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1 / 1）

“怎么摘了这么多黄皮果？”大姐不赞同地看了二姐一眼，部落里每天采集野果子的数量都是固定的，够吃就行，因为吃不完也是浪费，所以，几乎没人会在果子够吃的情况下还摘回来这么多，对他们而言，浪费食物就是对上天的不敬。

“大姐，你别怪二姐，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想试试看能不能把黄皮果做成果干，这样说不定可以留着下雪的时候吃。”叔姒忙着解释道。

“能把黄皮果留到下雪的时候？”伯姒脸上的表情明显就是不相信，黄皮果因为果肉松软又甜，极难保存，摘下来当天不吃，第二天就会烂掉，怎么可能留到下雪的时候呢？

“所以我让二姐帮我多摘了些黄皮果回来试试。反正就是拿火烤，晚上不是要烤肉吗？我就用那个火 ，不会浪费柴火的。”当着部落其他人的面，叔姒是绝对不会让大姐这个族长难做的，尤其是现在部落里不仅仅是他们从前部落的人，还有其他部落被洪水冲散后的幸存者。

说白了，他们部落现在就相当于是一个重组家庭，任何在原生家庭看起来理所当然的行为，在重组家庭的成员们看来，都会产生别的解读，这并不是说重组家庭不好，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必须要经历一个互相熟悉融合的过程。

“豆叔，你尽管做，柴火不够我去给你砍。”颜少姜如今是见不得心爱的男孩子受一丁点委屈，见他在部落里居然连用点柴火都要解释半天，好看的嘴角立刻抿了起来，凑到叔姒耳边低声对他说道。

“不用不用，我做这个果干真的不要另外烧一个火堆，烤肉的火堆边上的火就能用。对了少姜，你能不能去河边帮我找几块石板？要这么大、这么厚的就行了。”叔姒对颜少姜比划了一个a3纸大小、两个巴掌厚的尺寸，部落附近有一条河里石头特别多，不过这么大的估计他也搬不动，只能辛苦颜同学了。

颜少姜见他这么认真想做一件事，那小心翼翼求这个、求那个的模样，简直让人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哪里还会不答应？立刻便跑出部落给他找石板去了。

“部落里多的是石板，颜少姜找的比部落里的好看吗？”见他俩一见面就黏糊到一起说这个说那个的，二姐又忍不住哼哼了起来。

“二姐，你来帮我切果子吧？我力气小，切的不好看。”叔姒早就摸清了他这位二姐的脾气，不就是见不得自家弟弟被外面的男人拐跑了？哄一哄就好了嘛。

果然，一听到弟弟求自己帮忙，仲姒二话不说就拎起了石刀……

叔姒其实没做过果干，上辈子到处都是超市，不想出门还能网购，除了那些心灵手巧的美食小达人会自己亲手做零食之外，像他们这样的手残党，都是网购零食大礼包好吗？

不过，果干这种技术含量不算高的零食，应该也不难做，具体可以参考吐鲁番的葡萄干，据说摘下来直接挂在荫房里就能晾成葡萄干……他们这种江南潮湿气候就不用想了，挂在那里第二天估计就烂了，所以，他决定用烘烤的原理来做果干。

央求力大无穷的二姐帮他把摘回来的黄皮果切成厚薄不等的片状，因为摸不准火候，他打算先来做个试验，看看切多厚做出来的果干口感最好又容易保存。如果这二者不能兼容的话，那还是要优先选择能保存时间更久的，毕竟现在大家肚子都吃不饱，追求口感就有些不切实际了。

颜少姜很快就把石板扛回来了，灰色的石板表面洗刷得干干净净，看样子，颜同学已经习惯了自己的洁癖，值得表扬！

叔姒冲着颜少姜竖起了大拇指，颜少姜楞了一下，很显然没有看懂这个对他来说超越了时空的手势。

“呐！人有五个手指头，这个手指头是第一个，所以，这代表了你在我心里是最厉害的！”叔姒笑眯眯地给他解释了这个手势的意义。

颜少姜好看的眼睛瞬间盈满了笑意，他听懂了。

“哼！！！”二姐实在是受不了这对臭情侣大肆派发的狗粮，气哼哼地跑去帮其他人宰杀猎物去了。颜少姜打了两头黄獐，这可是稀罕猎物，倒不是说黄獐的肉多好吃，主要是这玩意儿跑得贼快，一般人根本追不上，也不知道颜少姜是怎么打到的，还打了两头，想到今晚部落里又能吃到久违的兽肉了，二姐难得没有继续针对他。

不过，黄獐肉可以大家分着吃，那两头黄獐的皮仲姒是肯定要拿过来的，她弟弟细皮嫩肉的，一般的兽皮穿着不舒服，难得打到两头黄獐，皮子当然要留着给弟弟做衣裳穿。

夕阳西下，部落里燃起了篝火，叔姒让颜少姜帮忙，把找回来的几块石板搭在火堆边，借着篝火的温度烤热了石板，然后将切片的黄皮果摆放在石板上，不停翻面，没一会儿，空气里便弥漫着一股诱人的甜香味。

