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程喏颜(1 / 1)
回到府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大乱,人们似乎对我这位大小姐的一夜未归并不奇怪,随便找了个人问了一,原来老狐狸交代了,如果我突然不见,不必大惊小怪,呵,倒挺了解我的!倒是小蕊见到我时,眼睛红红的,嘴撅了起来,不住地抱怨着:“小姐,你可别再吓我了,我都急死了!”我笑笑,内疚地拍拍她的头,却没说什么,我可不敢保证我哪天一定不会再这样突然消失。在房里简单地梳洗过后,习惯性地走向那位额娘的厢房,眼见她的病渐渐好了起来,我们一直避而不谈的事情也该放到台面上来了,比如惜敏的身世,比如璇玑阁跟璇玑玉,比如程喏颜。其实我并不是很明白,在顶着惜敏身躯的我改变了这么多之后,为什么那位额娘仍会那么肯定我是钮钴禄·惜敏,却也不怎么怀疑老狐狸的话,毕竟经过这些天来的观察,她对我的感情不像是假的。站在门口,我犹豫了一会儿,苦笑着揉着太阳穴,既然已经不是额娘了,难道真的要像姚青那样叫“雪姨”?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杀了我吧,真是让人头疼的问题。正琢磨着,房门自己打开了,门后站着的是我所谓的妹妹,那位额娘跟老狐狸的亲生女儿——钮钴禄·惜梦,她前几个月到某个我没记住的亲戚家去探亲,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看到突然出现的我她明显愣了一,眨眨眼,甜甜地叫了声“姐姐”,我笑了笑,走进房里,给了她一个拥抱,“回来了?怎么样?那里玩的好么?”“还好啦,不过一听到额娘病了,就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所以马上收拾东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还好额娘没什么事。”惜梦皱了皱鼻子,拉着我的手撒娇,“更何况我也想姐姐了。”“是么?”我笑着扬了扬眉,点了点她的额头,没说什么,转眼来到这个府里已经两年多了,面对我不冷不热的态度,这个快要满九岁的妹妹仍旧很喜欢我,也不怎么缠我,每天除了嘻嘻哈哈的跟着一起长大的小丫鬟玩,还要那些琴棋书画以及各种女工,也确实没什么时间。不过说起来,除了我刚回府那段时间,那位额娘似乎不怎么逼我这那,反而对我很宽松。“姐姐,你在想什么?”惜梦好奇地看着我,一双清澈的眼睛分外美丽。我摇摇头,“没什么。”以前没仔细看过,今天才发现,惜敏的这个妹妹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虽然现在还小,不过再过几年当她长得亭亭玉立的时候,不知道会迷倒多少人。“惜梦,额娘跟你姐姐聊一会儿,你去看你阿玛吧,刚才不是还吵吵嚷嚷地说着想见阿玛么?”一直靠在床上沉默不语的那位额娘终于说话了。“对哦,额娘姐姐都见到了,还差阿玛。”惜梦嘻嘻一笑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屋里一直侍候的佣人向我们福了福,跟着走了出去,轻轻将门关上。一瞬间,整个屋子安静了来,我看了一眼桌上已经不再冒热气的药碗,轻轻端了起来走到床边,“额娘,药凉了,可以喝了。”她抬起头看着我,淡淡地笑了,“我以为你会改口叫我雪姨。”我低垂着眼睛,“我喜欢叫你额娘。”难道要告诉她,我实在受不了“雪姨”这个称呼?片刻,她伸手接过我手上的碗一饮而尽,随后拉我坐,照例紧攥着我的手不放,“一直以来,我都认为瞒着你让你过普通的生活是最好的方法,因为那样就不会有所谓的责任跟两难的选择,也不会有那么多痛苦了,可是……”“可是我还是知道了。”我淡淡地说,尽管并不全面。“是呀,你知道了。”她重复着转头看向窗外,思绪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那年,乡里突发瘟疫,死了很多人,爹娘一夜之间就走了,我跟瑞心转瞬成了孤儿,相依为命,流离失所,直到我们十二岁那年遇到姐姐……”“那时,她那么美丽,那么耀眼,仿佛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她身上,让人怎么也移不开眼睛,甚至那两个本来打算掳走我们的恶霸都为之失神。她轻而易举地制服了那帮坏蛋,本是要走却怎么也挺不住我跟瑞心的苦苦哀求,终于答应让我们跟着她。”额娘的眼神亮亮的,似乎整个人都陷入到回忆里去,我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眼前渐渐浮现出当年那个飒爽英姿的身影。“她怎么也不肯当主子,一定要让我们叫她姐姐,还说会保护我们。她告诉我们她姓程,叫喏颜,喏颜,诺言,她许的承诺一定会兑现。”“她教我们读书,教我们骑马,还教我们武功,她说女人不比男人差,不能任由男人欺负,她带我们加入璇玑阁。”“她那样出色的人,竟然不懂琴棋书画,阁主见她悟性极高,一点就透,曾要教她,她却怎么也不肯,还理直气壮地反问‘凭什么女人一定要懂那种东西?’,她总是那么倔强、骄傲,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要不是后来遇到了龙公子……”额娘突然就这样停了来,眼里的亮光也突然消失,我的心猛跳了一,“龙公子,是谁?康熙?”她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似乎在无声地叹息,却不回答我的问题。“真的是康熙。”我笃定地说,“那么,发生了什么?”她仍然那样看着我,没有回答。“他们相爱了?然后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分开?”“有些事情,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反问我。我有些赌气,是不能怎么样,反正那也是惜敏的亲娘的事,与我无关,“那么请告诉我,我跟四阿哥的婚约又是怎么一回事?”额娘的思绪有些飘渺,“是因为姐姐的一句话。”“那是姐姐刚认识龙公子的时候,我们还不清楚他的身份,姐姐向来爱交朋友,也从不管那么多,只觉得他乐善好施,才识渊博,武功也不错,也就多了些来往。虽然姐姐不懂琴棋书画,识见地却不比龙公子差多少,那天,他们像往常一样天南海北地聊天,不知为什么聊着聊着竟聊到姐姐未来的孩子身上……”“这种女子一听便会脸红的话,姐姐却从不在意,那时她兴致勃勃地说,如果将来她生了女儿的话,一定要嫁给康熙的四儿子。”我有些不可置信,“她真的说了那样的话?”额娘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姐姐总喜欢突然说出一些奇怪又惊世骇俗的话,开始时我们总是吓个半死,次数多了,也就只当是玩笑。