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锦衣卫诏狱。
监牢的过道中,一名头皮被刮的铁青的壮汉拖着长长的铁链缓缓的走着,出了一阵沉闷的哗啦声。
各个监牢中的犯人好奇的看着这一幕,只见那囚犯后脑勺还拖着一根猪尾巴粗细长短的小辫子,居然是个建奴。
“在诏狱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建奴,外面什么情形了?建奴在萨尔浒被灭了吗?”一个被关了二十年的老油条好奇道。
一名锦衣卫喝道:“别废话,都他娘的什么年代了,还萨尔浒,沈阳、辽阳都丢了好多年了!”
“嘘!噤声,皇太子驾临诏狱了,你小子这么嚷嚷着,不想活了?”一名锦衣卫百户喝道。
......
那建奴身后紧随着两名锦衣卫,正押着此人往朱慈烺所在的诏狱大堂而去。
巴布海在诏狱中被折磨的够呛,此时他提心吊胆的,不知道这帮南蛮把他带到这个地方干什么........
锦衣卫呵斥道:“快点!赶紧进去!再磨蹭打断你的狗腿!”
这名锦衣卫说话度极快,还带中浓厚的地方口音,巴布海愣是一个字没听懂,不过他明显感觉到对方的神色不善,只好磨磨蹭蹭的迈进了大堂中。
巴布海见大堂桌案上端坐着一个身穿红色龙袍的少年,如果所料不错,这就是如雷贯耳的南蛮太子朱慈烺........
不过巴布海却不敢当面说出南蛮太子等话,他对着朱慈烺躬身一礼,至少这皇家的体面还是要的,若是让他卑躬屈膝是万万做不到的,这是巴布海心中的底线。
巴布海道:“我是大清国......”
“放屁,明明是建奴!”徐盛喝道,当场纠正了他的用词。
崇祯九年,皇太极改国号“大金”为“大清”,登基称帝,把自己从大汗变成了皇帝,不过大明官方是不承认的,依然把他们当成是非法政府,乱臣贼子。
清国王公大臣们也都知道,想让大明承认很困难,历史上李自成灭亡明朝,清军入关时还以臣子的身份,打着为崇祯皇帝报仇的旗号。
巴布海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这可是在明国的京师,而且面前的明国的太子,自己如此岂不是触了人家的霉头。
正当巴布海不知所措的尴尬当口,朱慈烺却不以为意,笑呵呵道:“无妨,本宫想和巴布海交个朋友。”
朱慈烺面露微笑,一点架子都没有,可看在巴布海的眼睛里,却像一个伪装的魔头,这几年死在明国太子手中的大清勇士太多了,清军中早已将他当成了魔头,天武军就是他的魔兵........
交朋友?巴布海很困惑,十分想问问朱慈烺究竟意欲何为,可终究是没那个勇气,慢慢的垂下了头,他在诏狱受到的待遇太多了,不想再找麻烦了。
朱慈烺眉头一皱道:“怎么?难道你不想和本宫成为朋友?”
巴布海不语,显得很高冷。
朱慈烺道叹息道:“巴布海,既然你不愿意和本宫交朋友,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来人!把这鞑子给本宫拖出去宰了!”
大堂上的两名亲卫应诺后一脚将巴布海踢到,然后提着他的双脚倒拖着往外走。
巴布海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蒙了,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明国太子刚才还好好的说要交朋友,怎么眨眼直接说翻脸就翻脸呢?
巴布海吓坏了,也不装了,连忙扒着地面叫道:“饶命啊,饶命啊!太子爷这个朋友我交了!”
朱慈烺不为所动,两名亲卫继续倒提着巴布海,拖在地上向外走去,狼狈不堪的巴布海一把大堂的门槛,不让那两名亲卫将他拖出去。
看到巴布海狼狈的模样,朱慈烺不忍直视,信步走了过来,故意提高了音量,道:“巴布海,你愿意和本宫交个朋友吗?”
巴布海双目紧闭趴在地面上,犹豫了一下,终是重重的点点头,他不相信明国太子真想交朋友,无非是想要个狗腿子而已......
“什么?我听不见......”朱慈烺将手放在耳边大声道。
巴布海瞅着这架势,深知朱慈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赶忙叫唤了一声:“愿意,我愿意.......”
巴布海此刻想哭的心情都有了,堂堂大清国太祖的十一子,王级人物,居然混到了给明国太子当狗腿子包衣。
朱慈烺很满意,道:“既然是朋友,就别趴在地上这么客气了,我们来聊聊你们清国的内部情况吧。”
朱慈烺让人将他扶起,又道:“比如说清国目前的人丁情况,各旗内部的状况,各地防卫部署.......”
原来是想探听我大清国内部的情况,巴布海冷笑一声道:“我是太祖的儿子,绝不可能出卖大清!”
虽然害怕被折腾,但他仍然强自忍着,内心深处在呼喝,绝不能堕了大清皇族的脸面。
朱慈烺淡笑道:“你想好了?”
巴布海满身豪气道:“死则死耳,何须饶舌,你们杀了我吧!”
说完这句话,巴布海只觉得胸口有块大石头堵住一般,堵得他喘不上气,很刺激的那种。
朱慈烺看着他涨红的脸色,以及呼吸急促的身躯,他知道巴布海这是得了装逼高度紧张综合征,得治!
朱慈烺摆了摆手道:“此人已然没用了,拉出去砍了吧,记得把他的头骨做成酒杯送给皇太极!”
一片死亡的恐惧突然弥漫了此前还一脸大义凛然的巴布海脑中,他忽然瞄见了大堂门前陈列着一台铡刀,直到此时他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死亡居然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陡然间,他的胯间不争气的阵阵热,随后巴布海终于忍不住了,当场跪了,又爬了几步,来到朱慈烺面前,也不顾不得什么大清皇族的脸面了,带着哭腔道:“太子爷饶命啊!”
一群亲卫将巴布海拉开,接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接着将他再次拖走,向铡刀那走去。
巴布海只觉得整个身子被到拖出去,堂中壁画在飞的向后退着,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离他而去,他闭着眼睛大喊道:“太子爷饶命啊,我什么都说!”
尽管他喊的再卖力,几名亲卫也没放过他,依然将他的脑袋放在铡刀里,摆好了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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