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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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那话语, 刚刚杀了个人,情绪正暴躁的陆判想也不想,怒道, “阴府办事, 谁敢阻挠?是要跟阴府作对吗!”

熟练地把一个干扰阴府办事的帽子扣过去, 陆判方才高傲地转过头去看是谁人敢来对他陆大人说三道四。

“阿弥陀佛。贫僧只道鬼物害人, 不曾想竟还是阴府官员行凶作恶。”

随着这声佛号, 门帘被掀开,一个身着玉色袈裟的和尚出现在陆判眼前。一双褐色眼瞳清透, 满是悲悯。

正是从千佛寺直接赶来的优昙和尚。

却是优昙之前在千佛寺隔空与鬼物斗法,感应到牵扯左玟魂魄的力量消失,残留的些许佛力附于鬼物身上。

因为知道左玟已经无碍, 且有别的力量看护,又担心鬼物受伤后残害旁人恢复自身。故而没有去丽泽书院, 而是直接跟着佛力印记追来。就这么到了城南朱家。

“你是何人?”

陆判不动声色地用法力收了朱尔旦的魂魄,口吻比先前要和煦的多。拱手道,

“阴府行事自有阴府的章法,大师不知各中缘由,未免损伤了大师的修行, 还是莫要插手才是。”

那陆判做了阴府官员数百年,还是有些眼力劲的。看见优昙眉心的红色胭脂痣,好似庙里神佛。哪怕不认识优昙, 也知晓眼前的大和尚一定是有神通修为的。

当即起了忌惮之心。

但他亦还有为官的骄傲, 还是想借阴府的大旗压人。是以一番话说得软中带硬,充满了官场的风格。

优昙听到陆判的话,神态没有丝毫波动。

两步行至朱尔旦的尸体旁,覆手压在那尸体胸口的血窟窿处, 盖上一层金色的佛光,才又淡淡道,“贫僧不知道何为阴府章程。但看得出,此人阳寿尚有余数。却是不该死在今夜。”

被那双无情无欲的褐色眼眸注视,感觉到那金色佛力的纯粹,陆判心中更是忌惮。

他今晚受了重伤,不管眼前的和尚是不是参与伤他的佛力来源。陆判都不能接受再打一架。

放不放朱尔旦的无关紧要,但话已说出口,还是得顺着继续。

他心道,只要优昙继续坚持,他就换个口风把魂魄甩下。届时留一句让和尚等着阴府传唤的狠话,就能不上颜面的安然退场。

故而摆出一副凶恶模样,“和尚这是非要多管闲事,跟阴府过不去了?劝你不要与本官为难,不然到时候阴府追究——”

不想陆判的话还没说完,那优昙又摸了摸朱尔旦尸体的眉心后,却是站了起来,双手合十。

平静道,“这位施主阳魂丢失越久,复生就越是不易。为人命顾,贫僧只好先动手,再下九幽向阴府解释了。”

“解释”的尾音还未落尽,他掌中的檀木佛珠已然脱手而出,笼着一层金色的佛光朝陆判袭来。

陆判:……

和尚一般不都喜欢絮絮叨叨讲理吗?这个和尚怎么动手这么干脆?

狼狈地避开佛珠,陆判怒道,“你敢打阴府判官?”

就说话的功夫,佛珠再度袭来,一下子抽到陆判背后。让他的功德香火身又是一晃。

此时,优昙方才用那平静的语气答曰,“众生平等,贫僧眼中没有官与民之分。”

又将手一指空中佛珠,口中念诵法咒。

那佛珠金光乍现,展开作环型,将陆判的香火身套在其中。

佛修天然就克制鬼道,哪怕优昙没有刻意念法咒,陆判被佛光包围,也是身上直冒黑气,痛苦哀嚎。

没有片刻就后悔了,大喊,

“大师,我给!你松开,我这就给你取魂魄——”

优昙遂将佛珠松开了一点,让陆判能够腾出手来,取出朱尔旦的魂魄。

就在优昙以佛力牵引那朱尔旦的魂魄之时,忽听得一声“相公”,便有一人冲了进来,跪伏在朱尔旦的尸体旁。

这却是隔壁屋被这番打斗动静惊扰的朱妻。

朱妻往日被朱尔旦遏令不许过来打扰他与陆判喝酒,每每陆判到来,她都是缩在隔壁小屋,不敢打扰。之前听到打斗的动静,已是恐惧,但又犹豫着不敢过来。如今听到陆判的哀嚎,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将门帘掀起一个小角。朱妻一眼就瞧见了躺在地上的朱尔旦的尸体。

她爱护心切,也不顾室内的打斗场面,当即跑过来,扑到朱尔旦的尸体边。

哭嚎起来,“相公你这是怎么了啊,谁对你下此毒手……”

优昙见此,蹲下身,念了句佛号。安抚朱妻,“女施主请稍安勿躁,这位施主阳寿未尽,还有复生之机。”

朱妻闻言抬起头,泪眼婆娑看着优昙,“大师此话当真?我家相公真的还有救?”

优昙微微颔首,便要将朱尔旦的魂魄牵引回尸身。

不想抬头看去,却是视线停滞在被佛珠束缚的陆判身上,顿了一顿,将佛珠收回。

等到佛珠撤开,那一处看起来是陆判的东西,瞬间化为一只烧给逝者的纸人,飘飘落地。

原来是朱妻进来吸引优昙目光的同时,陆判就施了个李代桃僵之法,以纸人代替在原处,自己真灵逃离。

优昙摇了摇头,却没有追赶,而是继续将朱尔旦的魂魄拉过来,归入其体内。

只是魂魄归了体,又要往外飞。却是因为朱尔旦的心已经被陆判捏碎了,偌大一个血窟窿在胸口。没有心,性命也难以延续。

朱妻又哭起来,“大师,没有了心,可怎生是好?”

优昙沉吟片刻,拾起地上被打碎的碗碟的瓷片,撇断过于尖锐的地方,放到朱尔旦心口处。

然后以大神通将其伤处愈合。

随着伤处变小,朱尔旦幽幽转醒。茫然看了看自己的妻子和优昙和尚,呆呆问,“我……我不是死了吗?”

朱妻喜极而泣,连忙扶朱尔旦起身道,“相公,是大师救了你。”

就是这起身的动作,也不知是不是牵动了伤口还是如何,朱尔旦猛地抬手捂住心口,喉咙里呜咽,“娘子,我这里好痛——”

朱妻听那语气,竟似丈夫没有换心前的亲昵撒娇。一时愣住,眼眶发热。

自朱尔旦被陆判换了心,对她日益嫌弃,口气也越来越差。她已是许久不曾听到这么温和的语气了。

优昙见此,对二人解释道,“贫僧方才急于保住朱施主的性命,将瓷片代替了施主的心脏。但瓷片毕竟不是真的心窍,虽然贫僧已经撇去了太尖锐的地方,但还是留存了一些尖角。若施主的动作太大会使得胸口刺痛。”

说到此处,优昙顿了顿,又解说道,“然贫僧在施主心口留了一道佛光。只要施主日后多行善事,不生贪嗔痴恨,助使佛光打磨瓷片。有朝一日,瓷片被磨得圆融,再无棱角,施主便不会心口刺疼了。”

朱妻是明白事理的人,听得此语,感激道,“多谢大师慈悲。能保住相公的性命已经是万幸,妾身一定会帮相公一起行善积德。”

朱尔旦没有了进士心脏的影响,恢复本性。他还记得自己在换心期间做的事,对妻子又是感动又是愧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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