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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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二房那里听说也是欢欣鼓舞的,却又担心沈承恩不会带挈他们,曾氏急忙过来借道喜的名头打探消息。

有家奴得知消息,也忙在门口放起了爆竹。

沈奥等小家伙只知道要去京城见大世面了,当然也是一派兴奋。

举家欢腾的时候,对柔之而言,心里突然惴惴,进京两个字,就像是一枚无形的冰针,陡然刺在身上,有一种难言的切肤之痛。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明明是该高兴的,毕竟父亲围观清廉,也有才干,而对仕途之人来说,进京便意味着会更进一步,有的人甚至耗尽一辈子都无法到这一步。

但她就是有些高兴不起来。

可是老太太那边已经欣喜若狂了,一边催着柔之快些处理此处的家事家务,田宅等等,一边每日里接见那些来贺喜的人,又怕柔之一人忙不过来,便又叫曾氏帮着处置。

幸而曾氏知道了他们也要跟着进京,心落了地,便也真心实意地帮着沈柔之,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耍小聪明之类,有了她,倒是省了柔之不少事。

而府内最着急的却是沈珍之,她很清楚若是居家进京,再要嫁到韩家机会只怕渺茫。

幸亏这洛州城内有比她更急的,那就是韩家了。

原先韩家当然不把沈珍之放在眼里,但如今沈承恩要留京了,这相当于尘埃落定,而且沈柔之太高不可攀,退而求其次也是极不错的!好歹别放开了这一层关系。

加上珍之跟吴姨娘也都心头发热的,两伙人算是碰出了火花,韩家便连派了人往沈府走动,也是借着贺喜的名儿,其实自然是想趁机活络,将这门亲事定下来再说。

老太太当初虽然一怒不轻,可她毕竟是韩家的人,又给族内那些老妯娌、兄弟等说和,无数动听的话连番攻袭,心思就活络了。

她私下问起沈柔之,柔之果然如答应珍之的,只说让老夫人做主,不再如先前一样竭力反对了。

如此一来,老夫人这一关算是过了,韩家趁热打铁,立刻叫人算出好日子,前来送了聘礼下了定,就是因为沈承恩不在洛州,要不然恐怕就要催着办婚礼了。

直到此刻,沈珍之才算是有些心满意足。

这年中秋,沈府众人是在上京的路上过的。

罗枢跟傅寒两个,早在沈府收拾家务之时,便已经告辞返京了,毕竟罗枢心里有数,他们还是会在京城内相见的,何必随行再给谢西暝打眼呢。

而谢西暝这边儿,见了沈承恩派回来的人,与此同时还有几个眼神凌厉的家伙,为首的人姓梁,是都察院的一名武官。

此人跟谢西暝才照面儿,谢西暝就认出来他是徐麒臣的人,以前在京内只怕也见过自己。

只是这梁武官从始至终竟没有喝破,他们都察院的人是有名的眼明心细,人面儿最广,加上谢西暝又不是泛泛之辈,明明他认识谢西暝,却表现的一无所知,一切如常。

谢西暝也是冷冷淡淡的,不管重来多少次,他对徐麒臣还是一样的讨厌,连带徐麒臣手下的人也没什么好感,感觉都像是那人一样……说的好听点儿是城府深沉,说的不好听就是阴险了。

只是沈承恩留京在前,都察院特派人来洛州在后,这两件事,却让谢西暝心中生出几分异样。

他能接受沈承恩突然留京,毕竟沈大人没死,一切都是未知数,留京也是其中的变数之一。

但是若按照正常程序,沈承恩自然要先回洛州,如今居然跳过了这个步骤,直接让家眷上京,虽然借口说什么要随时等候皇上召见……以及方便接受京畿事务之类,但这也太仓促了。

尤其是梁武官的到来,区区一个洛州通判的家眷进京,要不要动用从五品的京内武官亲自护送?

