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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他的气息太重,她有些窒息了。

推着他的身子,迅速的逃出去,再回头时,宁思远己经在整理他车子的备箱了。

“走吧,今天要买的东西可能会很多,饿了的话,车里有点心,累的话,就和我说一声,回车里坐一会,不只是花园,屋子里,阳台上和卧室里也要准备一些,呵,可以吗?”

她能说不可以吗?一个不字出来,他怕是,又要化身为林哥哥了。

一个兴致勃勃,一个有苦难言,两人走进鲜花市场的正厅,里面正是一派热闹的场面,雅灵的那些小烦恼在见到那些盛开的花朵之后全都烟消云散了,恨不得连宁思远都甩掉,几步跳到花海里。

宁思远也不打扰她,就跟在她的身后,她喜欢的,他就默默定下来,派人搬过去,她多留意几眼的,他仍就定下来,派人搬过去,她转身兴冲冲的向她提起的,但在这里没有找到的,他就记在心里,心想晚上回去后,再派人出去寻一寻,一路走来,她的手中还是空空,他的车旁却己经堆满了今天买下来的盆花。

走了那么久,又加上大厅里温度都很高,雅灵就有些头晕了,想找个地方歇一下,又怕宁思远会多想,反而更麻烦,于是借口去卫生间,想用冷水冲冲面。

结果,进去了老半天,宁思远也没有见她出来,心里有些焦急,于是也来到女卫生间门外。

里面进进出出不少的人,都对她投以疑惑的目光,就是不见雅灵出来,忽然听到里面一个女人小小的惊呼了一下,他神情一变,连起码的礼貌和避让都顾不得了,一把推开卫生间的门,整个人就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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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茹小姐的解决问题就在后面不远处,至于有亲提问说为什么苏维先生要改名改身份,这个问题的答案也会在下一章或是两章内解答完毕,亲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些细节呢,比如说,雅灵的屡次相亲不成功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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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思远的闯入,马上引来一片的惊叫声,但他的注意力却只放在单手扶着洗手台边,身子瘫坐在地上,脸上苍白,双眼紧闭,仿若昏过去一般的雅灵。

挥开她周围围观的人,低吼:“让开一些,她需要新鲜空气。”

周围人全部都让开以后,他又把她的手从台上拿下来放到自己怀里,身子靠到她身后,另一手,则掏出手帕沾了水,轻轻在她额上点着,从头至尾,他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仿若怀中的是他最至贵的珍宝一般。

“雅灵,醒醒,雅灵……”

宁思远原本急做一团的心因为她轻轻抖动的睫毛而放松了一些,但他一定没有注意到自己微微发抖的声音和眼里慌乱的神色!也对,那样的紧张之中,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自己如何。

他是走火入魔了吧,不然,这样一个平凡到宛若尘土的女人,怎就在他心里掘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渊,他向左是它,向右还是它,前是它,后不是它,逃不掉,逃不掉,睁眼闭眼,都无济于事,她……害惨了他。

把她眼睛上的眼镜拿下,放到一边,又开始湿她的眼皮,摸到她的额头上,满满都是汗,心就彻底放上来了,这厅里的温度极高,是为了方便花期延长,很多人初进来时都会感觉到不舒服,她大概也是这个症状。

手指勾住手帕的一面才放在她的眼皮上,这样的举动,能把力度控制的刚刚好,但也很轻巧的就感觉到了他手指肚下滴溜转动的眼球,她啊,早己经醒了吧。

说不出该是喜还是怒,宁思远只是拿开手帕,不言不语的保持着两人相拥的动作,直到怀里的雅灵再也无法忍耐下去,抖抖睫毛,‘苏醒’过来。

“恩?怎么了?”

她状似惊讶的问,同时双手就开始撑着他的腿弯要站起来,只是晕眩的头脑还没有清醒,下一秒,几乎是仰摔到他怀里,倒有些投怀送抱的感觉了。

她听到他的笑声,那种,她形容不出的感觉,很低,却是很纵容的样子,他的不言不语,袖手旁观让她有些窝火,明知她会出丑,却还是任她胡为。

唉~~明明是她自己的不量力,倒是有些不讲理的要把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

难道,她早己经忘记了,两人只是第一次见面?疏不知,这般的心理,早己经有些熟念的诡异。

“放开我。”她倒打一耙,明明摔着起不了身的是她,她却偏要让众人理解为是他在固意丢她的丑。

宁思远笑够了,就径直站起身,当然,也随手捞起了还在别扭的雅灵:“借过。”

又恢复到绅士的笑,迷倒了一批花痴的女性,他却不甚在意,大步走出卫生间。

要谈情说爱,要陪养小情趣,卫生间可不是个好场所,他要谨慎的选择一下。

“抱够了吗?放我下来啊!”雅灵扭着身子,看到卫生间门口还有不少的人在望,用手捂住眼睛,低声抱怨:“丢死人了!”