可是显然龙公子不这么认为,当时姐姐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脸色变了变,立刻问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姐姐当时笑着反问‘跟康熙当亲家不是很威风?’”威风?我的嘴角抽了抽,眼皮不断乱跳,是挺威风的。“龙公子又问姐姐为什么要选第四个儿子,康熙的第二个儿子才是太子啊,姐姐吐了吐舌头回答说‘就不告诉你,反正我只选第四个儿子,其他的都不要!’当时我们也不清楚姐姐为什么一定要选四儿子,但对她的奇异思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也不怎么在乎,可是……”“可是康熙却当真了!”我扶着头,一阵无语,搞了半天,那个让我头疼了那么久的婚约竟然是这么来的!就是因为程喏颜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有没有搞错?这个康熙未免也太痴情了吧。“那十三阿哥呢?”我边叹气边问,为什么在塞外康熙又会让我在四阿哥跟十三阿哥之间选一个?看来,肯定又是跟程喏颜有关。“十三阿哥?皇上跟你提到十三阿哥了?”额娘有点惊讶地看着我,跟着就叹了一声,“四阿哥性子冷淡你不喜欢,而十三阿哥又跟你交好,皇上肯退一步让你选择,看来是真的很疼你的。”我撇撇嘴没有回答,要是真疼我就不该逼我,最好是哪个都不用选。“那场谈话过后不久龙公子的身份就被姐姐知道了,姐姐虽然也有点惊讶和紧张,却不怎么害怕,仍然还是那么倔强,不肯回答那个问题,只是撅着嘴对他说,‘如果你真那么宝贝你四儿子,把你的十三儿子给我当女婿也勉勉强强。’其它的就什么也不肯说了。我们事后问过她,还是一样的守口如瓶,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你们后来也没有再问她?”“姐姐千奇百怪的话那么多,我跟瑞心根本就问不过来,加上当作是句玩笑话,早就抛到脑后了,要不是你小时候康熙了密旨订了你跟四阿哥的婚约,我也根本想不起来这些。”看着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却显然也对那个程喏颜无可奈何的额娘,我是真的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难怪康熙一直不肯让我知道原因,估计连他自己都明白因为程喏颜几乎是玩笑的一句话而订这门婚事有多么让人哭笑不得。******************************************************************静静地过了几个月足不出户的日子,整天除了照顾额娘陪陪偶尔来访的惜梦,就是坐在那里发呆。天气渐渐转冷,转眼间已是康熙三十九年的年末了,额娘的病已经完全好转,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我仍然叫她额娘,不单单是因为称呼问题更因为她对我的那份感情。我知道在她眼中我越来越像程喏颜了,她总会牵着我的手笑着说着当年的人,当年的事,每到那时她的眼里就会绽放出一种夺目的光彩,仿佛在回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老狐狸告诉我程喏颜死后额娘曾受过重伤,武功被废,病一直没有全好,这次听到大妈的死讯后悲伤过度才会旧病复发,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敢去碰触那些敏感的问题。这天清晨,北京城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我靠在窗口用手接住不断飘落的雪花,任其慢慢融化在掌心里,小白跑过来用头蹭了蹭我的腿,见我低头看它,臭屁地勾起了嘴角“汪汪”地叫了两声。两年多前,十阿哥跟十四阿哥将它送给我时,它还只是个不大点的小破狗,而现在却已经是几只小狗的爹了。细算起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那几位阿哥了,也不知他们现在在忙些什么,夺嫡么?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肩膀,招呼小蕊准备换衣服,这个雪的季节让我突然想起了八阿哥那个混蛋,这么久不见他那堆破事也该忙完了吧,我去拜访拜访他。八阿哥的府邸我从未去过,本来打算在他搬家时去“敲”他一顿的,却因为胤祺的关系待在家里当缩头乌龟,为这那个混蛋没少取笑我,而我虽然恨得牙痒痒的,却也拿他无可奈何,想起来就有气!门口的小厮见了我,并没有阻拦,反而还殷勤地问好,我有些纳闷,虽然知道那个混蛋喜欢装温儒雅、装平易近人,可也不能这样开着自己家大门什么人都放进来啊,咳,虽然我不是一般人。“惜敏姑娘,八爷去宫里了,还没有回来,您可以先去书房等他。”其中一名小厮屁颠屁颠地跟上来为我领路。咦,原来认识我啊,仔细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见过的?没印象啊。想了想,对哦,差点忘了,我是八阿哥的绯闻女友,这么出名,他们能不认识么?难怪刚才对我那么殷勤了!真好笑,他们难道不知道这里将要有一个女主人了么?进了书房,已有侍女将茶和水果放到桌上,随即跟小厮一起退了出去,我眯起眼睛扫视了一眼书房,似乎跟他在宫里的那个格局差不多,同样的地方仍旧摆着我最喜欢的软榻,我走过去,熟门熟路地从书柜上拿了一本书,蜷缩在榻上打发时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渐渐有些困倦,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时已是午,撑起身,一条毯子滑了来,我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书桌旁正提写字的人抬起头,“醒了?”声音里有一丝笑意。“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坐了起来,语气有一丝懊恼。每当我沉入梦乡时,我的警觉力总是自觉降到零,这次竟连他往我身上盖毯子都浑然不觉,真该死!“有一段时间了。”他放走到我身旁坐,“你额娘的病好了?”“嗯。”我漫不经心地应道,穿好鞋走到窗旁推开窗子,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雪已经停了,窗外是一片银光素裹的世界。“夏天的时候景色很美,可惜那时你没有来。”我皱了皱眉,回过头,他慵懒地靠在软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真是个喜欢嘲笑别人的混蛋!算起来这是自塞外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此刻的他看起来意气风发、神采奕奕,听说他额娘这次因祸得福,大病一场反而引起康熙的注意,前几天刚刚被册为良嫔,昨天又进为良妃,他等了那么多年,到底还是等到了。