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六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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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有这样感慨,所以没办法给你建议。”

林然想了想,这样告诉他:“但是元景烁,在我心里,在我见过很多人里,你真已经很优秀了,非常非常优秀。”

元景烁看着她,看见她眼中真诚。

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甜又酸,低低嗯了一声,一眨不眨凝着她。

不知是之前看见那幕刺激太大了,或者是醉意给他勇气,他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冲动,他想现在就告诉她。

元景烁启唇正要说什么,门外传来敲门声。

“是云师兄,来得好快。”

元景烁想说话被生生堵在喉口。

林然站起来,正要往外去接,元景烁一声不吭先起来,披上外衫先出了门:“我去接。”

元景烁推开门:“云…你是谁?”

元景烁皱眉看见面前衣着华贵宫装少女,她举止讲究、仪态骄矜,前后簇拥着几位侍女,不远处赫然停着一架兽车。

宫装少女终于又看见朝思夜想少年郎,他望来眉目一如既往凌厉英俊。

少女不由红了脸,她来之前想了许多见面可能,定要保持住贵女高贵姿态让他心折,但听见他这么冷漠问一句“你是谁”,心凉了大半,顾不得那些矜持,赶紧说:“我是慕容芸。”

元景烁眉头拧得更紧:“慕容家?”

他态度并不客气,慕容家侍女要呵斥,慕容芸已经先道:“是。”

“元公子可还记得,那日金都城外恶蛟作乱,公子救了我性命。”

慕容芸望了望他,又不觉红了脸:“我一直记得公子恩情,特意来感谢公子…”

元景烁并不陌生这样境况,女人钟情姿态他见得太多了。

“顺手之劳,不必。”

元景烁不耐应付,直接拒绝:“草屋粗陋,不容慕容小姐大驾,小姐请回吧。”

慕容芸没想他三言两句就冷言送客,她长这么大从未受过如此冷遇,脸色清白交加,咬着唇,暗中给了侍女一个眼神。

“放肆!”

侍女受到示意,顿时指着元景烁怒喝:“你一介散修,我们小姐纡尊降贵亲自来感谢你,你竟如此不识抬举!把我们慕容家置之何地?!”

“住口。”

慕容芸娇斥侍女:“谁准你这样对元公子说话,元公子救了我,我是真心来感谢公子,哪里有仗势压人道理,你若再敢无礼,我这里容不下你,趁早自请回去领罚。”

侍女慌忙跪下:“奴婢错了,请小姐恕罪。”

慕容芸这才转过头来:“元公子…”

元景烁懒得理她们作秀,只冷淡说一句:“慕容小姐客气了,天不早了请回吧。”直接就要关上门。

“元公子!”

慕容芸还想拦,就听元景烁身后传来一道轻快女声:“是云师兄吗?”然后一个青衫少女走出来。

元景烁微微偏头,低低道一句“不是”,语气顷刻间低柔下来,和刚才对慕容芸冷漠天差地别。

慕容芸脸色瞬间就变了,目光如寒针打量着走出来林然,见她容貌清艳姿态纤瘦,修为还没结丹,一身素衫不过是最普通法衣,气质秀逸温和,安静得近乎内敛。

慕容芸眼底闪过轻蔑与嫉恨。

这样一个散修女人,除了一张还看得过去脸,论修为论身份论风情,哪里比得上自己分毫?怎么就配得到元公子另眼相待。

慕容芸眼神一闪,柔柔道:“元公子,无论你如何想,这救命之恩芸儿都记在心里,日日夜夜念着,断不敢忘。”

这哪儿又来救命之恩?又是一桩桃花债?

林然好奇探头看来,元景烁现在最不愿意就是让她看见自己烂桃花,听慕容芸还在这里故意含糊其辞,瞬间厌烦到极点,直接冷下脸:“不必,慕容小姐不来打扰我们就是最大报恩了!”

慕容芸瞬间涨红了脸。

突然传来兽吼声,几架兽车仪仗在小巷门口停下,是云长清温和声音:“这是哪家兽车公然挡路?”

那边有人恭声答:“少主,是慕容家车队。”

“哦。”

一只手掀开帘子,露出云长清俊秀端正面庞,他望了望门口正对峙几人,笑:“元弟林师妹这里还有客人啊。”

元景烁淡道:“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慕容芸脸色大变,那些慕容家侍女侍从露出惊怒之色,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训斥,云长清已经摇头轻笑:“你真是,说话总是这么直,也不怕得罪了人。”

好嘛,一句“说话直”硬是堵住了慕容家嘴。

而不等慕容家众人反应过来,云长清已经对慕容芸说:“慕容小姐,你们家兽车挡着路了,既然已经与元弟说过话,是不是该挪出条路来。”

言语客气,却是公然逐客令!

