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词慢慢的捏了捏手指。
从他的角度,能够十分轻易看到谢凉说话时的样子。
面容上没什么大的变化,音调也很平稳,并不尖锐。但配合此情此景,莫名让人觉得十分危险。
裴词几乎是下意识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自然是的。”
说完,才发觉话不该是这个意思,想补救,谢凉已经面无表情看他一眼,自顾自撩了袍角,走到亭中石凳坐下,没再答话。
裴词站在石阶下,抬头看他。
根据经验,他能够判断出谢凉此时并不是生气的意思,但具体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
难道是谢凉心中对他还有怨气?又或者这些年他混沌时,对方身上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裴词看着端坐的谢凉,一时间摸不清他的想法,站在原地,难得有些懵逼。
他想不通,江林生低眉顺目站在一侧,听两人慢慢跑偏的对话,心中却猛的一咯噔。
陛下那几分心思,向来瞒的极好。
江林生不知那是何时而起的,然而自他觉察到起,那些蒲草般的情愫,早已经汹涌无比,如春日野草,燎原火星,烧的无穷无尽。
他心中无奈,却无法改变,原本十分不安,但见两人这些年下来,相依为命,互相扶持,他看在眼里,也已不知不觉认了命。
总归是这天下先对不住他的主子,而他家殿下,不过喜欢一个人而已,从未对不起谁。
只是……这点想法,裴相是不知道的。
早些年,是边关情况未明,国境不稳,两人总有更重要的事做,对感情之事懵懵懂懂,到后来,是好不容易安定了,裴词却又出了事。
有些话,便没机会说出来。
但这些心思,裴词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么?
江林生想想这些年谢凉过的日子,嘴里不由有点发苦。
如今看对方难得松口,虽冷言冷脸,但爪子都没亮一下,竟不再是准备辛苦忍着,继续刻薄自己的样子。
江林生心中一动,心思忍不住活跃起来。
他有心相帮。
只是自前几日起,他也敏锐觉察到,谢凉相较以往,变了许多,对上那双黑漆漆的眼,连他都有些犯怵。
因此这时候也不大敢抖机灵,想了想,只转了口风,中规中矩劝了句:“陛下,可是风吹的难受?不若回屋,唤太医来瞧一瞧?”
“天冷,旧伤本就没好,可别再吹了风,再发热就难办了。”江林生摸着袖子,想了想,刻意在发热上加了重音。
裴词本就心里担忧,没听出他略夸张的话有什么不对,一听说便皱起眉。
谢凉感觉到什么,掀起眼皮,淡淡看了江林生一眼。
他皱了皱眉,不欲配合理会,准备站起来离开。
他虽一时冲动,情绪泄露几分,但并不准备真做什么,对裴词,他一向如此。
只是还未等他有什么动作,便被额头上的传来的温度碰的一顿。
因听到江林生的话,裴词没再费心避嫌,反而因为担忧,盖过了时间带来的生疏感。
他过来,像许多年之前那样,伸手摸了摸谢凉的头,低声问,“怎么回事,还有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
他来的忽然,谢凉没躲开,原本的动作顿住,睫毛微不可查一颤。
裴词许久不同他这般亲近。
实际上早在很久之前,对方便若有若无的疏远过他,突如其来且没有原因。
他当时不懂,只知道小心以对,如履薄冰,不过事后证明这样小心并没有用,裴词该不理他还是不理他。
但如今不同了,只要他想,便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谢凉没动,想人真是奇怪,有些东西,以往得不到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这些从前得不到的,能轻而易举得到了,就免不了有些贪心。
他您了抿唇,稳稳坐着,没再动弹,脸颊被风雪浸的冰凉。
被风一吹,热意上涌,有一瞬间,他好像真的有些头晕起来。
喉咙里止不住窜出几声轻咳,他抬头看着裴词,歪了歪头,半晌,没有再拒绝,点了点头:“头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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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圣体有恙,下面一阵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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