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为着三阿哥的安全,主子更是想出了将牛乳制成奶粉喂给三阿哥,还有三阿哥每每生病无论严重与否,主子都是亲自守护在一旁。这样精心的养护,确实劳心费力,反正后宅之人罕有能做到这一步的。
屋里南嘉主仆议论着二胎的事,屋外胤禛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苏培盛擦擦额上的汗珠子,小心的忖着胤禛的心思。
“爷,奴才这就去警告藕香院的奴才不许将您来过的事告诉给侧福晋。”
胤禛出了藕香院,便往外院书房去,他步子极快,缀在后面办完事的苏培盛小跑着才追上了他。也不敢说话,一直跟着胤禛到了书房,他弓着身子上了茶,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胤禛一个人坐在书案前,桌上的公文折子他没心思看,就连写字也静不下心来。
苏培盛猫在书房外面廊下的柱子旁,筒着袖子,打发走几个来听吩咐的小太监,不住的猜测着贝勒爷接下来对侧福晋的态度。
他今日跟着贝勒爷去藕香院,也是听到了侧福晋最后的话。不想给贝勒爷生孩子,这可是犯忌讳的事啊。凡入皇家的女子,哪个不是承担着为爷们繁衍后嗣的重任。他是个太监,也知道子嗣的重要性,更何况是贝勒爷这样伟岸的男子。
依苏培盛的猜度,侧福晋这回怕是要凉了。一个女人,哪怕再得宠,但有了不想诞育子嗣的心思,贝勒爷也是容不下的。
他对自己的猜测十分有把握,心里不断的打算着自己日后对待侧福晋与三阿哥的态度。
可不想,刚到酉时正,胤禛便从书房出来了。苏培盛连忙小步跟上,路上也不敢问胤禛去哪儿。直到到了藕香院门口,他才有些发懵,怎么又来这里了。难道是贝勒爷来找侧福晋算账的?
他一路跟着胤禛进了正院,看着胤禛亲手扶起了行礼的南嘉,后又两人手拉手,亲亲热热的回了屋,他便知道自己又猜错了。
晚膳时,南嘉瞧着胤禛的面色,怎么好似有心事的样子。
南嘉问道:“爷,今日怎么瞧着不高兴的样子?”
胤禛神色如常的给南嘉夹了一筷子松鼠桂鱼,道:“无事,快些吃吧!”
南嘉只好压下心里的疑惑,继续吃饭。
晚间,南嘉躺在胤禛的怀里,正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听到他的声音:“阿音不想再为爷生一个孩子吗?”
南嘉闻言,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沉默了一瞬,不由问道:“爷听到我下午说的话了?”
胤禛没有回答,但却不禁将她搂的更紧了些。
这是默认了。南嘉的猜测得到肯定,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她和胤禛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静默了半晌,南嘉才转过身,眼神坦然的对上胤禛。
她实话实说道:“是,下午爷听到的都是我的真心话。”
“为什么?”
胤禛问出这话的时候,心里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生气,相反他的心情很平静。
南嘉抿了抿唇,开口道:“也许在爷看来,后宅夭折一两个孩子是很平常的事,但对于我来说,我接受不了我的孩子无缘无故的没了。不是生病,不是天灾**,而是因为那些人为的腌臜手段。”
她继续道:“爷,弘曜是我十月怀胎拼死才生下的,他是我的命。您知道吗,他每次生病我都悔恨交加,悔的是我不能以身代之。恨得是自己没能力,防不住旁人的算计。弘曜那次得了天花,我是打算好了的,若是我儿子没了,我是一定要去陪他的。好在老天有眼,弘曜终是没有大碍。可是爷,这样的幸运,一个人一生能有几次呢?谁能保证下次再有灾祸,他还能避的过?”
对于南嘉的话,胤禛哑口无言。只因这些都是事实。
“阿音……”他抬手拉住南嘉的手,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无力的沉默了。
南嘉看着他道:“爷,谁不喜欢多子多福呢。可我只是个侧室,能力就那么些。我用所有的心思护着弘曜,但当危险来临时,我还是什么也做不了,要么是带着他躲到庄子上去自生自灭,要么就是让孩子一个人避出去。虽是迫不得已,但难道弘曜心里就不委屈吗?”
胤禛听着这话,知道将弘曜送出府终是伤了南嘉的心了。他不禁道:“阿音,爷知道这件事是委屈你和弘曜了。”
南嘉摇头,不想再听这些话,只道:“爷这些日子的举动,我是知道其中的意思的。无非是想我再生一个,可是我也说了,我能力不及。不过,若是您能保证日后我的孩子断断不会再因为后院的那些鬼魅心思受到伤害,我也是愿意让弘曜多个手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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