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筝坐在应城新开的茶社雅室内里, 饮着茶,吃着点心颇有些百无聊赖。
雅室内其他姑娘吟诗作对,嬉笑打闹她一个也插不进去, 也只能这么干巴巴地坐着。
这茶社是她离开京都后开的, 杭筝从来没有来过。
倒是连珍三天两头和应城中的其他姑娘们常来。听说以连珍为首还附属风雅地弄了一个什么诗社, 经常吟诗作对, 甚至慢慢还博得了一个才女名声。
杭筝虽是从小也跟着父亲读书,但在学问一道却是平常,不怎么拿得出手。
比起看那些让人眼晕的四书五经, 诗词歌赋, 她更喜欢的是看些话本。
所以今日接到杭筝的帖子时, 她上万分不情愿来的。
要不是她娘一直让她来,她才不来呢。
杭筝一口一口地吃着小点心, 听着耳边那些姑娘拖长了声音矫揉造作的念着那些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酸诗,杭筝觉得倒牙,她赶紧又咬了一口甜甜糕点,渐渐的就神游天外了。
“杭姑娘!”
杭筝突然被人轻轻推了一把,立刻拉回了她的神思。
她茫然地看向周围,却发现刚刚还笑闹着的姑娘都停了下来, 全都看向了她。
那表情说不上好, 甚至带了几分轻蔑。
杭筝有些懵, 她做什么了?怎么都这么看她?
这时坐在她一旁的一位黄衣姑娘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地说:“杭姑娘,我们和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杭筝微微蹙眉看了一眼那黄衣姑娘认出了这时应城治下一个叫昌德县的县令的女儿,姓曹。
这位曹姑娘她记得跟连珍十分要好,每次看到她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杭筝以前脾气不好,每次看她那样都生气, 有时忍不住了还要与她吵几次嘴。
但现在杭筝自诩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性子也没之前那么小家子气了。
所以再见这位曹姑娘看她还是那一副模样她也不觉得生气了。
杭筝将手里吃了一半的糕点放在里面面前的小碟子里,然后抿了一口热茶。
放下茶杯后,她抽出帕子把擦了擦嘴角,这才转头问那位曹姑娘说:“曹姑娘刚刚说了什么,麻烦你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
杭筝一本正经地问完以后,便认真地看着曹姑娘等她再开口。
那知她这话一出口,曹姑娘却是一噎,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更是愤愤不平地瞪了她一眼。
接着便将手里的帕子拧过来拧过去的,好似那帕子就是杭筝一样。
这一副模样瞧着却是气得不轻。
杭筝更茫然了,她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吗?
恰在这时席间有个姑娘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孙佩珠!”
曹姑娘面色涨红地瞪着那笑出声的姑娘,杭筝看去。
那姑娘是应城一孙姓商户的女儿,惯常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连珍身后,不声不响的,为人有些胆怯。
果然这会她被那曹姑娘一喊,一瞪立刻就闭嘴了。
她埋下头往身边连珍身边靠了靠,看起来有些害怕那曹姑娘。
连珍皱起了细细的眉毛,轻声安慰了一句后连珍又对曹姑娘温声说:“兰儿,佩珠年纪小性子弱,你小声些。”
曹兰儿对连珍颇为信服,听她这么一说,扁了扁唇后便没有再说话了。
只是看那表情,有些委屈。
连珍见状抿了抿唇,转头看向还满脸懵的杭筝,欲言又止地说:“杭姑娘,兰儿她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好奇城主在京都的事,才这般问的,望你大人不记人过,别记恨她。”
这话一出,杭筝还没来得及开口,那曹兰儿先不干了:“珍儿,你怕她做什么?明明是她抢了你的位置,现在见着你了,不说连句道歉都没有还到你面前来摆姿态。
你脾气也不能太好了,这都让人欺负到家门口了。”
曹兰儿看着连珍是满眼的恨铁不成钢,看向杭筝的眼神又全是厌恶,好似杭筝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而在座的其他姑娘也是一副谴责的模样看向杭筝。
杭筝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所以那曹姑娘到底是说了什么?
“兰儿别说了,这事不怪杭姑娘。”
连珍咬了咬唇对曹兰儿说。
曹兰儿看她这幅模样,再瞧杭筝一脸的无所谓,顿时觉得她态度嚣张更气了:“我要说,我怎么不说,杭筝,你不觉得你该跟珍儿道个歉吗?”
