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按原著江无涯至少还能活大半本书呢,闹不好比她们活得都长,能有江无涯罩着,林然就有个大靠山,在沧澜界横着走都行,安全不说,拿出去吹都可以吹一辈子了!
侯曼娥只是没想到,除了江无涯,林然竟然还他妈有个绝美干弟弟。
在别人还在为了脱单处心积虑的时候,在她还在为了将来勾搭剧情里哪个又有用、又不会死得太早且别长得太丑的男人冥思苦想的时候,林然俨然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轻轻松朝着左拥右抱齐人之福的人生究极快乐而去了
侯曼娥眼睛瞬间红了。
“呃”
林然不知道侯曼娥为什么突然表情特别扭曲地看着自己,迟疑着:“你怎么了?还好吗?”
侯曼娥红着眼睛瞪林然,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她:五官清丽,身材修长,青衣朴素,长发就简简单单在后面一绑,脸上没抹油没擦粉,甚至连唇脂都没涂…
…怎么看都是个虽然秀丽、但总体还是平平无奇的女修士,在风情万种美人如云的修真界怎么也冒不出尖,更别提能艳冠群芳了。
“凭什么,我不服”
侯曼娥酸得活像被当场硬灌了三吨生醋,喃喃:“我天天练剑踩婊搞人设,这么努力了都还得琢磨着傍大款,你啥都没干就被大款硬拽着要喂饭吃,这他妈是凭什么,难道你看着是个傻子,实际是个恋爱小天才?”
“啊?”
林然没太搞明白她的脑回路,怎么突然就从弟弟说到傍大款了——都穿越了还满脑子傍大款,这姑娘的三观到底怎么才能给掰正点啊?!
林然头痛又不解:“你到底想说什么?”
侯曼娥突然闭上嘴,直勾勾盯着她。
林然一脸懵回视她。
侯曼娥盯着她一分钟,突然深吸一口气:“不可能,你绝对不是装傻,你就是个傻子。”
林然:“虽然但是,你也不好总当着我的面骂我吧。”
“呵,你就是傻子,圣母,多管闲事麻烦精,滥好人,傻白甜。”
侯曼娥已经嫉妒到面目扭曲了,指着她,语气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都被我这么指着鼻子骂了你还不生气,你都不会发飙的吗?我跟你说,像你这种没脾气的人最容易被人欺负了!你别以为自己是友善大度,放屁!才没人领你的情!你越是脾气好,有些傻逼越是蹬鼻子上脸肆意踩你,变着法子作践你!你还不是个傻子,将来被极品欺负了你还忍气吞声给人数钱呢,你就是个大傻叉!大傻叉!”
林然怔怔看着突然情绪激动起来的侯曼娥,半响,才迟疑:“你这是在骂你自己?”
侯曼娥瞬间如被掐着脖子的鸡,声音戛然而止。
侯曼娥:“……”
我艹!
“虽然是你自己的快乐,但是‘极品’就算了,骂自己’傻…嗯”是不是不太好?”
林然犹豫地劝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我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侯曼娥:…你个傻子这时候倒是有脑子了!!
侯曼娥鼻子险些被气歪,看着林然那张认真惊讶的脸简直恨不得给她挠花,她越想越气,“蹭”地站起来,指着她咆哮:“你不要和我说话!我烦死你了,我这辈子都不要和你说话,我要是再和你说一个字我就是个真傻逼!”
然后她暴怒把金玉露甩到她怀里,拎着赤莲剑怒气汹汹噔噔噔就跑走了。
林然拿着金玉露,茫然看着侯曼娥跑开,把天一从袖子里掏出来,头疼地问:“你说她为什么生气?刚才还好好的,话都是她自己说的,我这个被骂的还没生气呢,她倒是先气上了,现在的小姑娘想法都这么奇怪的吗。”
天一瞅着这个还在真心实意发问的二愣子,又瞅了瞅侯曼娥那怎么看怎么恼羞成怒的背影,呵呵两声。
“你怎么不说话。”
林然问它:“你看人的经验比较丰富,你给我分析分析,这是怎么回事?她这个性格我该怎么给她掰。”
“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
天一懒洋洋说:“随遇而安,顺其自然,你就慢慢等着吧,等过一阵你就自然就会发现了。”
林然一头雾水:“发现什么?”
发现什么?
天一冷笑,发现你不仅可以齐人之福,还他妈可以男女通吃、游龙
戏凤!
