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选秀那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 就像先帝后宫美人无数,他光宠爱的贵人前前后后就有几十个, 虽然大多都香消玉损, 但是曾经先帝拥有的女人不说有一千也有上百。
皇帝位列九五之尊,理应天下美人尽归他手,可是一想到小伙伴与他同岁, 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年纪, 马上就要有一后宫的女人了,曹瞒就发出了惊呼声。
十四岁的小屁孩儿, 还没有到情窦初开的年纪,正处于好奇或是揪女孩子小辫的顽皮年纪,曹瞒从未接触过同龄的女郎,最熟悉的也不过是梦里的先生们。
再加之自己还穿女装, 以至于他对于女性,不仅没有向往憧憬,反而会带上一点奇妙的打量。
如果在他的面前有一个美女, 他首先要先确认对方究竟是不是真的女人, 从穿着打扮到胸、腰、大腿, 曹瞒都有属于自己的审美,他不仅自己会化妆,还会搭配衣服, 还会梳发型, 对头饰、首饰的鉴别也都会一点, 早已有了自己的审美。
突然之间听到小伙伴即将选秀的消息, 曹瞒感慨万千:那得要有多少美人聚集过来呀?
他喜欢凑热闹,如果那个热闹还是他好朋友的热闹,那就更喜欢。
选秀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刘宏,即将长大。秀女之中会诞生贵人,也会诞生未来的皇后。
听到父亲提到这个消息后,曹瞒果然如曹嵩所料大受震撼,打算入宫去找刘宏聊天。
对此,曹嵩微微皱眉,劝阻曹瞒:“陛下现在很忙,你刚从太学回来就闲不住,一定要去宫内烦扰陛下吗?”
“爹,我交朋友,你管不着,”曹瞒回了曹嵩一嘴,堵得曹嵩一噎。
他压抑着怒气道:“可你交的这个朋友,是帝王!”
“在他还不是帝王的时候,我们就是朋友了,我们拉过勾,说好了对彼此的友谊不会变。”
曹嵩又道:“伴君如伴虎!现在不变,以后呢?!”
他并不看好曹瞒与刘宏之间纯真无邪的友谊能一直持续下去,在成年人看来,帝王处于最高处,而曹瞒又是什么?不过是大司农家的小子,他们之间的身份天差地别。
曹嵩很想劝曹瞒与刘宏保持距离,可显然曹瞒并不会听他。
帝王刘宏对于曹瞒的关注,也让曹嵩不敢将儿子关起来。
“等等!你要去哪里?”曹嵩叫住了曹瞒,气急败坏:“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你还大大咧咧去宫里?”
“现在这是什么时期?”曹瞒不以为然:“就是选秀吗?陛下若是大婚,我还想问他讨一杯喜酒呢!就算他封了妃子,我也能去找他,我们之间是男人的友谊,和后宫又没关系。”
“还男人的友谊,你是要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上是不是?你这样会害到我们家的,知不知道?!”曹嵩声音更高了几分。
曹瞒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声气:“爹您放心吧!不会让人认出我来的,我有办法直接去宫里找到陛下,也不会让他们知道是我曹瞒的。”
曹嵩一点都不信,他颤抖的手指着曹瞒:“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有了陛下撑腰,翅膀硬了是吗?”
曹瞒觉得自己亲爹,越来越不可理喻。
他抬了抬眼,见看曹嵩胸膛起伏,又有些担心爹会气背过气去,于是嘴上说着:“好好好,那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去了。”
待天黑了,趁着夜色,他熟练地翻墙而过,往皇宫里去了。
曹瞒到的时候,刘宏已经在自己的寝宫之中,他盘腿坐在龙床上,拿着一卷竹简正在发呆。烛光晃晃悠悠燃烧着,宫内一个人都没有,无论是随侍的太监还是宫女都老老实实地守护在外头。
曹瞒眨了眨眼。他惊讶地发现殿宇上头竟然留了一个暗口,只需掀开瓦片下方就有一个窗口。他咧嘴笑了,掀开瓦片,打开窗户,从其中钻了进去。
曹瞒站在了房梁之上,殿内的刘宏似有所感,刷地抬起了头,露出了了然的微笑:“我就知道阿满今天会来!”