“兰儿!”
连珍眼圈都红了,看起来又委屈又生生忍住的模样。
曹兰儿心疼地对连珍说:“珍儿你就是性子太软了,所以才会被人欺负上门。
别人怕她杭筝是杭大人家的姑娘,现在又是城主面前的红人,我曹兰儿可不怕。
这世道还是有说理的地方,这事就是说到城主面前去。她杭筝也应该给你道歉。”
席间的其他姑娘闻言,也纷纷出言:“珍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杭姑娘于情于理也该跟珍儿道个歉。”
“是啊,珍儿没和杭姑娘计较这事,杭姑娘也应该明白些事理。”
“杭姑娘,珍儿都气病了,这事是你做得不对。咱们虽是女子但也要讲些道义的。”
“是啊。”
“没错。”
杭筝整个人都懵了,脑袋里嗡嗡的响。
这,她自从来了这里半句话都没说,还被人凉在这半天,连句抱怨都没有。
怎么说着,说着好像她犯了好大的事一样。
杭筝睁着一双杏眼,看见那些正一脸不认同,或是像曹兰儿那样愤愤不平瞪着她的人,登时气笑了。
她说:“我到底是干了什么?让你们个个都觉得我杭筝这么对不起她连珍。
说来让我也听听,我到底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说到最后,杭筝话里都带了几分咬牙切齿。
这平白无故的,给她扣这么大的锅。
还让她跟连珍道歉,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杭筝看向一旁低眉咬唇柔弱无骨的连珍,觉得心里翻腾的厉害,有种想吐的感觉。
这事不用谢定是连珍在背后干了什么,她这才会来,这人就到她面前来添堵,来恶心人。
这连珍怎么就不能安分些。
而杭筝这幅理直气壮的模样落在曹兰儿眼底就是死不悔改。
她的立时就火冒三丈了:“杭筝你还要不要脸?
当初要跟着城主去京都的明明是珍儿,是你仗着你爹是应城府官,以势压人换掉了珍儿。才让城主转而带了你去京都。
如果不是珍儿良善,没有和你计较,当日也没有当场戳穿你,你以为你还能这么风风光光的回到应城吗?”
杭筝闻言险些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连珍说:“你跟别人说,是我爹以势压人换掉了你,才有了我跟着城主去京都?”
最后一句话由于太过惊讶,甚至变了调。
杭筝从来没有想到这么离谱的话,居然还有人信?
城主是什么样的人,她要带谁她爹能阻止?
曹兰儿能说出这么没脑子的话,大约是不了解城主,也根本不知道城中这些官员有多怕城主。
谁又敢当着城主的面阳奉阴违,那是不想活了。
连珍抬眼看了一眼杭筝,红着眼眶,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来说:“兰儿别这么说杭姑娘,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说罢她又道,“今日我们是来玩的,就别说这么惹人不高兴的事了,咱们继续行令吧。”
曹兰儿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连珍,又怒发冲冠地对杭筝说:“你别吓珍儿,今日我们都在这呢。
你别以为你爹是府官我们就怕你,你可别忘了现在应城说了算的已经不是你爹了。
有城主在,我们可以找城主评理去。”
杭筝一言难尽地看了一眼曹兰儿。
为了这么个屁大点的事,去扰了城主的清静你怕是想去找死哦。
杭筝甚至已经想到了,城主拧开曹兰儿头盖骨的画面了。
打了个寒颤,杭筝赶紧把那血腥的画面从脑子里清楚掉。
若是刚刚杭筝还气得不行的话,现在她就纯粹是觉得曹兰儿脑子有问题。
别人说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冲动的要为人冲锋陷阵,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这是什么眼神,赶紧的,赶快给珍儿道歉。”
曹兰儿催促着。
杭筝却是对曹兰儿说:“脑子是个好东西。”
可惜你没有。
另外一句话杭筝也没说出来。
和这种没脑子的人,没必要说太多的话。
要说跟着阿青这么久,杭筝从她身上学到了什么的话。
那就是跟脑子有问题的人,没必要说太多,能动手绝不瞎逼逼。
不过曹兰儿虽然烦人,但是杭筝更讨厌连珍。
毕竟现在看着曹兰儿,杭筝有种不想承认的熟悉感。
她之前虽然不像曹兰儿一样没脑子,却也像她这么咋咋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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