宁思远白日梦做的太远,早就忘记了怀里的雅灵还像一只邻家的猫,和他有着不远不近的一段安全距离,她这一叫,才记起来他要走的路还有很长,不能心急,不能心急,切记!

笑着把她放到地面,双手护在她身边,看她抚着额头歪歪扭扭的假装清醒的样子,着实觉得可爱。

“笑什么笑啊?”雅灵转过身,暗自嘟喃,却还是有些头晕目眩的厉害,身上的汗一层一层的把衣服都要湿透了,如果就这样出去,明天八成要烧成六亲不认的……

都是这个男人害的!

雅灵回头狠剜了他一眼,他则回以一个迷人的笑容,雅灵于是……更晕了。

“今天就这样吧,以后还有机会,先到车里去坐一会,这里和外面的温度差很大,很容易感冒。”

宁思远瞄到她的后背,那一片被汗水浸湿的衣料紧紧贴在身上,曲线尽现,不知要便宜了这里多少的男人。

其实,事实是……

某个护短的男人,心里打起了小算盘,自己领地内的东西被人窥探了一般,男人很不舒服。

“这就回去?”雅灵还有些不舍得呢,那么多的地方没有转到,这是什么地方她又不太清楚,下次自己来的话,不知要跑多少的冤枉路,而这个男人,她们怕是今天以后就会再相见了,想想,有些遗憾呢。

“看看时间,也要到关店的时候了,明天再过来,怎么样?”

“明天?”雅灵一副看火星人的表情,心想:如果有明天,她今天还会这么不舍得?

宁思远看她的表情,暗自沉呤了一会,道:“真的这么喜欢?”

雅灵这回诚实的点点头,极留恋的看看这布满眼界的花朵,如果可以,在这里呆上一辈子,该是多幸福的一件事情。

“如果说,有一个比这个更大,品种更全的鲜花基地正需要人手,你会过来帮忙吗?”

“唉?真的?当然。”雅灵跃跃欲试。

“就这么定了,不可以反悔的。”宁思远微微低头看她,那神情满满的满足和宠爱,雅灵则微仰着头看他,那眼里,他占着满满的地方,挤的放不下其它任何一个人,于是,他又笑了,第N+1次的笑了,笑的极舒心,笑的雅灵都有些莫名的幸福。

“什么定下来了?”回去的路上,雅灵一直追问这个问题,宁思远载着一车的花和手边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雅灵裹着夕阳开在回去的路上,口袋里的手机震个不停,他的注意力第一次从工作上分了心,耳边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悦耳的让他想要一直听下去呢。

“究竟是什么定来来了?那个基地在哪?哪里啊?你在骗我吧?一定是的!我要回店里的,店里很忙,是你把我骗到这里的!我很忙!很忙!”

“是,你很忙。”宁思远笑着答,车子依旧开的飞快。

垂着头走路,不抬头,就是不抬头。

星星一定还在,月亮也还是好好的,当然,身边那个男人更不会凭空消失。

骗子!骗子!骗子!一个……温柔的让她屡次晕菜的骗子!

“点心。”

耳边的声音刚刚响起,一个盒子就送到了雅灵的面前,盒子很漂亮,用彩色小碎花的绒布包住,最后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谢谢,我不要。”

说完,仍就闷头走路,脚下的路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一般,她想尽了方法想要摆脱他,却总也走不到家门口。

“晚饭的时候,明明吃了很多,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不要说了!”雅灵又怒又恼的抬起头,这男人竟还是一脸风清云淡的笑脸,他忘记他那时做了一件多么……让人恼怒的事情吗?竟然还敢提晚饭的时候!

握着拳头到眼前挥了挥:“你不要再跟着我!”

“我要看着你安全,不然,我不会离开。”

“我很安全,这条路我走了不下千百次了,才不用你来送呢!”

“事情都会有意外,你永远无法预料。”

“……就是不许跟着我!”

“恕难从命。”

“我揍你哦!”

挥挥拳头,脸上一副强挤出来的威胁表情:“走不走?”

唉~~~

男人看着她,忽然极轻的叹了一口气,提步走近一步。

雅灵随之急退一步,几乎要靠到墙边,气势弱了,说话结巴了:“你,你干嘛?”

