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 徐临衡发现自己回到了一切还没开始的这一年。
这时的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徐家长孙,生来就享有金字塔顶端最好的资源。尽管父母早亡, 但却是徐家掌权者徐老爷子最疼爱的孙辈。
前世他在这优渥之中养成了天然的高傲与单纯,兄友弟恭, 长辈慈爱,虚幻的美景蒙蔽了他的双眼,高高在上的他看不到徐家其乐融融的表面下潜藏着的云诡波谲。
直到后来的一切将这瑰丽的泡影击碎,他才发觉自己身处的, 从始至终都是冰冷的残忍现实, 什么所谓的血缘亲情,在利益面前,都成了张着血盆大口的贪婪巨兽。
名义上姑姑的倒戈背刺, 无辜的血亲表妹被牵连致死,为了家产撕破温情嘴脸的亲人……和他死前逐渐流失温度的身体上传来的极端痛楚。
这种痛苦已经化为无实体的梦魇, 夜夜缠绕他的睡眠, 令他清醒地认知到, 关于前世种种全部是真实发生过, 而他十七岁的身体里现在居住的,已是那个被摧毁了天真的成年灵魂。
梦一般的光随着飞驰的汽车在徐临衡侧脸上掠过,另一半笼罩在黑暗之中,神情近乎淡漠。他伸出修长而有力的手放在眼前, 这是一双适合优雅拂过黑白琴键的手。
他五指缓缓收紧。
为了让一切改变, 即使让它染上罪恶和血液也在所不惜。他自重生那天起就已经下定决心。
今天的变化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毕竟重生以来, 命运的巨轮都按照他的记忆缓缓行驶。他不远万里来到h市, 见到这个两辈子都只在资料中了解的表妹, 虽然顾知鱼和他预想的略有不同,但当时他以为只是资料不够完善。
没想到前世当了三年学渣的顾知鱼,今生却在高二就考进了全校前二十,真是意料之外的情形。
徐临衡唇角轻轻动了动,在变幻的光晕下伸展开手掌,细细端详掌心的纹路,他的生命线是饱满而长的一道弧线。在他幼时,爷爷请来了命理师为他卜算,那位圈子内颇有名气的大师断言他富贵一生,平安喜乐。
“嗤。”回忆与这句批命背道而驰的人生,他嘲讽地笑了笑,收回手。命运?他不会再相信了,这一世,未来将尽在他的手心任他操纵。
至于顾知鱼……会是和他一样的变数吗?
无所谓了,只要她这辈子能好好活下去。
这样他的罪孽也会少一些了吧?
“少爷,徐晖瑜女士的电话。”副驾驶上的保镖递给他一部手机,那是徐临衡的备用机。
徐晖瑜?真是想到什么来什么,这位好姑姑又要献什么殷勤呢?他看着屏幕来电显示的名字,浮起一丝冷笑。
“喂,是姑姑吗?”徐临衡接通电话,语气带着轻松的笑意。保镖不经意间看向后视镜,却在对上他冰冷的眼。
赶紧垂下头,只听见后座的少年清朗温和的声音:“姑姑最近身体还好吗?”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热情极了:“我身体好着呢,刚刚做完sa,知道你那边有时差,特意现在给你打电话呢。伦敦天气好吗?”
“嗯,这边天气挺好的。爷爷情况怎么样?”
女人叹了口气:“还是老样子,你爷爷很想你呢。”
“我有空就回去看他。”他轻笑,“麻烦姑姑代我多看望爷爷了。”
徐晖瑜仿佛得到什么圣旨似的,大喜过望:“一定!一定!临衡,我昨天去港市参加拍卖会,拍了款古董表,肯定特别适合你!”
“手表?”徐临衡身体放松地依靠在柔软的椅背上,随意地说,“我已经有很多手表了,怎么好意思让姑姑破费?”
对面的女人似乎十分殷切,极力劝说徐临衡收下那支花了上百万拍下来的古董表。他推辞几番,这才答应下来:“长者赐不敢辞,那就多谢姑姑美意了。”
“涟涟最近学习怎么样?”
涟涟是徐晖瑜的女儿,今年初三,在京市某所学费不菲的国际私立中学念书。
徐晖瑜有点得意地说:“她呀,最近托福考过了一百呢,以后再加把劲,大学去国外读。有你这样优秀的哥哥,她也要多加努力,可不能给徐家丢脸。”
“有空让她来英国玩,我肯定好好招待她。”
两人你来我往地寒暄了几个来回,快到地下车库时,挂断声音才响起。
车里又恢复一片寂静,徐临衡把玩着手机,凤眼里的情绪晦涩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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