“看来我说的没错,皇阿玛对你确实是特别的。”靠在软榻上的混蛋随手拿起旁边为我准备的果盘里的葡萄送到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动作依旧优雅,“啧啧,抗旨这么大的一条罪压了来,你居然没有缺胳膊少腿,他还特意编了个理由为你收拾烂摊子”“怎么,你嫉妒啊?”我挑起嘴角横着眼看他,脸上是跟他一样的似笑非笑。“嫉妒?怎么会呢,我是在关心你。”八阿哥摊开双手,一副无辜的表情,我们都知道这个话题已经没有再进行去的必要了,像这样的试探几乎在我跟他的每次见面时都会发生,他越是好奇我跟康熙的关系,我越是不想让他知道,而且他也没有知道的必要。想了想,我走到他旁边坐,“那天在塞外,你找我有什么事?是方威的事?”“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八阿哥收起那副懒散的样子,眯起眼睛看着窗外,“那天我收到消息,冯瑞心失踪了,而派去监视她的人全死了,而且是一剑致命。”“一剑致命?”我有些不可置信,八阿哥的那些探子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按理说不应该这么不济事才对,就算是杀手组织里的顶级杀手,至少也会过个一两招,可是看样子他们连还手余地都没有,除非去的人是莫非大妈的武功已经高到需要冷风瑶亲自动手了么?“冯瑞心,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两年多前的那场假死局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无论是我还是九弟都没有发现其中的任何破绽,若不是当初出了意外方威救你心切,他们也不会露出马脚。你跟方威对峙后我立刻就调了另一拨人去监视她,她似乎知道我的动作,也默认了我的监视,从不做任何出格的事,就像平常的村妇一样。”八阿哥平淡地说着这些,仿佛丝毫不在意一样,可是他不自觉瞥起的眉头却出卖了他。在他而言,一件无法掌握的事总是很危险的,只要条件允许,对待这种危险,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它扼杀在萌芽中。显然,大妈跟我一样是他无法扼杀的危险。现在,那个危险已经消失了。“得到消息后,我很震惊,却也知道,那是他们给我的一个警告,本想着你或许会知道一些事情,谁知道你竟然也失踪了!”八阿哥苦笑道,“本来嘛,我也不怎么相信那个人会胆大到在那么多侍卫的守卫绑走你,可是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何况他的武功那么高。”说完就用谴责的眼神看着我,无声地指责我没事找事跑到荒郊野外害人担心。我的嘴角抽了抽,对他的这个眼神有点受不了,“那不好意思哦,害你误会了,白白担心了一场。”可是这不能怪我啊,我也不想的,谁让康熙没事刺激我害得我迷路呢,再加上我当时旧伤复发这一切也是情有可原的嘛。“然后呢?你额娘的病呢?”他不是因为这个理由才回宫的么?“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有皇阿玛撑腰么?”八阿哥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额娘确实是病了,只不过不像传说那么严重而已。”“是是是,谁不知道八阿哥是个大孝子!”我嘲讽道,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水果,明明是为我准备的,却都让这个混蛋吃了,过分!“听说,你最近跟四哥走得很近?”我伸向水果的手猛地停住了,以现在这种情况,我是不是该气愤地反问“你跟踪我”?还是冷冷地回道“你管得太宽了吧”?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他的眼睛漆黑而明亮,没有了以往的似笑非笑,甚至带着少有的认真,我当然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他知道了么?我跟四阿哥的婚约,他知道了多少?他跟四阿哥的关系这么快就已经水火不容了么?片刻,“你还叫他四哥?”平静地问他。他扬了扬眉眉,深深地看着我,我安静地与他对视默默地等着,他对我从来都是这样,要么不说,一旦说了,就一定是真话。半晌。“现在,他还不是我的敌人。”清冽的声音带着一贯拥有的温和,因为现在,他还没有成为你的威胁,或许应该说你还没有发觉到他的威胁。可惜,我在心中无声地叹息,现在不是,但总有一天会是,“我会嫁给他,但我不会让自己爱上他。”我会让自己在你们成为死敌前离开。因为,我不想成为你的敌人,如同你不想成为我的敌人一样。回到府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大乱,人们似乎对我这位大小姐的一夜未归并不奇怪,随便找了个人问了一,原来老狐狸交代了,如果我突然不见,不必大惊小怪,呵,倒挺了解我的!倒是小蕊见到我时,眼睛红红的,嘴撅了起来,不住地抱怨着:“小姐,你可别再吓我了,我都急死了!”我笑笑,内疚地拍拍她的头,却没说什么,我可不敢保证我哪天一定不会再这样突然消失。在房里简单地梳洗过后,习惯性地走向那位额娘的厢房,眼见她的病渐渐好了起来,我们一直避而不谈的事情也该放到台面上来了,比如惜敏的身世,比如璇玑阁跟璇玑玉,比如程喏颜。其实我并不是很明白,在顶着惜敏身躯的我改变了这么多之后,为什么那位额娘仍会那么肯定我是钮钴禄·惜敏,却也不怎么怀疑老狐狸的话,毕竟经过这些天来的观察,她对我的感情不像是假的。站在门口,我犹豫了一会儿,苦笑着揉着太阳穴,既然已经不是额娘了,难道真的要像姚青那样叫“雪姨”?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杀了我吧,真是让人头疼的问题。正琢磨着,房门自己打开了,门后站着的是我所谓的妹妹,那位额娘跟老狐狸的亲生女儿——钮钴禄·惜梦,她前几个月到某个我没记住的亲戚家去探亲,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看到突然出现的我她明显愣了一,眨眨眼,甜甜地叫了声“姐姐”,我笑了笑,走进房里,给了她一个拥抱,“回来了?怎么样?那里玩的好么?”“还好啦,不过一听到额娘病了,就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所以马上收拾东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还好额娘没什么事。”惜梦皱了皱鼻子,拉着我的手撒娇,“更何况我也想姐姐了。”“是么?”我笑着扬了扬眉,点了点她的额头,没说什么,转眼来到这个府里已经两年多了,面对我不冷不热的态度,这个快要满九岁的妹妹仍旧很喜欢我,也不怎么缠我,每天除了嘻嘻哈哈的跟着一起长大的小丫鬟玩,还要那些琴棋书画以及各种女工,也确实没什么时间。