
“老爸,你赶紧去收拾,一会儿咱还要开店做生意呢!要知道因为你的关系,我们少做了一晚上的生意。”
老唐同志如果长着胡子的话,这会儿一定开始吹胡子瞪眼了。不过现在也不差,老唐同志比起女人来都差不到哪儿去的胸|部,简直称得上起起伏伏,可见老唐同志已经被唐小妹毫不客气的话给呕得大喘气了。
“现在才7点,怎么是一晚上的时候过去了?”
老唐哼哼唧唧,到底还是帮闺女的忙,将地上一滩狼藉给收拾了。
打扫完后,老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断的用蒲扇给自己扇风。“不行了,不行了,老子不行了。闺女啊,你行行好,让老爸吃点东西喝点啤酒行不。”
“你先喝点白开水啊,至于能不能吃东西,我得先问问哥。”
唐小妹也在一旁坐下,倒很轻松的摸出手机,给季言之打电话。结果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但是一连串盲音,还有奇怪的滋滋好像电流串过的盲音,都让唐小妹下意识的一抖,赶紧惯了电话。
“…今晚不卖宵夜了。”
卷帘门半开,但是里面装的玻璃门却是锁得死死的,这是唐小妹的习惯,不开店的话,店门就不打开。就算关店离开也有后门,很方便的。
老唐有些奇怪的看着唐小妹,发现她很紧张,不免慈父之心发作,开口问道。“小妹,怎么回事,你咋这个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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