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杨力勤含笑点头,对老伴道:“天这么冷,你先回去。到了丰南,我肯定第一个给你打电话。”
蔡妈妈还是不放心,絮絮叨叨地又交代道:“我说老杨,你以后可别像昨天那样喝得烂醉如泥了。你也不想想自己都快50岁的人了,肝脏也有毛病,到了那边可没人再给你煮醒酒汤了,万一有个……”
杨力勤的面色红晕,精神头亦很足,倒看不出有甚酒意。他略带欠意地对老伴道:“昨天情况不同,四大班子的领导都来给我饯行,大醉一场也在所难免。不过你放心,这一年在省党校学习,酒我能免则免,执行你的命令,坚决不多喝。”说着还向老伴敬了个行军礼,就像个老顽童似的展现出与以往不同的风趣一面,除了柳宁见怪不怪外,候大勇和赵诚看了后心中都暗自偷乐。
在他们心目中,杨力勤总是高高坐在主席台上一副忧国忧民的高官形象,此时亲眼见到他谈笑风声,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蔡妈妈也乐道:“你个老不修,当着这么多年轻人的面胡说八道些什么,也不怕让人笑话。”
杨力勤笑笑,站在车门口,朝老伴挥挥手,上车前又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南陵县城,清晨的雾霭让整个城市看上去都隐隐约约,心里不禁感慨万千。
奥迪车很平稳地通过高速路口的收费站,在江南高速路上飞速向前行驶着。两旁熟悉的景致扑面而来,又被远远甩在车后,杨力勤在大学时代曾当过一段时间文艺社的社长,很喜欢读郭沫若和泰戈尔的现代诗。
此情此景,让他不由得想起很久以前曾念过的一首诗:也许有一天会我荣归故里,也许有一天我会埋骨青山。但今天,我要离开我美丽的家乡,去一个陌生而熟悉的地方!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明天也将会更加美好!
打开车窗,冷风拂面让杨力勤的精神头为之一振,心中的点点感伤就如大海中地小火花,转瞬即被湮灭。
他转过头,对身边的柳宁道:“小柳,等车到了廖家弯后,你就下车回去吧,不要耽误了县里的工作。”
柳宁笑道:“没关系的杨叔,出来前我已经和国威县长他们都打了招呼,今天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将您亲自送到省城,不然蔡阿姨也不会放心的。”
杨力勤对柳宁表现出来的真诚心里很满意,也就不再推脱,缓声道:“你新官上任,这么年轻就成为县委书记,肯定会面临各种压力,一定要做好困难准备。”
柳宁点点头,道:“说真的,我也没想到市委会让我来主持县委工作,像国威县长和赵书记他们年龄和资历都比我要老。感觉就好像天上掉了块馅饼砸到自己头上一样,有些突兀,更有些惶恐,生怕做的不够好而愧对大家。”
杨力勤笑了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才二十九岁。算起来,你恐怕也是芜湘省近三十年来最年轻的主持县委工作的副书记。年纪是不大,但也要辩证地看待问题,正因为你年轻有朝气,工作能力亦很突出。组织上才会选择让你来挑起这副重担。”
顿了顿,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过了一会,方道:“小柳啊,只要你记住我送给你的那句话。我相信,你将来反而会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更容易做出成绩。”
柳宁被杨力勤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道:“杨叔,您放心好了。您送给我的那七个字,有所为,有所不为!在我看来,有所为就是:勤政为民,任劳任怨,脚踏实地做事。而有所不为就是:不以权谋私,不搞面子工程,不损害国家和老百姓切身的利益。我一条条都牢牢记在心里,这也是我日后的工作准则。”
杨力勤赞许道:“难得你年纪轻轻就有这份悟性。那我再给你说件事,近几年我们县里基层党组织的工作遭遇到许多困难,有句俗语叫做党也党不住,团也团不拢。这就很能说明农村基层党组织的现况,政治思想工作堪虞啊!我建议你回去后马上抓一个试点,认真剖析里面存在地种种问题,找出解决的办法,争取向全县、全市乃至全省推广,市委组织部的范明生部长曾多次讲过基层党组织思想教育工作的重要性和前瞻性,但我却一直没能解决好此事,只能将这副担子压在你身上咯。”
柳宁忙表态道:“杨叔,这事我一定会尽快去办,只是还需要您多多给予指导和支持。”
杨力勤笑道:“傻小子,我能支持你什么啊?我看这事你还得亲自联系范部长,他是老组工干部,经验丰富,点子也多。不过具体事情还得你自己拿定主意。”
