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见了你母亲,好好请安。”老夫人淡淡地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道。
“是,孙女告退。”上官雪福了一礼,低眉顺眼地说道。
上官雨燕也很有眼色地上前行了礼,跟在上官雪的后面退了出去。
看来,老夫人虽然对上官雪的见解有所改观,可似乎还没有到达喜欢的地步。毕竟犯得是大错,也难怪人家会记恨那么久,将一个五岁的孩子丢在家庙里,不闻不问数年之久了。
到了大夫人的院子,让人通知了大夫人,却见桃红走出来,笑意盈盈地走到上官雪的面前,微微行礼道:“给二小姐请安,二小姐来得真是不巧,大夫人正在午睡。”
“没关系,我可以在这里等她醒来,要是半个时辰,大夫人还没有醒来,我便晚上再来请安,到时麻烦姐姐回去禀告大夫人一声,说是二小姐从老夫人那里来过了。”上官雪同样回以微笑地看着她。
桃红脸色微微僵硬,像是被石头更住咽喉一样,半句话也说不出,只得转身回去屋子里。
上官雨燕静静地站在上官雪的后面,嘴角微微地上翘。没想到,七年之后,那个被人欺负的二小姐,如今居然生的这般伶牙俐齿,又有聪明才智。
是谁都可以看的出来,大夫人是在故意刁难她!而二小姐却能见招拆招。不仅告诉了大夫人自己只愿意等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是为了让自己不至于被落人口实,以免有心人拿去做文章,说二小姐不尊孝义,回来府里也不去向当家主母请安。
同时自己也不会太受累受罪。
另外特意让桃红去禀告大夫人,一来要是桃红没有将她的话转达给大夫人,或大夫人故意没有听说过二小姐来过的事,那么要是出了差错,就是大夫人自己院子里面的人问题,以及大夫人没有管好下人的能力问题,要是往大了的方向想,问题可就不一般了。
三来,二小姐特意说自己是从老夫人那里直接过来的,说明自己过来这里请安,老夫人是知晓的。如果大夫人做得太过分,恐怕会被老夫人怪罪,同时也会令她的名声不好。
桃红进去后,上官雪便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站着,上官雨燕看了看她,也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在后面站着。这二小姐还真是不会亏待了自己。
等了一会儿,果然再没有见桃红走出来,上官雨燕这时才明白这二小姐是真乃智慧人也!尽管自己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白,却也还是能料到大夫人为了为难,以及将谎言圆下去,不得不继续将这半个时辰熬下去。
上官雨燕往那树阴下的二小姐望去,那张面黄肌瘦的脸,透露出了几分姿色,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柳叶般的眉头微蹙着,苍白无力的嘴唇紧紧地抿着,一身素衣,宛如青山深院中的淡泊人士。
差不多等了半个时辰后,正当上官雨燕以为大夫人不会见上官雪,准备和她一起打道回院的时候,却见桃红走出来,说是大夫人醒来了,请她们进去请安。
还真是准时,说好半个时辰,果真半个时辰就“醒来”了。上官雨燕冷嘲地撇了撇嘴。想着自己和大夫人之间的那些过节,对上官雪的遭遇深有体会。
进了屋,便见桃红和几个下人忙上忙下的端来温水,漱口水,毛巾,更衣,梳妆等等。
上官雨燕和上官雪进来了许久也没见人来上前照顾,只得耐心地站在厅里等候着这位大夫人的完事。
为了刁难上官雪,大夫人还真是出奇不穷啊!本来午睡只是小憩,一般来说,都是直接摘下发簪便可安睡,可这大夫人却是卸了妆,将头发放了下来,换了睡衣,宛如晚上睡觉的样子。
“真是抱歉,让二小姐久等了。”大夫人梳妆完毕后,脸上带着歉意地走上前来,转身坐在了厅里的主席椅子上。
“没有,是雪儿来得不巧。”上官雪心平气静地说道,然后又跪了下去行了个大礼,“上官雪给母亲请安。”
上官雨燕也在后面微微地躯膝行礼。
“起来吧。”大夫人温和地微笑着,“自家人,不用这般行如此大礼。”
“谢母亲。”上官雪也没有客气,直接站了起来,然后低着头看着地上。
“你在家庙里过得可好,当年我就劝老爷,说你小孩子家家的,也不是故意的,何必将你小小年纪的就送去家庙受那清苦的日子,看这小脸,这身材,真是可怜见的。”大夫人惺惺作态般地露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来。
“当年的事,确实是雪儿年纪小犯得错,父亲将雪儿送去家庙,也是为了雪儿好,母亲不必太过自责。”上官雪淡淡地答道。
“好孩子,难为你这般懂事儿,可怜你的母亲早早地就去世了,要是见了你如今这般懂事,这般大,一定会很安慰的。”大夫人故作哀伤地说道。
上官雪听到她提起已经去世没多久的生母,不由地低下头,红着眼睛半句话也不说。她不知道娘亲为什么会突然去世了,甚至没有人通知她娘亲下葬的日子,作为一个女儿,连娘亲的葬礼她都无法参加,她真是不孝极了!
上官雨燕在后面微微抬头,看见上官雪的身躯在微微颤抖,瘦弱的身子几乎就要站不稳了。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同情她,看来李姨娘是上官雪的死穴。
大夫人好手段!
“瞧我,好好的日子,说这个干什么。”大夫人故作擦拭状地拿起手绢擦了擦没有眼泪的眼睛。
“如今你回来了,便好好的在丞相府里过日子,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来告诉母亲,母亲一定会尽力帮你。”大夫人端起茶杯来说道。
“是,多谢母亲。”上官雪收回自己的伤心,稳定心神地行礼道,“若是没有什么事,雪儿先行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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