“你们——”

慕容芸羞怒至极,她从未受过如此屈辱!她想过去与云长清理论,侍女赶紧拦住她:“小姐不可!那是云家少主!”

元景烁抱臂靠在门边正挡住林然,似笑非笑望着这一幕,云长清含笑坐在车里,看来眼神透着冷意。

慕容芸望了望这两个男人,突然觉得有那么一刻他们出奇地相似——一样冷漠,像是看个笑话。

“…走!”

慕容芸气得浑身轻颤,到底还有三分理智在,咬咬唇,幽怨望了元景烁一眼,拂袖怒气冲冲地走了。

云长清看着慕容家车队离开,让云家车队驶进去,他下车走向门边,朝着元景烁戏谑:“又是你桃花债。”

元景烁下意识看了一眼林然,立刻解释:“不是,我不认识她。”

云长清一怔,他只是开个玩笑,他印象中元景烁向来信奉清者自清,是根本不屑于解释。

云长清隐约察觉到元景烁变化,看了看他,但也没工夫多想,肃容说:“你们消息我收到了。”

元景烁点头:“进屋说。”

三人进了屋,林然要去端几杯水来,云长清摆手:“不用客气林师妹,我长话短说,族里还有事,得尽快回去。”

“我们云家正也查此事,这本是我们燕州事,我不想牵累你们,但我又看你们身边有那个小月姑娘,你们知道了这么多,怕是也已经被搅了进来,干脆来与你们说个明白。”

云长清舒了口气,沉声道:“我来到金都,就是为了详查燕州半妖一事始末。”

林然:“半妖?不是人被蛟妖祸害成怪物吗?”

“是,之前金都斩妖一事,让所有人都以为那些怪物是人受到堕魔蛟妖侵染变成了邪物,但我们云家特意截留了一部分怪物尸体,仔细研究,发现这些怪物其实是不同——九成九怪物确是被妖魔之气侵染人,但其中有那么极罕见几具尸体,本身就是半妖,或者说,是化妖不完全半妖。”

林然下意识想起她们往金都途中路过那座村落,在村落祠堂深处发现那具有些特殊怪物尸体,它死前心脏里那朵一闪而逝紫色小花。

“化妖不完全半妖?”

元景烁皱眉:“半妖就是半妖,异兽成妖即为半妖,怎么还会有不完全一说?”

“正是如此!”云长清道:“所以家族一得知此事,立刻察觉蹊跷,又恰逢金都斩妖大典闹得沸沸扬扬,父亲便让我来金都详查此事,而大典那天我在人群中观察那只蛟妖,却察觉它身上隐有异样;我们人族对妖族知之甚少,即使发现了一些不对,也都当做是妖堕魔后正常变化;但我看得清楚,那只蛟妖虽然强大,但它状态,分明与家族发现那些半妖尸体一样——它们都是半妖!化妖不完全半妖!”

“也就是说,有很多这样特殊半妖?”

林然喃喃:“之前从来没听说过,突然就成批成批冒出来…”

元景烁脸色骤变:“你意思是,它们都是被人为培养出来?!”

“是!”

云长清沉声说:“我们怀疑,那只蛟妖根本与妖域毫无瓜葛、也并非它传播妖魔之气,它只是幕后之人推出来一个替罪羊!幕后有人、或者一些人掌握了某种秘法能人为培育出半妖,这些半妖有成功,有失败,成功者可能如蛟妖觉醒返祖血脉之力,而失败者就会沦为没有神智怪物、甚至根本变成尸体,那幕后之人就把这些失败半妖投入燕州各地,放任它们散布妖魔之气,把无数百姓、修士变成怪物。”

“这有什么好处?”元景烁拧眉:“他们为什么?愚弄整个燕州甚至九州、甚至不惜拿妖域作幌子得罪妖族,撒下此等弥天大谎?难道只为看燕州生灵涂炭?!”

“我也想不明白。”

云长清道:“但是,整个燕州九十九城,大半数城池受此侵害,受这妖魔之气侵染最深广城以南万里人踪绝迹,最粗略估计,也有数以百万燕州百姓生生变成怪物,如果我们猜测是真,那么这庞大数量生灵本身,无论是尸体还是活物,若有人敢动心思,运用某些秘法稍加利用,未尝可能将之化为某种可怖骇人力量。”

林然和元景烁都沉默了。

元景烁问:“你在怀疑谁?”

云长清:“与你们一样,金都慕容夏侯两族,以及,小楼西。”

……

云长清很快走了,走时留下了一些治疗雷伤宝物。

林然和元景烁面对面坐着,都很沉默。

林然叹气:“我们是不是摊上大事了?”