抬起手,手掌压到她后面的墙壁上,把她罩到他的气息范围之内,头突然下俯,雅灵一个大惊,忙闭上双眼,脸庞侧躲过去,连原本的拳头都用于自卫的护在脸上,两只手张的大大的,十指把脸护的紧紧的。

心跳的突突,脸上红的不像话,男人气息像是一道药引勾起了她刚刚才压下的燥动和不安,她不禁咬着嘴唇暗自让自己迅速清醒。

“左面,还是右面?“

预想中的情景并没有发生,男人温柔低沉的声音却像是流水缓缓从她的耳边流进去,一路击败所有的阻碍,直撞到心底的最深处,不禁轻轻一颤,手己经本能的推了出去。

男人被她推开一步,她趁机跳出身,一面平整着情绪,一面飞速的反问来掩饰自己的慌张:“什么左面右面的?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无论左面还是右面,只要你想要出气,就随便你选择,这样好吗?”

雅灵惊讶的抬起头,男人把脸颊左右转了转,向她眨眨眼,她一慌,着实对这男人没有了办法。

“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都说了……我们不可能,为什么还要……缠着我?”

不知为什么,这句话说的极不连贯。明明在饭桌上就说过了相同的话,可是此时此刻……

兴许是那月光太美,兴许是天上的星还蒙在几片云朵之后,兴是这夜色里,理智容易被情感所支配,兴是,那一种叫做寂寞的东西又开始出来活动,这明明理直气壮应该喊出来的话,到了嘴边,偏就打了个弯,又转了个圈,削了气势,少了宏亮,喊出来后,倒像是一种自言自语,自我问话了一般。

男人背对着月光的面看不清表情,这更加让她无所适从,喊过了话也不见有人回答,她有些气堵。

后退了一步,找到机会,一鼓作气的向那块缺口冲过去……

“唉呀~~~~”

讨厌!讨厌!疼!疼!疼~~~~~

雅灵捂着鼻子蹲下来,疼的都不知该如何表达,脑中一片白一片黑的,偏就是掉不出半个泪珠。

“把手松开,让我看看。”

不松!不松!

雅灵扭开他的手,张着嘴哈着气,鼻子瞬间红的有些发亮,无处发泄心里复杂的情绪,她再一次怒瞪向男人,喃喃了半天,吼出一句:“做什么还不还我眼镜?”

骗子加小偷,偷了她的眼镜却不还,说什么怕她跌倒遇到坏人,从吃过晚饭后就从巷子口一直跟到这里,赶不走,骂不跑,脸皮厚的堪比城墙。

哦,还忘了一件事。

那顿晚饭也是他的罪行之一,她有说要去吗?凭什么别人的车都可以拐弯,下道,他的车就要一路直行,错过了去她店里的岔路口,又超过通向她家里那路的下道口,一直奔到一家餐厅才停下来,还笑意盈盈的替她拉开车门,说什么吃了晚饭再回去吧。

她说不要吃,他就马上一副被爱人抛弃的忧伤模样,扬声的说着一堆让人误会的暖昧话语,害的她身边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还纷纷把矛头都指向了她,什么始乱终弃,什么喜新厌旧,什么……水什么性扬什么花的,她缩的不能再缩,还错把拉着她进餐厅避难的他当作了是恩人,早就忘了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吃饭就吃饭,免费的东西不吃是傻瓜!

只是,吃个饭而己,用不用弄出那么多的门道?

饭前,清汤一碗,说是方便使食物能顺利下咽,有益于胃肠对食物的消化和吸收。

正餐上来了,也要分别的按照顺序来吃,先是蔬菜,再是饭,最后才能是少少的肉,里面的道理自然又是说到她只能点头称是。

餐后,是水果和汤,因为进餐前食用的话会胀气,引起胃部不适……

她像个幼稚园的孩子,被他一步一步的纠正,好不容易吃完了整顿饭,正是酒足饭饱之际,两人间却出了大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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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人的防备和警觉心都会降到最低,雅灵正是这样的典型,而且,不只是防备心,连表情和神态都会放松不少,完全是忽略了餐桌那面还有一个温柔的宁先生正一眼不眨的盯住她的一举一动。

眼皮有些打架,都怪这餐厅里的气氛太好,舒缓的音乐是最好的催眠曲,特别是在人的安逸细胞活悦的时候,这曲子简直如同妈妈的手,轻轻的抚过雅灵的身TI,慢慢的随着时间一起覆住她的整个全部意识,她单手撑着下巴,勉强又喝了一口据说能养胃的那个汤后,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雅灵?雅灵?”