侯曼娥狠狠抹一把脸,站起来,掏出法宝,毫不犹豫再次朝着凤鸣剑冲去!
林然负手站在那里,看着凛冽冰冷的罡风爆裂震荡,一次又一次将侯曼娥狠狠砸到地上,而她却像是感知不到疼痛般一次又一次爬起来,执拗又疯狂地冲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都被霜化的剑气铺满了厚厚一层的雪花。
侯曼娥躺在地上,遍体鳞伤,剧烈地喘着气,周围散落着大大小小法宝的残骸和符咒燃烧后的灰烬。
鲜血顺着从她被深深割开的眉骨源源不断涌出来,将她的脸染成骇人的血红,她睁着眼睛,呆呆望着那雪山上仍如明月高悬的凤鸣剑。
林然蹲下来,递给她一张帕子:“擦擦吧。”
“你还没走?”
侯曼娥一把甩开她的手,冷笑:“不需要!我的笑话就这么好看,你看了这么半天都没看够?!”
林然没有生气,把帕子放在她手边,拍了拍地上的雪,空出一块儿干净的地方,慢悠悠地盘腿坐下。
侯曼娥:“……”
侯曼娥怪异地看着她。
非亲非故的被这么骂了还不生气、也不走,在这儿一屁股坐下,这人是不是有病?
要不是林然是个女的,还是个一看就不缺男人喜欢的女的,侯曼娥都怀疑她是对自己一见钟情的痴心舔狗了。
侯曼娥:“你跟着我到底想干嘛?!”
林然看着她,不答反问:“走吗?”
侯曼娥瞬间火了:“走什么走?我不走!我死都要拿到凤鸣剑!”
林然认真想了想,实事求是:“可是你真是死都拿不到凤鸣剑。”
侯曼娥:“…”
林然诚恳:“那你不就白死了。”
侯曼娥:“…”
要不是实在爬不起来,侯曼娥能当场和她同归于尽。
“走吧。”
林然说:“凤鸣剑是天山的雪水,只有雪莲花能和它伴生成长,其他的植物靠近,只会被它冻死。”
侯曼娥冷笑:“楚如瑶是冰清高贵的雪莲花,那我是什么,活该是地上的杂草吗!”
林然摇头:“不要妄自菲薄。”
“难道不是吗?哈,楚如瑶啊,原来的皇朝公主,如今的剑阁掌门之徒,人尽皆知的剑道天才,容貌好,天赋好,命好,连如今的神剑都眼巴巴等着她…”
侯曼娥嘴唇颤抖,眼神甚至带着恨意:“有时候我真是不明白,凭什么有的人生来就在天上,什么都应有尽有;而有的人就得低贱在尘埃里,活该受苦受难,凭什么老天如此不公?凭什么?!”
林然沉默了一会儿,说:“两个人投胎的时候抽签,抽到好签的投去好人家,抽到坏签的就只能去坏人家,两个人机会是均等的,只是结果注定是一好一坏,你认为这不公平吗?”
侯曼娥愣了一下。
“而且去好人家的就一定好吗?也许有人富有千金,周围却全是算计、没有爱、没有关怀,连父母都是家族联姻没有感情;也许有人自恃应有尽有、无欲无求,所以彻底颓唐堕落,到最后亲手败尽自己的一切;也或者有的人,明明父母双全、师长慈爱、同门兄弟友爱,本该有着最光明坦途的未来、却会突来横祸、让她失去曾经幸福的所有、只为磨砺她成长为意志坚韧的强者…你只看到她表面的风光,但是她曾受过的苦、乃至于未来还将会承受的数不清的痛苦,你又怎么知道呢?”
林然笑了一下:“老天是不是公平,我也说不清,但是我知道,将任何情绪、无论是庆幸还是不甘怨怼寄托在老天身上都是没意义的,因为老天它不是人,它从不会在意凡人的悲喜,就像你会在意蚂蚁的死活吗?不会,所以老天也不会,它拨弄每个人的命运从无所谓公平、也不是因为偏爱谁厌恶谁,而只是单纯为了维系壮大它自己的存在,所以你厌恶它、怨怼它、甚至因为恨它而故意强迫自己去做什么都是没有必要的。”
她缓缓道:“你最应该做的,是想清楚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是去走自己真正想走的路,是去成全你自己。”
侯曼娥沉默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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