“你怎么猜到我会在晚上过来?”曹瞒顺着殿宇之上的结构,顺利地降落到刘宏身边,他咧嘴笑了起来:“你怎么想到让人在那么高的地方搭木头。”
“为了留给你可以踩的地方,”刘宏笑道,眼中星河灿烂:“方便你以后来找我。”
“你该自称朕的,”曹瞒提醒道。
“这里没有其他人,私底下的聊天,就不用那么讲究啦!”刘宏对曹瞒是真好。
曹瞒张了张嘴,虽然很高兴刘宏没有和他见外,心里却有一丝不确定:这样真的好吗?
“曹常侍说你们今天从太学搬回家住了,”刘宏一直都有关注曹嵩的动向:“所以我猜你今晚回来找我,我们都快两年没有见面了,每月只能靠通信来维持联系,这你要是还不想念我,我明天可就要叫人把你招入宫内了。”
刘宏说着,起身将附近的几盏灯笼点亮,他站在昏黄的灯光下,身影修长,眉目清俊,待仔细看清穿着裙装的曹瞒,不由哑然失笑:“两年了,阿瞒才长这么点儿,我现在都比你高了。”
自得于长个子的曹瞒,惊讶地发现小伙伴竟然长得比他还要高大!
两年锦衣玉食的生活,让刘宏养好了身体,再也不像当初那样瘦弱,就连原先有些谦卑的姿态,都在执掌大权以后多了几分贵气。
小伙伴犹如脱胎换骨的模样,令曹瞒看得一愣一愣的,而刘宏则捧着曹瞒的脸,又去扯他裙袖,颇为头疼地说道:“你怎么越来越白净了,哪里还像个男孩儿的样子,阿瞒你这样不行,喜欢穿女装是一回事,性子可不能像女郎一样扭捏。你以后要是长成白净小书生,威慑不了兵卒们,还怎么做大将军?”
“我哪儿白净了,我都晒成黑炭了!”曹瞒伸出胳膊给他看,自己被这一手细嫩的皮肤给惊呆了。
他开始摸索自己的脸,胸、腹部、还有胳膊。
“没了!没了!没了!”曹瞒一脸惊恐。
刘宏一头雾水:“什么没了?”
他幸幸苦苦练出来的肉,没了!
好不容易变成了黑黝黝的强壮少年,一朝女装,瞬间回到解放前。
曹瞒尤不信,问刘宏:“陛下宫殿内有镜子吗?”
刘宏颔首:“有,还是异族藩国从波斯运来,进献给朕的琉璃镜。”
刘宏将曹瞒带到那面镜子前,清晰的倒影,足够让曹瞒在烛光下看清自己的样子。
美人如玉,蹙眉忧愁,青涩少女,美好韶华。
曹瞒摸索自己的脸,露出了见鬼的表情:“我怎么长成这样了?”
“我怎么能长成这样了?!”
刘宏见他一脸深受打击的模样,笑到弯腰捧腹:“问你啊!你这两年怎么过得,竟将自己弄成了养在深闺的俏女郎?”
五官还是曹瞒的五官,他本就长得清秀,皮肤又嫩,再画上俏丽的妆容,穿上鲜嫩的衣裙,若非是早就知道他是男孩,刘宏自认肯定会上当受骗。
“阿瞒,”刘宏语气沉重地拍他肩膀:“你可知,自从见了你的女装打扮,害我每次见到宫女们,都会率先看她们的胸膛?”
这要是有天生胸小的,刘宏会怀疑那是个带把的,甚至会想象她掀开了裙子下面有……
就连这次选秀,刘宏都摆明了自己的倾向,让人给他挑选胸大的!