不过说起来,除了我刚回府那段时间,那位额娘似乎不怎么逼我这那,反而对我很宽松。“姐姐,你在想什么?”惜梦好奇地看着我,一双清澈的眼睛分外美丽。我摇摇头,“没什么。”以前没仔细看过,今天才发现,惜敏的这个妹妹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虽然现在还小,不过再过几年当她长得亭亭玉立的时候,不知道会迷倒多少人。“惜梦,额娘跟你姐姐聊一会儿,你去看你阿玛吧,刚才不是还吵吵嚷嚷地说着想见阿玛么?”一直靠在床上沉默不语的那位额娘终于说话了。“对哦,额娘姐姐都见到了,还差阿玛。”惜梦嘻嘻一笑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屋里一直侍候的佣人向我们福了福,跟着走了出去,轻轻将门关上。一瞬间,整个屋子安静了来,我看了一眼桌上已经不再冒热气的药碗,轻轻端了起来走到床边,“额娘,药凉了,可以喝了。”她抬起头看着我,淡淡地笑了,“我以为你会改口叫我雪姨。”我低垂着眼睛,“我喜欢叫你额娘。”难道要告诉她,我实在受不了“雪姨”这个称呼?片刻,她伸手接过我手上的碗一饮而尽,随后拉我坐,照例紧攥着我的手不放,“一直以来,我都认为瞒着你让你过普通的生活是最好的方法,因为那样就不会有所谓的责任跟两难的选择,也不会有那么多痛苦了,可是……”“可是我还是知道了。”我淡淡地说,尽管并不全面。“是呀,你知道了。”她重复着转头看向窗外,思绪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那年,乡里突发瘟疫,死了很多人,爹娘一夜之间就走了,我跟瑞心转瞬成了孤儿,相依为命,流离失所,直到我们十二岁那年遇到姐姐……”“那时,她那么美丽,那么耀眼,仿佛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她身上,让人怎么也移不开眼睛,甚至那两个本来打算掳走我们的恶霸都为之失神。她轻而易举地制服了那帮坏蛋,本是要走却怎么也挺不住我跟瑞心的苦苦哀求,终于答应让我们跟着她。”额娘的眼神亮亮的,似乎整个人都陷入到回忆里去,我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眼前渐渐浮现出当年那个飒爽英姿的身影。“她怎么也不肯当主子,一定要让我们叫她姐姐,还说会保护我们。她告诉我们她姓程,叫喏颜,喏颜,诺言,她许的承诺一定会兑现。”“她教我们读书,教我们骑马,还教我们武功,她说女人不比男人差,不能任由男人欺负,她带我们加入璇玑阁。”“她那样出色的人,竟然不懂琴棋书画,阁主见她悟性极高,一点就透,曾要教她,她却怎么也不肯,还理直气壮地反问‘凭什么女人一定要懂那种东西?’,她总是那么倔强、骄傲,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要不是后来遇到了龙公子……”额娘突然就这样停了来,眼里的亮光也突然消失,我的心猛跳了一,“龙公子,是谁?康熙?”她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似乎在无声地叹息,却不回答我的问题。“真的是康熙。”我笃定地说,“那么,发生了什么?”她仍然那样看着我,没有回答。“他们相爱了?然后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分开?”“有些事情,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反问我。我有些赌气,是不能怎么样,反正那也是惜敏的亲娘的事,与我无关,“那么请告诉我,我跟四阿哥的婚约又是怎么一回事?”额娘的思绪有些飘渺,“是因为姐姐的一句话。”“那是姐姐刚认识龙公子的时候,我们还不清楚他的身份,姐姐向来爱交朋友,也从不管那么多,只觉得他乐善好施,才识渊博,武功也不错,也就多了些来往。虽然姐姐不懂琴棋书画,识见地却不比龙公子差多少,那天,他们像往常一样天南海北地聊天,不知为什么聊着聊着竟聊到姐姐未来的孩子身上……”“这种女子一听便会脸红的话,姐姐却从不在意,那时她兴致勃勃地说,如果将来她生了女儿的话,一定要嫁给康熙的四儿子。”我有些不可置信,“她真的说了那样的话?”额娘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姐姐总喜欢突然说出一些奇怪又惊世骇俗的话,开始时我们总是吓个半死,次数多了,也就只当是玩笑。可是显然龙公子不这么认为,当时姐姐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脸色变了变,立刻问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姐姐当时笑着反问‘跟康熙当亲家不是很威风?’”威风?我的嘴角抽了抽,眼皮不断乱跳,是挺威风的。“龙公子又问姐姐为什么要选第四个儿子,康熙的第二个儿子才是太子啊,姐姐吐了吐舌头回答说‘就不告诉你,反正我只选第四个儿子,其他的都不要!’当时我们也不清楚姐姐为什么一定要选四儿子,但对她的奇异思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也不怎么在乎,可是……”“可是康熙却当真了!”我扶着头,一阵无语,搞了半天,那个让我头疼了那么久的婚约竟然是这么来的!就是因为程喏颜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有没有搞错?这个康熙未免也太痴情了吧。“那十三阿哥呢?”我边叹气边问,为什么在塞外康熙又会让我在四阿哥跟十三阿哥之间选一个?看来,肯定又是跟程喏颜有关。“十三阿哥?皇上跟你提到十三阿哥了?”额娘有点惊讶地看着我,跟着就叹了一声,“四阿哥性子冷淡你不喜欢,而十三阿哥又跟你交好,皇上肯退一步让你选择,看来是真的很疼你的。”我撇撇嘴没有回答,要是真疼我就不该逼我,最好是哪个都不用选。“那场谈话过后不久龙公子的身份就被姐姐知道了,姐姐虽然也有点惊讶和紧张,却不怎么害怕,仍然还是那么倔强,不肯回答那个问题,只是撅着嘴对他说,‘如果你真那么宝贝你四儿子,把你的十三儿子给我当女婿也勉勉强强。’其它的就什么也不肯说了。我们事后问过她,还是一样的守口如瓶,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你们后来也没有再问她?”“姐姐千奇百怪的话那么多,我跟瑞心根本就问不过来,加上当作是句玩笑话,早就抛到脑后了,要不是你小时候康熙了密旨订了你跟四阿哥的婚约,我也根本想不起来这些。”看着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却显然也对那个程喏颜无可奈何的额娘,我是真的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难怪康熙一直不肯让我知道原因,估计连他自己都明白因为程喏颜几乎是玩笑的一句话而订这门婚事有多么让人哭笑不得。