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做梦也没想到,一心想欲盖弥彰,反倒是弄巧成拙,真是害人害己。
已进殿的颜丽四下瞧了瞧,并未见得南疆,只有暒歌埋首案台翻阅典籍,寻找医治之法。
“君上,南疆可有好转的迹象?”颜丽问道。
“并未。”
颜丽近到暒歌身旁,瞧着案上摆满了凌乱的典籍:“君上,若南疆一直不见好转,连圣手都无可奈何,君上会将南疆安置于何处?”
本就因南疆之事忧心忡忡的暒歌,顿生不悦,合上典籍稍显用力的拍于案上:“你不是说,南疆是你的好姐妹么?如今她身处绝境,你非但不施于援手,反想将那姐妹情谊弃之。”阴沉着脸瞥了一眼颜丽,冷笑道:“呵!果真是患难见真情。”
面不改色的颜丽,还想狡辩,将将说出一个“君”字,便被暒歌截了话:“即便南疆一直这样下去,我也断不会弃她于不顾。”
暒歌的坚决,令兀颜丽有些发慌,南疆都这般模样了,难道暒歌还不放弃?
自己计划中的情节,应是南疆疯了,君上就会弃南疆不顾,送其回苦海。
作为一国之君的暒歌,应顾全大局,也会忌讳人言可畏才对。
事已至此,若还赶不走痴颠的南疆出彤华宫,这于颜丽而言,就是个耻辱。
“君上,南疆已不是原来的南疆了,她疯了!您若将她留在彤华宫,定会惹来猎桑国上下取笑。”
暒歌勃然大怒:“出去!”
颜丽吓的花容失色,仍想打着青梅竹马的旗号,直呼暒歌名讳:“暒歌,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是猎桑国的君上,若君上身边有一个痴颠之人,你让玄域列国如何看你?”
怒火攻心的暒歌,起身奋力一个拂袖,一阵风刮在颜丽的脸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打了颜丽一个耳光。
“若你再敢毁南疆声誉,休怪本君翻脸无情!”暒歌沉声道。
被一阵风抽懵了的颜丽,捂着脸火辣的脸颊泫然泪泣。
从未想过,暒歌会对她动手,因为一个她恨之入骨的南疆,对她动手。
凄入肝脾的颜丽,转身就出了彤华宫。
认为南疆余生都将痴傻中度过,且无药可解,暒歌如今再是不舍,也只是一时的。
等过个千万上亿年,他倦了,厌烦了,定是会将南疆送回苦海的,自己等的起!
悲痛欲绝的暒歌如今最是怕的,就是有人说南疆‘疯了’,他不许!
恨透了自己的无用,南疆这疾症来得突然,眼前却让他苦无法子。
起身去到偏殿,抬袖一挥,解了南疆身上的玄术。
可,想着稍后醒来的南疆,又是痴傻疯癫的模样,顿感是在摧心剖肝,钻心的疼。
将将坐去榻沿,暒歌面色是白纸一般,心血直往上涌,涌上了咽喉…
鼻尖上冒起了虚汗,难受的皱了皱眉头,倔强的抿了抿嘴想咽回去,可心血来势汹汹,“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瞧着地板上那一滩血水,呼吸略显急促且气色很不好的暒歌,抬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
自在苦海与黄龙恶斗受了重伤后,他的内伤就未好全过,况国事繁重,根本无暇去好好调养玄灵珠,又加上南疆之事,这才郁结难散,急火攻心而吐血。
五内正难受,被解了玄术的南疆恰好醒转,痴痴的瞧着暒歌侧脸:“你是人?”
暒歌怔了怔,紧着打起精神,生怕被南疆瞧见他此刻的虚弱。
痴傻的南疆坐了起来,注视着寝殿里的一切,扒了下暒歌的肩,复道:“你是人?”
暒歌正好侧身回应南疆时,瞥到地板上的一滩鲜红,随即一拈,地板上的鲜红骤然没了影儿,这才佯装无碍的转过身来:“嗯,我是兰花。”
南疆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又怎还记得暒歌是她的兰花呢!
“是人?也是花?那就是人花了?”南疆歪着脑袋,很认真的模样看着暒。
面对南疆这非一般的问题,暒歌愣了愣,不知作何答。
见暒歌未说话,南疆下了锦榻,满寝殿转悠起来。
暒歌关切着南疆的一举一动,生怕她又拿起什么都往嘴里送,全然忘了方才急火攻心,口吐鲜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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