宦官们臣子们或许心里会腹诽刘宏的癖好,结果送上来的,全都是年龄比刘宏大的姑娘,最大的参选美人都已经二十了。
曹瞒巨委屈:“还是我的错了?那我下次还是穿男装来找你。”
“别,这样安全,别人不知道那是你,你就不会陷入危险之中,”刘宏嘴上抱怨着曹瞒对他的精神毒害,心里还挺享受这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秘密的感觉,他悄悄问曹瞒:“你爹知道你会穿女装吗?”
曹瞒摇头:“他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告诉他?”
刘宏放心了,打量曹瞒的妆容,夸奖他:“好看,我刚才不该那样说你,如果只是为了来找我打扮成这样,其实也没事的,就是平时在家,你可要记得自己是个男子汉。”
刘宏欣赏曹瞒的女装容貌,还开玩笑说道:“阿瞒如果有妹妹,可能就长你这样的,说句国色天香都不为过,我说不定会一见倾心,封她做皇后呢!”
“别提了,我爹为了给我生妹妹,都快入魔了,”提到妹妹,曹瞒就有满肚子的牢骚,就连去了太学居住,他爹都天天服用“强身健体”的药丸子。
刘宏目光欣赏,那是对美丽事物发自内心的赞美神色,曹瞒见此,眼睛一亮:“其实我不算美丽,我这只能算是中等之姿,陛下才是真美啊!你要是喜欢看美人,我帮你画,让你天天照镜子,想摸几下摸几下。”
刘宏打了个激灵,瞬间跳了起来,他回忆起了窦家子当初对他容貌的赞美,鸡皮疙瘩抖了一地:“免了!脸上涂抹脂粉的感觉可不舒服。”
对此,刘宏又有故事要和曹瞒讲了:“前几日藩国那边给我进献了异族美人,高鼻梁,蓝眼睛,容貌看上去还算不错,与我所见过的大部分女郎不同,可那脸上的粉,就像白灰一样,感觉蹭一下就会掉在地上,还有身上的香气,太刺鼻了,没你身上的兰香淡雅好闻,我让她把妆容卸了,嘿,你猜她怎么样,黑得像野猪!脸颊上的孔,都快能接雨水了。我那时候就感叹,还是阿瞒皮肤好啊,细嫩!”
曹瞒:“噗——”
他发出了哈哈大笑声,将兜里踹着的兰花干掏出来给了刘宏:“要说香味,还是花香最沁人,一定要用特殊的药水浸泡后保存,才能一直持香长久,不然一会儿就散了。”
他往刘宏兜里踹了几朵,怂恿刘宏道:“有花香,那是风雅的事儿,世族君子们还有以香炉熏衣裳的雅号呢!荀绲荀太傅就总是有一身熏香的衣裳,特别优雅,陛下没事也带几朵,或是让人给你熏香,走哪里都贵气逼人!”
刘宏又听曹瞒科普了现如今女子们是如何在自己身上弄香气的,一脸学到了的表情,他哈哈笑了起来:“等我以后有了美人,一定要问问看她身上用的是什么香。”
“对了,我这里有选秀秀女的画像,是宫廷画师所画的,你来看看,”刘宏就像在炫耀新的玩具,为曹瞒将秀女们的画卷展开。
也许是聊准了帝王的审美,画师们画像的时候,将秀女们画得胸臀丰盈,腰细腿长。
刘宏指着其中几名女子,对曹瞒哈哈笑道:“等朕见着真人,就知道她们是真的还是假的,若是假的,就把她们关到冷宫,若是真的,朕就宠幸她们,谁最丰盈,就封谁为皇后!”
曹瞒刚开始还笑着,渐渐的,脸上笑容收了起来,他沉默片刻,有些犹豫着说道:“就这样轻率玩弄这些女孩的命运,不好吧?”
刘宏不以为然:“怎么不好了,朕是九五至尊,天下美人都该入朕的后宫,如果阿瞒有看上的,别客气,直接与朕说,我们可是生死之交的友人,比亲兄弟还亲的关系,但凡是你看上的美人,无论什么家室,朕都可以指给你。”
曹瞒呆了呆,他摇了摇头,心里并不赞同刘宏的观念,他嘴拙,难以将这种不赞同宣之于口,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
曹瞒忧心忡忡道:“可是,我们都才十四岁,先生说了,纵/欲伤身,会长不高的。况且,十四岁,连小**都还小啊!”