******************************************************************静静地过了几个月足不出户的日子,整天除了照顾额娘陪陪偶尔来访的惜梦,就是坐在那里发呆。天气渐渐转冷,转眼间已是康熙三十九年的年末了,额娘的病已经完全好转,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我仍然叫她额娘,不单单是因为称呼问题更因为她对我的那份感情。我知道在她眼中我越来越像程喏颜了,她总会牵着我的手笑着说着当年的人,当年的事,每到那时她的眼里就会绽放出一种夺目的光彩,仿佛在回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老狐狸告诉我程喏颜死后额娘曾受过重伤,武功被废,病一直没有全好,这次听到大妈的死讯后悲伤过度才会旧病复发,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敢去碰触那些敏感的问题。这天清晨,北京城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我靠在窗口用手接住不断飘落的雪花,任其慢慢融化在掌心里,小白跑过来用头蹭了蹭我的腿,见我低头看它,臭屁地勾起了嘴角“汪汪”地叫了两声。两年多前,十阿哥跟十四阿哥将它送给我时,它还只是个不大点的小破狗,而现在却已经是几只小狗的爹了。细算起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那几位阿哥了,也不知他们现在在忙些什么,夺嫡么?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肩膀,招呼小蕊准备换衣服,这个雪的季节让我突然想起了八阿哥那个混蛋,这么久不见他那堆破事也该忙完了吧,我去拜访拜访他。八阿哥的府邸我从未去过,本来打算在他搬家时去“敲”他一顿的,却因为胤祺的关系待在家里当缩头乌龟,为这那个混蛋没少取笑我,而我虽然恨得牙痒痒的,却也拿他无可奈何,想起来就有气!门口的小厮见了我,并没有阻拦,反而还殷勤地问好,我有些纳闷,虽然知道那个混蛋喜欢装温儒雅、装平易近人,可也不能这样开着自己家大门什么人都放进来啊,咳,虽然我不是一般人。“惜敏姑娘,八爷去宫里了,还没有回来,您可以先去书房等他。”其中一名小厮屁颠屁颠地跟上来为我领路。咦,原来认识我啊,仔细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见过的回到府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大乱,人们似乎对我这位大小姐的一夜未归并不奇怪,随便找了个人问了一,原来老狐狸交代了,如果我突然不见,不必大惊小怪,呵,倒挺了解我的!倒是小蕊见到我时,眼睛红红的,嘴撅了起来,不住地抱怨着:“小姐,你可别再吓我了,我都急死了!”我笑笑,内疚地拍拍她的头,却没说什么,我可不敢保证我哪天一定不会再这样突然消失。在房里简单地梳洗过后,习惯性地走向那位额娘的厢房,眼见她的病渐渐好了起来,我们一直避而不谈的事情也该放到台面上来了,比如惜敏的身世,比如璇玑阁跟璇玑玉,比如程喏颜。其实我并不是很明白,在顶着惜敏身躯的我改变了这么多之后,为什么那位额娘仍会那么肯定我是钮钴禄·惜敏,却也不怎么怀疑老狐狸的话,毕竟经过这些天来的观察,她对我的感情不像是假的。站在门口,我犹豫了一会儿,苦笑着揉着太阳穴,既然已经不是额娘了,难道真的要像姚青那样叫“雪姨”?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杀了我吧,真是让人头疼的问题。正琢磨着,房门自己打开了,门后站着的是我所谓的妹妹,那位额娘跟老狐狸的亲生女儿——钮钴禄·惜梦,她前几个月到某个我没记住的亲戚家去探亲,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看到突然出现的我她明显愣了一,眨眨眼,甜甜地叫了声“姐姐”,我笑了笑,走进房里,给了她一个拥抱,“回来了?怎么样?那里玩的好么?”“还好啦,不过一听到额娘病了,就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所以马上收拾东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还好额娘没什么事。”惜梦皱了皱鼻子,拉着我的手撒娇,“更何况我也想姐姐了。”“是么?”我笑着扬了扬眉,点了点她的额头,没说什么,转眼来到这个府里已经两年多了,面对我不冷不热的态度,这个快要满九岁的妹妹仍旧很喜欢我,也不怎么缠我,每天除了嘻嘻哈哈的跟着一起长大的小丫鬟玩,还要那些琴棋书画以及各种女工,也确实没什么时间。不过说起来,除了我刚回府那段时间,那位额娘似乎不怎么逼我这那,反而对我很宽松。“姐姐,你在想什么?”惜梦好奇地看着我,一双清澈的眼睛分外美丽。我摇摇头,“没什么。”以前没仔细看过,今天才发现,惜敏的这个妹妹确实是个美人胚子,虽然现在还小,不过再过几年当她长得亭亭玉立的时候,不知道会迷倒多少人。“惜梦,额娘跟你姐姐聊一会儿,你去看你阿玛吧,刚才不是还吵吵嚷嚷地说着想见阿玛么?”一直靠在床上沉默不语的那位额娘终于说话了。“对哦,额娘姐姐都见到了,还差阿玛。”惜梦嘻嘻一笑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屋里一直侍候的佣人向我们福了福,跟着走了出去,轻轻将门关上。一瞬间,整个屋子安静了来,我看了一眼桌上已经不再冒热气的药碗,轻轻端了起来走到床边,“额娘,药凉了,可以喝了。”她抬起头看着我,淡淡地笑了,“我以为你会改口叫我雪姨。”我低垂着眼睛,“我喜欢叫你额娘。”难道要告诉她,我实在受不了“雪姨”这个称呼?片刻,她伸手接过我手上的碗一饮而尽,随后拉我坐,照例紧攥着我的手不放,“一直以来,我都认为瞒着你让你过普通的生活是最好的方法,因为那样就不会有所谓的责任跟两难的选择,也不会有那么多痛苦了,可是……”“可是我还是知道了。”我淡淡地说,尽管并不全面。“是呀,你知道了。”她重复着转头看向窗外,思绪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那年,乡里突发瘟疫,死了很多人,爹娘一夜之间就走了,我跟瑞心转瞬成了孤儿,相依为命,流离失所,直到我们十二岁那年遇到姐姐……”“那时,她那么美丽,那么耀眼,仿佛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她身上,让人怎么也移不开眼睛,甚至那两个本来打算掳走我们的恶霸都为之失神。她轻而易举地制服了那帮坏蛋,本是要走却怎么也挺不住我跟瑞心的苦苦哀求,终于答应让我们跟着她。”