等到果肉的水分烤得差不多了，担心大火会把果干烤糊，叔姒便将其中一部分果干连带着石板一起挪到了旁边，再用木片扒拉了一些柴火烧完剩下的木炭灰，借着炭灰的温度，慢慢把果干烘烤到了两面微微干燥的程度。

这活儿听起来简单，实际上手却很考验耐性，需要时刻注意石板下面的火候，而且还要不停给果干翻面，见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大姐二姐她们都来帮忙。关系到部落里入冬能不能再增加一个可以储存的食物品种，大家的表情都有些严肃，给果干翻面的动作小心翼翼，担心撞翻石板，有的干脆直接跪在石板前，双眼死死盯着石板上的果干，不知道的还以为部落里在举行什么神秘的仪式呢。

叔姒本来就想教他们怎么保存各种水果蔬菜留着冬天当储备粮，见部落里的人都在，干脆让每个人都轮流上前试了试，反正黄皮果和柴火都不要钱，烤糊了大不了明天再做。

“吃肉！我来帮你烤。”颜少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将手里捧着的一片芋头叶子塞到了他手里，顺手就把他手里拿来当筷子的两根树枝抢了过来，蹲在火堆前帮他接着给果干翻面。

叔姒低下头，便看到洗干净的芋头叶子上，摆了满满一捧撕成了条状的烤肉，烤肉的大小正好够他一口吃掉。

他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那时候爸妈还没有闹离婚，老爸每个礼拜都会去买一次肉，老妈会根据自己的喜好，拿来做红烧或者卤肉，然后，也会像这样，把肉切成刚好够他一口吃下去的大小，再在肉里放很多的洋芋或者毛豆，他吃肉，爸妈吃里面的菜。

小时候他一度觉得爸妈不爱吃肉，直到爸妈离婚，他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那时候他才明白，谁会不喜欢吃肉呢？只是，那时候起，就再也没人会把喜欢吃的东西让给他了。

“一起吃吧！”叔姒一屁股坐到颜少姜身边，自己吃一口烤肉，再喂他吃一口。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黄皮果肉烘烤后散发出来的甜蜜味道，族人们默默挪到了一边。

原始人或许不知道什么是狗粮，但，这股熟悉的噎人到犯恶心的感觉，古今通用……

“好了，大家都来尝尝！”第一批黄皮果终于烤好了，叔姒拿筷子夹起来，给大姐、二姐、阿茅还有靠得最近的族人们每人分了一片。

至于颜少姜？离他这么近，就那么一筷子的距离，当然是拿筷子直接夹了递到他嘴边啊，多么方便！

看着颜少姜一脸受用的样子，二姐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一路背着他从老家跑到这里，居然给别的男人喂烤肉……”

“仲姒，我也愿意喂你吃烤肉。”二姐的未婚夫之一灰菜捧着自己分到的烤肉凑了过来。

“我自己没有手吗？”仲姒狠狠瞪了他一眼，抢过他手里的烤肉大口吃了起来。撕得那么碎怎么吃？烤肉就是要大口啃才好吃啊！

伯姒看了看身板健壮的二妹，又看了看瘦的好像野鸭崽子的幺弟，嘴角不由得挂起了一抹温柔的笑容。

最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只要他们的族人好好活着，总会慢慢变好的，二妹有了三个男人，应该很快就能生下自己的骨肉，幺弟有颜少姜照顾的这般妥帖，以后应该不会这么瘦弱了。

身为族长，她没办法给予弟弟太多的特权。这一刻，伯姒真的无比庆幸，颜少姜上面还有好几个哥哥，无论如何都不会轮到他当族长，这样一来，他就永远只是豆叔一个人的少姜，而不是整个部落的族长。

“怎么样？这个黄皮果干好吃吗？”见大姐不说话，叔姒忍不住开口问道。

“好吃！比新鲜的果子还甜！”回过神来，伯姒才发现，不知不觉，她已经把手里分到的黄皮果干给吃完了，捻了捻拇指和食指，居然还能感受到果干上残留的糖丝，没想到那么容易腐烂的黄皮果，居然真的能做出果干！

“太好了！那我出门这几天，大姐二姐可以让人多摘点回来，晚上烤肉的时候顺便放在火堆旁边烤干，先看看能放多久，要是能存放很久，接下来我们还可以试试别的果子。”叔姒也没想到居然一次就能成功，而且他发现，这种黄皮果做成果干之后，口感特别像是无花果干！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宿舍有个新疆的小伙伴，每年寒暑假回来都会带各种土特产给他们吃，他吃过新疆的无花果干，是真的特别好吃，超市那种无花果干根本没法比，这个黄皮果干的口感和无花果干特别像，最重要的是，这种野果子的产量比无花果还要大，如果真的能长期储存的话，那他们部落不但多了一种食物，而且说不定还能增加一个可以出去和别的部落换取其他物资的土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