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狗叫让秀英更加心烦意乱,她思来想去,觉得这样做太对不起大成了。大成的病若治好了,知道这娃不是他自己生的,会怎样想呢?可不借种,还有什么好办法能让她怀上孩子呢?村里的电视机只能收一个本地台,节目比较单一,她也没听说过还有别的办法可以让女人怀孕。如果以后想抬起头做人,只能借种了……
但想到和自己的小叔子做那种事情,她就觉得太羞耻。如果真的做了,怀上了孩子也好。但万一做了,没怀上孩子,那以后再来几次吗?那多丢人啊!如果怀上女娃咋办呢?还不是一样被村里人耻笑吗?万一,万一小叔子也是先天性不育,那可就没脸见人了……
秀英就这么思来想去,一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柳春花就去邻居家给老四打电话,叫他回家一趟,有重要事情商量。老四在电话中询问有什么事情,但柳春花说在电话里讲不清楚,必须回家说,老四这才答应回家。
且说老四张小成虽然不到二十岁,但进城打工已经有一年多了。他现在在一家饭店当传菜员,由于工作勤奋扎实稳重,又能说会道,去饭店仅三个月,老板娘就提拔他为组长。
张小成1.75米的个头,是张家最帅气的一个小伙子。他瓜子脸,浓眉大眼,说得一口方言,总爱嘻嘻哈哈地笑。到了饭店后,和大伙在一起,他才渐渐学会说普通话。由于工作能力出色,又长得帅气,因此饭店不少女孩子对她产生了爱慕。
但是从农村走出来的娃子怎么能经得住城里女孩的诱惑?自从当上组长后,他就和一个叫千百媚的城里姑娘火热地恋爱起来。
千百媚瓜子脸,柳叶眉,留着日本头。她性格多愁善感,还真的像林黛玉,经常在张小成面前哭哭啼啼。只要张小成和别的女孩子亲密点,她就顿生醋意,张小成比她大一岁,就想方设法哄她高兴。
千百媚的父亲在国有煤矿上班,母亲是妇科医生。千百媚还有一个孪生的妹妹千百娇,正在读高中。
两人相谈不到两周就有了肌肤之亲,不过他们只是接吻和抚摸,或者打擦边球,并不敢真正的享受鱼水之欢。
张小成向老板请了假,再和千百媚打招呼。千百媚说她想和张小成去村子里,见见未来的婆婆公公。张小成说他还没有去过千百媚家,家里人也不知道他搞对象了,这样有点突然,一点心里准备也没有。千百媚有点沮丧,送了张小成一程,离别时竟然掉下了眼泪。
热恋中的年轻人就是这样,希望天天看到对方。就是看不到对方,听到对方的声音也行。张小成和千百媚在一个饭店工作,自他们相识之后天天在一起。张小成突然要回家,千百媚还真的有些依依不舍。
“小成,这是我给你织的围巾,你看喜欢吗?”千百媚拿出一条雪白色的围巾,递给张小成。
张小成憨厚地一笑,心里荡起几许激动的浪花,他随手把围巾放到脖子上,眼睛瞅了又瞅:“媚儿,谢谢你,我太喜欢了!”
千百媚一头扎进张小成的怀抱,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小成,我不想让你回去,我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感觉要发生什么……”
张小成轻轻地拍拍千百媚的后背:“媚儿,你胡说什么啊?我只不过是回一趟家,在没认识你之前不也经常回家吗?”
千百媚两手紧紧地抓住张小成的手,带着忧郁的神情:“可是这次你回去,我的心情很复杂,不知为什么……”
张小成用粗糙的双手擦去千百媚红润脸颊上的泪珠:“媚儿,你多想了。我回家一趟,马上就下来的。”张小成从小就跟着父亲去地里干活,因此手上过早地长上了茧子。
两人又是一番柔情蜜语,张小成这才恋恋不舍地骑着自行车回村里。
从城里骑自行车回村里需要两个多小时,张小成一鼓作气骑到了村里,衣衫已经被汗浸湿了。走到三哥家门口时,大成正好走出来。
“三哥我回来了!”小成欣喜地跟大成打招呼。
大成却没有理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走自己的路了。
小成感到很奇怪,哥哥没听到他打招呼吗?他又叫了一声,但是大成还是没理他。
小成忙追上哥哥,拉住他的胳膊:“哥,我回来了!”
大成扭过头,眼珠子往上一翻,对着弟弟“嘿嘿”一笑,脸上依然绽放出两个甜美的酒窝,就是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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