额娘的眼神亮亮的,似乎整个人都陷入到回忆里去,我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眼前渐渐浮现出当年那个飒爽英姿的身影。“她怎么也不肯当主子,一定要让我们叫她姐姐,还说会保护我们。她告诉我们她姓程,叫喏颜,喏颜,诺言,她许的承诺一定会兑现。”“她教我们读书,教我们骑马,还教我们武功,她说女人不比男人差,不能任由男人欺负,她带我们加入璇玑阁。”“她那样出色的人,竟然不懂琴棋书画,阁主见她悟性极高,一点就透,曾要教她,她却怎么也不肯,还理直气壮地反问‘凭什么女人一定要懂那种东西?’,她总是那么倔强、骄傲,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要不是后来遇到了龙公子……”额娘突然就这样停了来,眼里的亮光也突然消失,我的心猛跳了一,“龙公子,是谁?康熙?”她转过头深深地看着我,似乎在无声地叹息,却不回答我的问题。“真的是康熙。”我笃定地说,“那么,发生了什么?”她仍然那样看着我,没有回答。“他们相爱了?然后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分开?”“有些事情,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她反问我。我有些赌气,是不能怎么样,反正那也是惜敏的亲娘的事,与我无关,“那么请告诉我,我跟四阿哥的婚约又是怎么一回事?”额娘的思绪有些飘渺,“是因为姐姐的一句话。”“那是姐姐刚认识龙公子的时候,我们还不清楚他的身份,姐姐向来爱交朋友,也从不管那么多,只觉得他乐善好施,才识渊博,武功也不错,也就多了些来往。虽然姐姐不懂琴棋书画,识见地却不比龙公子差多少,那天,他们像往常一样天南海北地聊天,不知为什么聊着聊着竟聊到姐姐未来的孩子身上……”“这种女子一听便会脸红的话,姐姐却从不在意,那时她兴致勃勃地说,如果将来她生了女儿的话,一定要嫁给康熙的四儿子。”我有些不可置信,“她真的说了那样的话?”额娘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姐姐总喜欢突然说出一些奇怪又惊世骇俗的话,开始时我们总是吓个半死,次数多了,也就只当是玩笑。可是显然龙公子不这么认为,当时姐姐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脸色变了变,立刻问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姐姐当时笑着反问‘跟康熙当亲家不是很威风?’”威风?我的嘴角抽了抽,眼皮不断乱跳,是挺威风的。“龙公子又问姐姐为什么要选第四个儿子,康熙的第二个儿子才是太子啊,姐姐吐了吐舌头回答说‘就不告诉你,反正我只选第四个儿子,其他的都不要!’当时我们也不清楚姐姐为什么一定要选四儿子,但对她的奇异思维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也不怎么在乎,可是……”“可是康熙却当真了!”我扶着头,一阵无语,搞了半天,那个让我头疼了那么久的婚约竟然是这么来的!就是因为程喏颜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有没有搞错?这个康熙未免也太痴情了吧。“那十三阿哥呢?”我边叹气边问,为什么在塞外康熙又会让我在四阿哥跟十三阿哥之间选一个?看来,肯定又是跟程喏颜有关。“十三阿哥?皇上跟你提到十三阿哥了?”额娘有点惊讶地看着我,跟着就叹了一声,“四阿哥性子冷淡你不喜欢,而十三阿哥又跟你交好,皇上肯退一步让你选择,看来是真的很疼你的。”我撇撇嘴没有回答,要是真疼我就不该逼我,最好是哪个都不用选。“那场谈话过后不久龙公子的身份就被姐姐知道了,姐姐虽然也有点惊讶和紧张,却不怎么害怕,仍然还是那么倔强,不肯回答那个问题,只是撅着嘴对他说,‘如果你真那么宝贝你四儿子,把你的十三儿子给我当女婿也勉勉强强。’其它的就什么也不肯说了。我们事后问过她,还是一样的守口如瓶,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你们后来也没有再问她?”“姐姐千奇百怪的话那么多,我跟瑞心根本就问不过来,加上当作是句玩笑话,早就抛到脑后了,要不是你小时候康熙了密旨订了你跟四阿哥的婚约,我也根本想不起来这些。”看着认真回答我的问题,却显然也对那个程喏颜无可奈何的额娘,我是真的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难怪康熙一直不肯让我知道原因,估计连他自己都明白因为程喏颜几乎是玩笑的一句话而订这门婚事有多么让人哭笑不得。******************************************************************静静地过了几个月足不出户的日子,整天除了照顾额娘陪陪偶尔来访的惜梦,就是坐在那里发呆。天气渐渐转冷,转眼间已是康熙三十九年的年末了,额娘的病已经完全好转,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我仍然叫她额娘,不单单是因为称呼问题更因为她对我的那份感情。我知道在她眼中我越来越像程喏颜了,她总会牵着我的手笑着说着当年的人,当年的事,每到那时她的眼里就会绽放出一种夺目的光彩,仿佛在回忆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老狐狸告诉我程喏颜死后额娘曾受过重伤,武功被废,病一直没有全好,这次听到大妈的死讯后悲伤过度才会旧病复发,所以一直以来我都不敢去碰触那些敏感的问题。这天清晨,北京城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我靠在窗口用手接住不断飘落的雪花,任其慢慢融化在掌心里,小白跑过来用头蹭了蹭我的腿,见我低头看它,臭屁地勾起了嘴角“汪汪”地叫了两声。两年多前,十阿哥跟十四阿哥将它送给我时,它还只是个不大点的小破狗,而现在却已经是几只小狗的爹了。细算起来,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那几位阿哥了,也不知他们现在在忙些什么,夺嫡么?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肩膀,招呼小蕊准备换衣服,这个雪的季节让我突然想起了八阿哥那个混蛋,这么久不见他那堆破事也该忙完了吧,我去拜访拜访他。八阿哥的府邸我从未去过,本来打算在他搬家时去“敲”他一顿的,却因为胤祺的关系待在家里当缩头乌龟,为这那个混蛋没少取笑我,而我虽然恨得牙痒痒的,却也拿他无可奈何,想起来就有气!门口的小厮见了我,并没有阻拦,反而还殷勤地问好,我有些纳闷,虽然知道那个混蛋喜欢装温儒雅、装平易近人,可也不能这样开着自己家大门什么人都放进来啊,咳,虽然我不是一般人。“惜敏姑娘,八爷去宫里了,还没有回来,您可以先去书房等他。”