元景烁嗯一声。

林然掰下来一块养暗伤灵玉子含着,又叹气:“算了,我早习惯了,这就是常伴傲天日常。”

元景烁抬眼冷冷瞥她:“你再叫我傲天,我就——”

林然:“你就怎样,打死我吗?”

元景烁心想,我就亲死你。

他懒得理她,站起来,一手去拿刀要往外走。

林然惊讶:“这大晚上你干嘛去?”

“我有一个猜测。”

元景烁说:“我要再去闯淬心塔。”

冥冥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指引他,淬心塔第九重有无比重要东西,他需要它。

元景烁想到什么,低头看着林然,特别强调:“我之后可能经常去小楼西。”

林然一脸懵,以前元景烁都是来去如风,她真是不太适应他这还主动交代行程作风。

她很快反应过来,没想太多,点点头:“去吧去吧,注意安全。”不管小楼西背地里有什么鬼,总不可能在明面上伤害客人,林然不担心元景烁安全。

…然而林然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元景烁看着她眼神更凶了。

林然捂嘴闭麦,小心地瞅着他。

有爸爸,是给孩子看脸色,她就是比较不争气那种——得天天看熊孩子脸色。

元景烁看着她这样子就生气,她越是好脾气越是什么都不在乎就越让他生气!

他去风月之地,她就一句让他注意安全?!

元景烁气得胃疼,但是他不打算和她发脾气,那样太幼稚,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元景烁冷哼一声,把身上储物袋都拿下来,只取出一点灵石,其他全扔进她怀里。

林然捧着几个储物袋:“…?”

“我所有东西都给你拿着,里面也有钱,你想买什么就去花。”

元景烁拿起旁边装着灵髓晶盒子,在林然懵逼注视中,径自往外走,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转身灼灼盯着她,一字一句:“林然,你等着!我早晚会让你把我当个男人瞧!”

林然:“…??”

然后他就转身走了,龙行虎步,斗志昂扬。

林然望着他背影,心想,妈呀,这几个菜啊,给孩子飘成这样?!

……

人间界,江南。

新就任尹知府打了个喷嚏,旁边随侍老管家赶紧端上新熬好汤药:“老爷,快歇一歇,喝了药今天早点歇息吧。”

尹大人放下笔,面色有些憔悴,却笑着摇头:“老啦老啦,乍一从北方来这南方,一个风寒愣是拖了这些日子,人不服老不行啊。”

“哪里是老,霜城极寒,江南气暖多雨,您不过是水土不服罢了。”

老管家笑:“快歇歇吧,小姐前两天还来信问您身子,要是知道您不好好注意身子,小姐怕不是就得赶来亲自劝您了。”

“嗳,让她可安生些,才生下小丫多久,眼瞅着一个当娘反而比以前更活泼了,像什么样子。”

尹大人说着嗔怪,可脸上却都是笑,老管家笑:“老爷您就心里美吧,小姐和姑爷和和美美,再过些日子就带着小小姐来看您,到时候更得给您乐成什么样。”

尹大人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端起药碗正要喝,面前倏然浮现一道瘦长人影。

黑袍白发,赤足踏虚空,如魔如妖,没有一丝征兆就凭空出现在面前。

尹大人与老管家瞬间变了脸色。

“老爷!”老管家想都不想就要扑到尹大人面前,身体却被无形力量死死按在墙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黑影缓步走到案桌前,所过之处一步步,嶙瘦苍白赤足下浮出蜿蜒血河。

尹大人到底沉稳,震惊过后很快保持冷静,目光掠过面前诡异一幕,站起来拱手:“敢问阁下意欲何为?尹某必尽力满足,只请您莫要伤及家中老小。”

对面黑袍下传出个低哑声音,言简意赅:“母令。”

尹大人一惊,才反应过来,谨慎说:“阁下,母令乃是我尹家祖传之物,事关重大尹某不敢擅作决定,敢问您是要——”

他话没说完,对面人似乎耐心告罄,猛一抬手,刹那那血河如鬼魅蜿蜒过整座宅院,在尹大人惊骇目光中,一条有如活物血河卷着一块格外华丽玄铁令牌乖巧捧到他掌心。

“不可——”

妖主瘦长手指捏住母令,倏然用力,母令化为飞灰,那玄色飞灰却并未随风飘散,反而化成一条细细长长线,被血丝缠绕着,直指到天边一个遥不可见方向。

妖主缓缓转身,冰冷血眸望着玄线尽头,倏然冷笑。

林然把储物袋和一众乱七八糟东西都放到床边柜子上,打着哈欠转身去脱衣服睡觉,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那刻,其中一个储物袋里随意放着令牌,无声地,亮了一下。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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