这天,船停在卉州城外。

晚间,谢西暝走出船舱站在船头,张望前方水天一色,天际彩云追月,月光下的长河波光粼粼。

旁边也有几艘停泊过夜的渡船,船舱中有灯光摇曳,隐隐还有说话声响,甚至还有歌姬唱曲儿的声音。

他忽然想起一年之中至少有七八个月是冰冷冬季的西北。

习惯了那种寒入骨髓,生硬如铁的冷,居然生出了几分怀念。

正在出神,只听身后道:“小西。”

谢西暝回头,却见是沈柔之掀起帘子,从内走了出来。谢西暝忙过去扶住:“头疼的好些了?怎么又出来?虽然风不大,到底是有些冷意。”

沈柔之不习惯乘船,已经连着晕了几天了,饭也吃的很少,只是她知道父亲在京城必然也是望眼欲穿,所以并不叫苦,也并不想耽搁行程。

听了谢西暝一连声问这些,柔之笑道:“我真像是纸糊的泥捏的了不成?闷了这些日子,我也想喘口气。”

谢西暝见她身上只有一件拨披风,便把她往身边拉了拉,有意替她挡住迎面而来的江风,其实是想要将她抱入怀中的,可惜耳目太多。

柔之的人也憔悴了好些,身段也比先前更见纤娜了,几乎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谢西暝只要探臂,徐徐地护在她腰间。

柔之想推开他的手,只是他的掌心虽靠近腰上,实则没有碰触,倒也没什么逾矩失礼的。

低低咳了声,沈柔之道:“上次你给我讲的故事还没讲完呢,偏偏这些日子忙的跟陀螺一样,我心里惦记着,你快告诉我后来怎么样?”

谢西暝笑了笑:“后来?后来不说也罢。”

“为什么?”沈柔之又是好奇又是着急:“不许不说,既然开了头,就要给我一个结局。”

这句话歪打正着,谢西暝定睛看了她一会儿:“你真的要知道?”

“当然。”她坚定的点头。

谢西暝道:“可是结局……不怎么好啊。”

沈柔之的心悸了悸,过了会儿才说道:“你跟我说的第一个故事,结局也不太好,我不也是听完了的?”

谢西暝似笑非笑地:“你还说你看过的梁祝,都不如你听得那个故事,既然这么难过为什么还要听呢?”

沈柔之给他问的怔了怔,歪头想了会儿,正在出神,忽然听到隔壁船上有歌女唱道:“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歌声婉转,却透着一股寤寐思服求之不得的感伤,尤其是从夜色的水面上传来,便又多了几分凄清。

沈柔之听得有些发怔,忽然想起谢西暝曾跟自己说“我想你信任我,我想你像是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抬眸看向身边的少年,柔之想了想,说道:“我不信。”

“不信什么?”

“我不信你每次都会跟我讲一个悲剧故事,我相信……”她促狭的笑了笑,月光下眼波流转:“我相信终有一日你会给我说一个好故事。”

谢西暝定定地看着沈柔之,他本是会觉着喜欢而欣慰的,但想到自己要告诉她的“第二个故事”的结局,仍是有些心头冰冷无法呼吸。

其实,那个故事早就结束了,就在他告诉柔之“那位夫人”出城烧香拜佛却离奇失踪开始就结束了。

不错,第二世的谢西暝做了不同的选择,他没有一走了之把她留在京城,而是暗中做了周密的安排要带她到边关去!

但是他甚至来不及见沈柔之一面,本来万无一失的安排突然出了纰漏!

那几天阴雨连绵,马车在半路上摔入了沟壑,等到死士奋不顾身的冲入沟谷,找到的只有已经没了气息的那个人。

接到这消息的谢西暝简直无法置信。

他想不到,实在是想不到也想不通,他明明努力了,鼓足勇气的选择了,他本来要避免那个悲剧的结局的,没想到……反而让那个结局猝不及防的提前了。

最令他崩溃的是,这次不是徐麒臣,而是他亲手害死了沈柔之。

作者有话要说:  啊,捂住心口~,,网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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