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倒是没有特别留意过,但是听二伯说完我再回想起来,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见我暗自点头,二伯说道:“烫的不摸尖的不碰,细的不勒糙的不蹭。”
随着二伯这嘴里句押着韵的词我也回忆起了一些童年往事,脑袋也是点的越来越厉害。
“对对对!奶奶端菜都是一碗一碗端,宁愿跑两趟也不用左手。带我去买菜拎塑料袋也是,多沉多重的东西都全落在右手上!”
二伯又看了一眼屋里,“对喽,因为她左手上有个小人儿。”
“小人儿?啥玩意儿?”
二伯直接拿起我的右手让我张开手心,然后他用手指轻轻一扒拉绷带,那个刚被他割破的新鲜伤口便就露了个边角出来。
我有些疑惑:“这个“大”字怎么了?”
二伯摇了摇头:“大个屁,这就是小人儿,也叫阴身。”
我恍然大悟!
之前我一直先入为主的把它当成了一个“大”字,二伯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这分明就是一个简体画的小人儿啊。
“这是下咒用的。你奶奶为了不伤别人,把自己的身子附在了左手的阴身里,所以她必须很小心的保护左手,不然是会伤害到自己的。”
我脑子里又是一道五雷轰顶…
这不就是我在电视剧小说里经常见到扎小人的桥段吗…
那些个宫里嫔妃之间整天的互相斗智斗勇,她们就经常用对方的生辰八字做个小小的草人放在枕头下面,然后拿着大头针连咒带骂的插。
我奶奶的左手…居然就是那种所谓的“诅咒娃娃”…?
我低头看着自己手心渗了血的绷带,有些出神。
“二伯…那这么说…是不是我也可以诅咒别人了…?”
“想得美。”
二伯张开自己的右手手心,一个小人儿的疤痕赫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二十一岁那年夏天被你奶奶画了小人儿。还诅咒人呢,打蚊子都经常打不到,得了吧你。”
听完二伯的自嘲我有些泄气。
我本以为自己已经继承了奶奶的衣钵,却没想到被亲手给我划了小人的二伯一盆冷水给泼了个透心凉。
我脑子里胡乱想了会儿,忽然很好奇一个问题,于是赶紧问道:“二伯,你见过奶奶诅咒别人吗?”
我没想到,二伯很坚定的点了点头。
“记得我七八岁那会儿村子里有个出了名的老混蛋,仗着自己身强力壮一天到晚打这个踢那个,别人也不敢说什么。后来那人生生逼死了一个寡妇,你奶奶实在看不惯他这样闹腾,就让我去猪圈里夹了一块猪粪回来。”
“夹猪粪干嘛?”
二伯抽了口烟,接着说道:“你奶奶生抽了一根带血的鹅肠子,然后把肠子刨开裹着猪粪含在了嘴里,跪在正午的大太阳下面咒了那个人。”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奶奶咒他什么了?”
听我问完,二伯却摇了摇头,“不知道,也没人知道。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第二天那咒就应验了。”
“那人咋样了?是不是死了?”我急得要命,巴不得冲进去亲自问问奶奶。
二伯看我这模样神秘的一笑,“你很好奇?”
“对啊!我好奇死了!”
二伯一挑大拇哥指了指身后,“我带你去看看他不就得了?”
大半夜一点出头,二伯带着兴奋到极点的我走上了村里的大路。
二伯说那老混蛋以前是住在村东头的,要是现在没死也没搬家的话咱们去了那里就一定能看到他。
我很好奇,大半夜的那人不回屋睡觉吗?
二伯很坚定的告诉我,那人要是在屋里他就不会带我来了。
咱们村子不大,顺着大路走了几分钟,我就远远地看见了一座孤零零的破砖房。
路过破砖房继续走,前面就是一大片荒田。
农村的黑是真的黑,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
月光下,我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一个人的轮廓,而且那人好像是趴在田里不知道在干什么,但是他脑袋一动一动的非常怪异。
二伯让我别害怕,拉着我就下了田里。
随着脚步不断的靠近,我也看得是越来越真切。
那是大概一个八多十岁骨瘦如柴满身伤疤的赤luo老人,那老人四脚着地的趴在荒田里嘴里呼噜着怪叫,正大口大口的啃着地上的烂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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