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什么话,王爷王妃是那种急『色』之人吗?”
“看这身影,王妃姿『色』绝艳,这还能忍,殿下是不是不行!”
“怪不得之前看谁都眼神发冷,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
明辞越又紧紧护住天子的双耳,不让行伍之人那些个百无禁忌的混账话沾染到高高在上的至尊之人。
可纪筝还是听见了,听见了一句……
“好不容易讨到的媳『妇』,别把人家吓走了,说真的,殿下一直忠心为圣上镇守边疆,终于有人可以为他守着家室了……”
纪筝猛地咬紧了下唇。
明辞越一直为他镇守边疆。
可作为交换,他一个男子,一个志在退休的当朝天子,却怎么也不可能成为那个为明辞越守着家室的人……
而他还不知耻地鸠占鹊巢,披着王妃应披的外氅,享受着王妃应受的怀抱,占据着王妃该得到的欢呼与热闹。
纪筝一头撞在明辞越胸口的护甲上。
明辞越胸前一沉,投去疑『惑』的目光,瞥了眼胸前那个裹着厚棉袄,乌发雪肌的软成一团的小东西。天子咬着唇,耳后根分明红得快要滴下血来。
明辞越脸上的温和淡笑缓缓落了下去,看也不看窗外,随手抄了一旁的一支长箭,从窗户纸的破口处一掷而出。
箭身擦着众人的耳际而过,擦破谁的肩颈,撞破了外面桌上的酒坛,稳稳『插』在桌案之上。
一群醉鬼全身寒『毛』直竖,立即静声,瞬时醒酒,清醒过来,终于回想起了那些年被边塞杀神支配的恐惧。
他们默不作声地排队远离,一个个照着之前军营的规矩,围绕箭头而站,扎起了马步,再不敢靠近王爷“王妃”半步。
明辞越刚想提醒天子他们都散去了,瞥了一眼圣上眸子,瞬时听见了一句心底的嘟囔声。
“闹洞房就闹,还敢闹到朕的头上来!皇帝的洞房都敢闹!一个个拖出去给朕死啦死啦地!!!”
嘶啦嘶啦地,还是私拉私拉地……?是什么意思?
明辞越听不甚懂,也不在意,小天子的心声用词时不时就会这般古怪好玩。况且前面那句“皇帝的洞房”就足以让他含在唇齿间,心头上,咀嚼品味半天了。
皇帝的洞房,皇帝的洞房,原来天子也承认了,这里,是他的洞房……
纪筝不知道究竟什么能让明辞越出神成这样,还一个人自顾自地微笑了起来。
这笑像是会传染,他的心情略微好转了起来,想笑明辞越的怔忡样。
“皇……”
后半个字噎进了嗓子,纪筝空张开了口,余光越过了明辞越肩头,瞳孔骤然放大。
在皇叔的身后,一人举着细长锐器正要落下,劈向他的右肩膀!
那人的身影倒映在了纪筝清亮通透的瞳孔深处。
可他却一时惊愕,惊愕到失声,心底拼命惊呼,“右边,回头!”话落到嗓头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完了。
在骇得要紧闭上双眸的前一刻,纪筝猛然看见。
看见明辞越凝视着他的瞳孔,神『色』镇定自若,根本不用转身,直接抬手接住右后方劈下的那柄锐器。
仿佛与他心灵相通一般,预知了他要说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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