车行驶了将近六个钟头,中途在一家饭店用过餐,到达丰南市已是下午两点多钟。杨力勤却并不急于去报到,他先是让司机老李将车直接开到了江城大学门口,他的大女儿杨冰就在这所高校任教。杨冰今年26岁,比莎莎要大年从国贸系毕业的,一直留校任教至今。
柳宁虽没见过杨冰本人,但曾看到过她和莎莎合影留念的照片。
照片里,两姐妹紧紧拥抱在一起,笑得很甜。杨冰的个子比莎莎稍矮一点,戴着眼镜,穿着一身职业套装。浑身散发出即成熟又知性的味道,比起年轻的莎莎、林雪等人,又是另外一种不同风格的美女。
来之前,杨力勤已给杨冰打过电话,在校门口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到自己女儿出来迎接,脸色就有些难看。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给她拨了过去,接通后也不知父女俩都说了些什么,杨力勤的情绪很是激动,电话被挂断后还在发愣,想了许久,才有些落寞地对司机道:“走吧小李,去省党校!”竟是连女儿的面都不想见了。
可想而知,他们父女俩的关系并不十分融洽,似乎有什么矛盾一直没有得到解决。
柳宁突然想起莎莎曾跟自己说过关于她姐姐的一件事,杨冰由于身体发育较早,思想上显得很成熟。在上高中的时候就跟周边的同学格格不入,久而久之养成了独来独往的孤僻性格。
高二那年,杨冰的班上新分配来一名英语老师,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这名老师很健谈,而且性格也十分开朗,很快他就注意到班上有一位叫杨冰的女同学几乎不跟任何人主动交流,她的学习成绩十分拔尖,同学们却都对她敬而远之。
从别的老师那了解到一些情况后,这名男老师对杨冰产生了莫大的兴趣,就试着主动跟她交谈,吃了数次闭门羹也不以为意,耐心地做她的思想工作。
杨冰从这名老师那里感受到了以往从未有过的关怀和信任,渐渐地,放开了心防,一有空就跟他谈自己的人生理想,诉说着心中的苦闷。
最终,他们彼此吸引而相爱了,是那种柏拉图式的精神爱恋。可这种师生间的感情注定是无法长久的,就像有人曾说过,初恋是美好的,但往往只开花不结果。
结局自然很凄惨,那名老师被调离了,而杨冰也让杨力勤在家里关了数天的禁闭,直到高考结束。
可能是自那以后,父女俩的关系就一直很紧张……
哎,真是头痛!柳宁轻轻叹了口气,若是被杨力勤知道他最乖、最疼爱的小女儿莎莎不仅步了姐姐的后尘,而且还胆大妄为地未婚先孕,怀了自己的宝宝,恐怕会气得拿刀砍了自己。
车刚行驶到人民路上,柳宁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却是莎莎打来的,不由一怔,按时差计算,美国那边现在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她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也顾不得杨力勤就在身边,急切道:沙子出什么事了吗?”
莎莎笑道:“没有啊。柳大哥,人家就是想你睡不着嘛!嘻嘻。”
柳宁就有些郁闷,姑奶奶,你想我也得分个时间好不好,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但又有些心疼莎莎一个人在那边过的好不好,想说些关心之语,只是有些话不好马上说出口,只能轻笑道:“你看这样好吗。我现在有点忙,等过半个钟头给你打过来?”
正准备挂电话,莎莎却抢先道:“等等,先不要挂,我是有事要跟你说啦。喂柳大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这句话声音颇大,杨力勤就看了柳宁一眼,没有说话。
柳宁吓了一跳,嗯了一声,有些哭笑不得。
莎莎就道:“是这样的啦,人家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可突然接到我姐姐打来的电话……”
原来杨冰和父亲闹僵后,心情显得很是低落,对自己的行为也颇为后悔,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给远在异国的妹妹打电话诉说心中的苦闷和烦恼。
蔡莎这才知道父亲刚去学校看姐姐,但遗憾地并没有见成面。小丫头心里也很着急,安慰了姐姐几句,就赶紧给柳大少打电话,想要他帮自己出出主意,该怎么让父亲和姐姐和好如初。
“是蔡莎打给你的?”莎莎说到后来,声音竟是越来越大,车里的空间毕竟有限,杨力勤很容易就能听出自己女儿的声音,有些奇怪地问柳宁道。
柳宁额头顿时冒出一层冷汗,但此时想瞒也瞒不住,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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