其中一名小厮屁颠屁颠地跟上来为我领路。咦,原来认识我啊,仔细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见过的?没印象啊。想了想,对哦,差点忘了,我是八阿哥的绯闻女友,这么出名,他们能不认识么?难怪刚才对我那么殷勤了!真好笑,他们难道不知道这里将要有一个女主人了么?进了书房,已有侍女将茶和水果放到桌上,随即跟小厮一起退了出去,我眯起眼睛扫视了一眼书房,似乎跟他在宫里的那个格局差不多,同样的地方仍旧摆着我最喜欢的软榻,我走过去,熟门熟路地从书柜上拿了一本书,蜷缩在榻上打发时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渐渐有些困倦,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时已是午,撑起身,一条毯子滑了来,我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书桌旁正提写字的人抬起头,“醒了?”声音里有一丝笑意。“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坐了起来,语气有一丝懊恼。每当我沉入梦乡时,我的警觉力总是自觉降到零,这次竟连他往我身上盖毯子都浑然不觉,真该死!“有一段时间了。”他放走到我身旁坐,“你额娘的病好了?”“嗯。”我漫不经心地应道,穿好鞋走到窗旁推开窗子,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雪已经停了,窗外是一片银光素裹的世界。“夏天的时候景色很美,可惜那时你没有来。”我皱了皱眉,回过头,他慵懒地靠在软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真是个喜欢嘲笑别人的混蛋!算起来这是自塞外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此刻的他看起来意气风发、神采奕奕,听说他额娘这次因祸得福,大病一场反而引起康熙的注意,前几天刚刚被册为良嫔,昨天又进为良妃,他等了那么多年,到底还是等到了。“看来我说的没错,皇阿玛对你确实是特别的。”靠在软榻上的混蛋随手拿起旁边为我准备的果盘里的葡萄送到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动作依旧优雅,“啧啧,抗旨这么大的一条罪压了来,你居然没有缺胳膊少腿,他还特意编了个理由为你收拾烂摊子”“怎么,你嫉妒啊?”我挑起嘴角横着眼看他,脸上是跟他一样的似笑非笑。“嫉妒?怎么会呢,我是在关心你。”八阿哥摊开双手,一副无辜的表情,我们都知道这个话题已经没有再进行去的必要了,像这样的试探几乎在我跟他的每次见面时都会发生,他越是好奇我跟康熙的关系,我越是不想让他知道,而且他也没有知道的必要。想了想,我走到他旁边坐,“那天在塞外,你找我有什么事?是方威的事?”“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八阿哥收起那副懒散的样子,眯起眼睛看着窗外,“那天我收到消息,冯瑞心失踪了,而派去监视她的人全死了,而且是一剑致命。”“一剑致命?”我有些不可置信,八阿哥的那些探子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按理说不应该这么不济事才对,就算是杀手组织里的顶级杀手,至少也会过个一两招,可是看样子他们连还手余地都没有,除非去的人是莫非大妈的武功已经高到需要冷风瑶亲自动手了么?“冯瑞心,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两年多前的那场假死局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无论是我还是九弟都没有发现其中的任何破绽,若不是当初出了意外方威救你心切,他们也不会露出马脚。你跟方威对峙后我立刻就调了另一拨人去监视她,她似乎知道我的动作,也默认了我的监视,从不做任何出格的事,就像平常的村妇一样。”八阿哥平淡地说着这些,仿佛丝毫不在意一样,可是他不自觉瞥起的眉头却出卖了他。在他而言,一件无法掌握的事总是很危险的,只要条件允许,对待这种危险,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它扼杀在萌芽中。显然,大妈跟我一样是他无法扼杀的危险。现在,那个危险已经消失了。“得到消息后,我很震惊,却也知道,那是他们给我的一个警告,本想着你或许会知道一些事情,谁知道你竟然也失踪了!”八阿哥苦笑道,“本来嘛,我也不怎么相信那个人会胆大到在那么多侍卫的守卫绑走你,可是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何况他的武功那么高。”说完就用谴责的眼神看着我,无声地指责我没事找事跑到荒郊野外害人担心。我的嘴角抽了抽,对他的这个眼神有点受不了,“那不好意思哦,害你误会了,白白担心了一场。”可是这不能怪我啊,我也不想的,谁让康熙没事刺激我害得我迷路呢,再加上我当时旧伤复发这一切也是情有可原的嘛。“然后呢?你额娘的病呢?”他不是因为这个理由才回宫的么?“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有皇阿玛撑腰么?”八阿哥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额娘确实是病了,只不过不像传说那么严重而已。”“是是是,谁不知道八阿哥是个大孝子!”我嘲讽道,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水果,明明是为我准备的,却都让这个混蛋吃了,过分!“听说,你最近跟四哥走得很近?”我伸向水果的手猛地停住了,以现在这种情况,我是不是该气愤地反问“你跟踪我”?还是冷冷地回道“你管得太宽了吧”?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他的眼睛漆黑而明亮,没有了以往的似笑非笑,甚至带着少有的认真,我当然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他知道了么?我跟四阿哥的婚约,他知道了多少?他跟四阿哥的关系这么快就已经水火不容了么?片刻,“你还叫他四哥?”平静地问他。他扬了扬眉眉,深深地看着我,我安静地与他对视默默地等着,他对我从来都是这样,要么不说,一旦说了,就一定是真话。半晌。“现在,他还不是我的敌人。”清冽的声音带着一贯拥有的温和,因为现在,他还没有成为你的威胁,或许应该说你还没有发觉到他的威胁。可惜,我在心中无声地叹息,现在不是,但总有一天会是,“我会嫁给他,但我不会让自己爱上他。”我会让自己在你们成为死敌前离开。因为,我不想成为你的敌人,如同你不想成为我的敌人一样。?没印象啊。