这么轻柔的声音,哪怕是打扰了她的睡眠,她都没有办法动怒,半梦半醒间,思维迟钝的可以,她很努力的想认出这说话的是谁?为何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向他投降,愿向他俯首称臣?

“雅灵,不要睡,会着凉的。”

那人这样对她说,却不忍心叫醒她,似乎她这样安心睡去的样子很珍贵一般。

她的手开始打晃,渐渐的撑不住她的小脑袋,忽然手一错,头失去了支撑,就这么歪歪的向侧面倒下去,心中一惊,梦里也燃起了危机感,还未真的撞到哪里,就己经扁起嘴,预料到自己恐怕又要伤到了,只是形动比意识慢了很多,竟无法自救呢。

然后,一个暖暖软软的东西就接住了她,像是被绵花絮满的枕头,还是暖烘烘的那种,她用脸颊磨梭了两下,就不再动了,心里隐约感到有些怪异,却没有心思计较太多。

饭后小睡,是一件多么令人惬意的事情啊……

梦里的世界五采斑斓,她的梦一向单调,不是黑就是白,不是沥沥的雨,就是空落落的天,何时像这次这般丰富多彩,流连不己?

她梦了自己飘到了半空,从上向下俯视,在她下面,隐约有一幢房子,她看不清它的具体形状,却能看到那门前站着一个男人,他在向她招手,他说:“雅灵,下来,不要飞到那么危险的地方。”

他在担心她,这个认识让她无端由的感觉到幸福,转而向下,慢慢飞到他的头顶。

他仰头看她,神情里有焦急有惶恐,还有幸福,她有些迷惑,问他:“你为什么要我回来?”

他伸长手臂,想拉住她,她又有些怕,退后了一些,再次问:“你为什么叫我回来?”

“你要到回到我的身边来,这里才是你的栖身之所。”这样说着的男人,声音是如水般的温柔。

她有些醉了,又下落下些,视线扫过面前的景致,忽然一阵悲伤涌来:“不,我该怎么办,我不能回来,这里不是我的家,我没有家,我只能一直飞。”说着,就用双手捂着自己的双眼,声音惶恐起来:“我为什么没有家,为什么没有?好累的,上面很冷,空气很少,我的衣服挡不住寒流,我也想有个家,我也想回去。”

男人听这话,神情就悲伤起来,他缓慢的看过他们周围的一草一木,眼里的色彩一点点的褪去,褪成灰,褪成白,褪成同她一样的瞳色,他回头看她,微微张开双臂:“到这里来,我来做你的家,它们都不要了,只有我,好吗?”

“只有你?”她歪头,半懂的孩子一样,怯怯的扫过那漂亮的房子,和院里所有的一切,不确定的问:“它们,很漂亮,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我,你会后悔的。”

他是真的伤心了,眼泪像钻石一样从闪在眼眸里,他的双臂慢慢放下,放下……她看到这里,心也再次凉了下来,突然,眼前抖落几片白羽,他身后洁白的翅膀嗖的一声打开,她惊呆了,愣愣的停在半空,一直到他飞到她面前,带着让她安心的气息,张开双臂把她护在怀里,她才从惊愣中缓和过来。

“如果你感觉到恐惧,那么,我到上面来陪你。”他雪白的双翅把慢慢收拢,把两人都包裹住,他在她耳边说:“家,很简单的,有你,有我,家就有了。”

她的泪因男人的话就这么掉了下来,擦不干一般,明明是幸福,却仍抑制不住的想要哭泣,究竟是积压了多久?还是跨过了多少的山,越过了多少的艰难险阻才得到他这样的一句话?她不清楚,她什么都不清楚,她只是哭,哭的狠狈,哭的一塌糊涂,哭的弄脏了宁思远的外套……

宁思远……的外套?不是双翅?!

她一时间的清醒,头从男人的外套里挣了出来,入眼便是他满满收敛不住的心疼,她一征,几乎就要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差距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这样问,头却向四处瞧着:“家?没有了?这里……是哪里?”

男人眼色又是一动,横过手臂又把她捞到怀里,她呆呆的无法回神,梦里那个温暖的怀抱与此时的为何如此的相象?

“不管你梦到什么?都不算数,都不是真的,只有我是真的,听到了吗?你就在我怀里,感觉到了吗?不要哭,不要再哭了,它们流的太多了,乖,忘记,忘记它们……”

她鼻尖有些痒,眼里有些胀,却还是无法回神:“家呢?你…..他……我的家呢?”

她问的茫然,他把她拉到面前,捧着她的脸,上面的泪痕还很清楚,只是眼神还有些焕散,心里一动,双唇就像是没有了控制,只凭着自己的感觉印上了那两片思念己久的地方,她木然的没有反应,他急急的求索着,直到感觉她开始挣扎,才放开她不住的在她耳边说:“我来,就是为了给你一个家,有你,有我,我们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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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家?”