刘宏:“……”
他原先有些高昂的兴致一下子就蔫了下来,他垂头丧气地说道:“你怎么什么糙话都说得出口?!”
曹瞒大笑:“陛下可知,我出身宦官之家,自幼时起就受到同乡欺负?那时同乡有一位崔姓的小子拉我裤子,问我宦官的孙子怎么会有小**?”
刘宏收了笑容,认真地听他说过去的事情,不甚在意地说道:“谁要是再欺负你,杀了就行了,用不着与他废话。”
曹瞒摇了摇头,龇牙得意:“我当然没和他废话,那时候个子小,抓起扫把就对着他脑门揍,我拉他一块跌入尿池里洗澡。”
刘宏噗嗤一声笑了开来:“这才是阿瞒会做的事情,有仇报仇有怨抱怨,从来都不忍耐。”
刘宏也说起了自己的童年:“我那个时候也被年纪大的孩子欺负过,那时候家里穷,他们辱骂我的母亲,嫉妒我拥有爵位,同乡的乡人粗鄙,说的词语都不堪入目。”
“然后呢?”曹瞒听得入神,好奇问道。
“然后,因为弱小,我与母亲只能忍耐,忍耐到我到了洛阳,母亲送别我的时候,乡人们还对母亲说我这一去凶多吉少,让她趁早为我收尸,”刘宏勾唇。
而现在,那些曾经为难过他们母子的乡人,成了被人收尸的那一个。
曹瞒并不知道刘宏做了什么,他发出了义愤填膺的声音:“欺负孤儿寡母,那是最下作的粗鄙人才会做的事,现在你成了皇帝,可要好好给他们两巴掌。”
刘宏含笑点头,邀请曹瞒彻夜详谈。
两年未见,他们之间有说不完的话,就像曾经关系最好的时候那样,睡一个被窝,叽叽喳喳地聊起过去,聊起曾经,又说起了未来的打算。
次日清晨,曹节前来唤刘宏起床,视线落在龙床上的那一抹粉色上,脸色顿时铁青起来。
他侧头,嘱咐身边的宫女与宦官们:“你们出去,守着门,莫要惊扰别人。”
曹节怒火中烧:究竟是谁,在帝王要选秀的紧要关头避开了他的耳目,将女人送到了龙床上!
曹节执掌权势至今,第一次遇上这样出乎意料的事,若是帝王宠幸了美人,还看上了她,要在选秀之前封妃,那可正成了敌人明晃晃打曹节脸的证明!
曹节在脑海中描绘了各种搞死这女人的画面,怒火已经烧到了咽喉,表面上,他笑容可掬地凑到龙床边,小声唤道:“陛下,该起了,早朝时间到了。”
刘宏呜了一句,从床底下伸出了胳膊,腰酸背痛地叫曹节:“曹常侍,快把朕拉出去。”
龙床上的被子掀开,睡眼惺忪的曹瞒揉着眼坐了起来:“嗯?是大叔叔啊!”
熟悉的顽皮声音,化成灰都能认出的五官,曹节看到曹瞒,表情瞬间扭曲,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好,好的很,曹大长秋三代单传,亲孙儿连龙床都睡过了!”
刘宏不觉得有什么:“是朕拉阿瞒晚上聊天的,曹常侍。”
他警告似的瞪了一眼曹节,一副维护曹瞒到底的样子。
“可为何曹瞒会睡床上,而陛下却在床底?!”曹节气到吐血三升。
曹瞒不好意思道:“我晚上睡相不太好。”
刘宏呆了呆,他瞪圆了眼:“难怪!朕昨天是被你踹到床底下去的!”
“可曹瞒为什么要穿女装!”曹节又问。
“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来找朕,”刘宏帮曹瞒解释起来,完了冷冰冰警告曹节:“曹常侍是朕身边的红人,知道朕的心思,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该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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