想了想,对哦,差点忘了,我是八阿哥的绯闻女友,这么出名,他们能不认识么?难怪刚才对我那么殷勤了!真好笑,他们难道不知道这里将要有一个女主人了么?进了书房,已有侍女将茶和水果放到桌上,随即跟小厮一起退了出去,我眯起眼睛扫视了一眼书房,似乎跟他在宫里的那个格局差不多,同样的地方仍旧摆着我最喜欢的软榻,我走过去,熟门熟路地从书柜上拿了一本书,蜷缩在榻上打发时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渐渐有些困倦,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醒来时已是午,撑起身,一条毯子滑了来,我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书桌旁正提写字的人抬起头,“醒了?”声音里有一丝笑意。“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坐了起来,语气有一丝懊恼。每当我沉入梦乡时,我的警觉力总是自觉降到零,这次竟连他往我身上盖毯子都浑然不觉,真该死!“有一段时间了。”他放走到我身旁坐,“你额娘的病好了?”“嗯。”我漫不经心地应道,穿好鞋走到窗旁推开窗子,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雪已经停了,窗外是一片银光素裹的世界。“夏天的时候景色很美,可惜那时你没有来。”我皱了皱眉,回过头,他慵懒地靠在软榻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真是个喜欢嘲笑别人的混蛋!算起来这是自塞外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此刻的他看起来意气风发、神采奕奕,听说他额娘这次因祸得福,大病一场反而引起康熙的注意,前几天刚刚被册为良嫔,昨天又进为良妃,他等了那么多年,到底还是等到了。“看来我说的没错,皇阿玛对你确实是特别的。”靠在软榻上的混蛋随手拿起旁边为我准备的果盘里的葡萄送到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动作依旧优雅,“啧啧,抗旨这么大的一条罪压了来,你居然没有缺胳膊少腿,他还特意编了个理由为你收拾烂摊子”“怎么,你嫉妒啊?”我挑起嘴角横着眼看他,脸上是跟他一样的似笑非笑。“嫉妒?怎么会呢,我是在关心你。”八阿哥摊开双手,一副无辜的表情,我们都知道这个话题已经没有再进行去的必要了,像这样的试探几乎在我跟他的每次见面时都会发生,他越是好奇我跟康熙的关系,我越是不想让他知道,而且他也没有知道的必要。想了想,我走到他旁边坐,“那天在塞外,你找我有什么事?是方威的事?”“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八阿哥收起那副懒散的样子,眯起眼睛看着窗外,“那天我收到消息,冯瑞心失踪了,而派去监视她的人全死了,而且是一剑致命。”“一剑致命?”我有些不可置信,八阿哥的那些探子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按理说不应该这么不济事才对,就算是杀手组织里的顶级杀手,至少也会过个一两招,可是看样子他们连还手余地都没有,除非去的人是莫非大妈的武功已经高到需要冷风瑶亲自动手了么?“冯瑞心,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两年多前的那场假死局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无论是我还是九弟都没有发现其中的任何破绽,若不是当初出了意外方威救你心切,他们也不会露出马脚。你跟方威对峙后我立刻就调了另一拨人去监视她,她似乎知道我的动作,也默认了我的监视,从不做任何出格的事,就像平常的村妇一样。”八阿哥平淡地说着这些,仿佛丝毫不在意一样,可是他不自觉瞥起的眉头却出卖了他。在他而言,一件无法掌握的事总是很危险的,只要条件允许,对待这种危险,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它扼杀在萌芽中。显然,大妈跟我一样是他无法扼杀的危险。现在,那个危险已经消失了。“得到消息后,我很震惊,却也知道,那是他们给我的一个警告,本想着你或许会知道一些事情,谁知道你竟然也失踪了!”八阿哥苦笑道,“本来嘛,我也不怎么相信那个人会胆大到在那么多侍卫的守卫绑走你,可是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的,何况他的武功那么高。”说完就用谴责的眼神看着我,无声地指责我没事找事跑到荒郊野外害人担心。我的嘴角抽了抽,对他的这个眼神有点受不了,“那不好意思哦,害你误会了,白白担心了一场。”可是这不能怪我啊,我也不想的,谁让康熙没事刺激我害得我迷路呢,再加上我当时旧伤复发这一切也是情有可原的嘛。“然后呢?你额娘的病呢?”他不是因为这个理由才回宫的么?“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有皇阿玛撑腰么?”八阿哥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额娘确实是病了,只不过不像传说那么严重而已。”“是是是,谁不知道八阿哥是个大孝子!”我嘲讽道,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水果,明明是为我准备的,却都让这个混蛋吃了,过分!“听说,你最近跟四哥走得很近?”我伸向水果的手猛地停住了,以现在这种情况,我是不是该气愤地反问“你跟踪我”?还是冷冷地回道“你管得太宽了吧”?缓缓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他的眼睛漆黑而明亮,没有了以往的似笑非笑,甚至带着少有的认真,我当然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他知道了么?我跟四阿哥的婚约,他知道了多少?他跟四阿哥的关系这么快就已经水火不容了么?片刻,“你还叫他四哥?”平静地问他。他扬了扬眉眉,深深地看着我,我安静地与他对视默默地等着,他对我从来都是这样,要么不说,一旦说了,就一定是真话。半晌。“现在,他还不是我的敌人。”清冽的声音带着一贯拥有的温和,因为现在,他还没有成为你的威胁,或许应该说你还没有发觉到他的威胁。可惜,我在心中无声地叹息,现在不是,但总有一天会是,“我会嫁给他,但我不会让自己爱上他。”我会让自己在你们成为死敌前离开。因为,我不想成为你的敌人,如同你不想成为我的敌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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