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感觉到,舌根后的口腔阀门被顶住了,吐字十分困难。
同时,沉重的眩晕,就像压倒的乌云一般,让他差点两眼一黑。
是安眠药生效了。
秦勤生那边也是:他拄着桌子,痛苦地揉着额头,随时都要昏死的感觉。
“你、你不用搭、搭自己进去。”张平顺艰难地说。
秦勤生想要回答的样子,却也说不出话——
他朝张平顺扔来一团东西。
张平顺没躲开,正正砸在那已满头大汗的脑门上。
不过丝毫不疼。
他从腿边捡起来,发现这就是刚才的小丑面具。
哦,所以那些并不假:他孤独一人,孤独得要死。
父母早逝,天天戴着假面,给小孩子办生日聚会。
自己却因为心理障碍,没有一个可以同祝生日的朋友。
如果他原名姓匡,张平顺知道,自己就要为他的“父亲早逝”负责。
如果他原名姓高呢,自己就要为他的“母亲早逝”负责。
所以自己都是有责任的。
就说秦勤生还有一个家人在世,他也不至于活成这样子?
想到这里,张平顺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一开始他那副视线低垂,情绪低落的样子……
不管他究竟是谁,张平顺只想说句对不起。
这是最起码的。
但很可惜,他已经快失去意识了,嘴唇像灌铅似的,说不出话来。
他还想问一些问题:譬如,秦勤生是怎么锁定他的?
高狄的儿子看过他临逃的侧脸,那匡英杰的儿子呢……
他当时才四五岁,秦勤生不认为他能够以什么方式记住自己,并认定自己是杀害他父亲的凶手。
然而,就算这年轻人一直记得他的样子,发现他,并用“谋杀自己”的方式把他引到自己身边,这其中的细节又是如何?
张平顺搞不懂,就觉得匪夷所思。
他想跟自己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张平顺感到黑洞般的愧疚与绝望:安眠药提前下在了可乐里,这就是他开瓶时,没冒出多少气的原因。
最要命的是,他当时还料到了这点。
可惜在对方率先喝下一口后,他就放松了警惕。
所以,究竟是匡英杰的儿子,还是高狄的?
反正都是我活该。
要带着这些疑问和罪恶死去了。
那就死去吧。
……
杀死高狄妻子后的第八年,张平顺再次接到陈医师的电话。
“喂?”
“喂,你好吗?张平顺。”
医师熟悉的声线,在他听来,就像是腐烂的无花果肉,馥郁过头的臭屁圆滑。
他已经有八年不和医师联络了。
没错,那年,他在医师的怂恿下杀了一个人,然后就是和妻子的婚变。
再后来,就没有光临过诊所了。
“睡眠怎么样?那噩梦没有了吧?”
“没有了。”张平顺干巴巴地回答。
“嗯。”
医师开门见山,“又有一个活儿了,需要两个人来做,然后我就想到了你。”
“姓顾的欠了一屁股债,能有6位数吧?他就要和他姐跑了,躲债,当然了,顾德平是个无可救药的赌棍。有人想要他和他的姐姐死。”
“为什么要他们死?”张平顺问。
几秒的静默。
张平顺仿佛能看到,医师那水银般的眼球凝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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