她喃喃的问,男人把她往怀里按的更深,点着头,又怕她感觉不到,就凑到她的耳边不停的说:“是的,我们的,你和我,不会再变了……”

她因为这话,安静了片时,他怀抱着她,两人的心跳都彼此传递着,他忽然,就安心下来,找了那么久,原来,寻的,就是这么温暖的一时。

两人相拥的姿势持续了半晌,忽然……

雅灵一声怪叫,双手乱挥着打向宁思远,嘴里还呜啦呜啦的怪叫着:“你这个色坯子,你占我的便宜,披着羊皮的狼!大混蛋!滚开!别碰我!”

宁思远哪里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心里憾然之外,却是想着如何能把雅灵哄弄好了。

雅灵挥着手,把头从他的怀里挣出来,这回是真的清醒了,两眼里的迷茫全部换成了愤怒,双拳打在他身上的力度也不小,有几次,就擦着他的脸边过去,乎乎生风!

“雅灵,我做了什么?你总要给我个理由才好吧。”

轻易的躲过她的拳头,却又怕一时闪失让她伤到自己,只好做着天然的屏障,一面承担着她的拳头,一面还想安抚下她的情绪,明明刚在他怀里还那么乖的,怎么就突然发了彪?

“你还敢要理由?你刚刚做了什么你不记得了?”她双眼瞪的老大,看到他一脸无辜表情后更是怒不可遏的想要打翻他完美的鼻梁。

果然日记里说的没有错,温柔的男人都是最危险的家伙,先用温柔剥掉你的防护罩之后,就会露出本来面目,她怎么就相信了他?还会一时大意上了他的当?

“我真的不知道哪里做错了……雅灵,小心伤到自己。”

又在装!又在装!这一招骗过多少的女孩子了?

雅灵躲过他抓过过来的手,还未大吼,脸就先红了:“你,你做过的事情,竟然还要装傻?你这人,真是太差劲了!”

雅灵扭身要开门,被宁思远制住,雅灵扭着胳膊拼命想甩脱他,又听他说:“是我的错,无论什么,是我的错,我承认,我道歉,我错的罪无可恕,我错的天理难容,我错的理当应罚,好了吗?不要再闹了,手不疼吗?”

疼也不用他管!

说了那么多,他就是不知道他错在哪了,也是,让一个狼承认他吃肉是错误,那简直就天下最可笑的事情,他本性就是如此,她还要他承认什么错误?从他今天见面殷勤示好开始,她就开有警觉心的,明明就是陌生人,他却是一脸的深情,好像她们己经老夫老妻了一样,饭后又把她拐到这拐到那,一直拖到天黑人稀,她又泛起模糊时,才挥去伪装下了手……

可恶!可恶!可恶!

他骗她没关系,但他为什么,可恶到要夺走她的初吻?

看他一脸迷茫的样子,根本就是觉得这个不算什么,他是笃定她像其它的女孩子,对于这个不甚在意?他错了,她一直,都只想把它留给未来的老公,就算她的行情不好,她也有要珍惜的东西吧,这样妄自评断它人的想法,而径自行动的他,真是自私的可耻!

“不要你管,让我下车,我要回家!”

“雅灵!”他声音提高了一个分贝,喊完又马上后悔,只能继续困着她,脑中迅速寻找着自己方才做过的一切,在掠过接吻这个细节时,他并未在意,又不是第一次,老夫老妻了,这样的事情,不说是熟悉,也不该引起她的激烈反应,那么,是自己的哪句话吗?

百思不得其解,雅灵这边又不愿意安稳下来,他们的车子本就是停在了路边,因为是回去的路上,雅灵睡到一半突然哭了起来他临时停的车,所以雅灵如果一时情急跑下了车,会很危险,他只能坏人做到底,把车门的锁都落下,一边又紧抱着雅灵不停的承认错误。

他何曾做过这样的事,过的去他,不说是高高在上,也些许有些被众人宠坏了,道歉这回事,从来都是一个态度,一个眼神,或淡淡的两三个字,就足以让对方感动到泪流满面,哪里有这种如雅灵一般的艰难状况待他解决?

他的好话说尽,雅灵也不肯安歇,最后被雅灵一拳打到了脖颈处,脸色一变,他才松开手,捂着唇压抑的咳了起来。

雅灵本想逃掉,但看他这个样子,就犹豫起来,半晌,不甘不愿的问:“喂,你没事吧?”

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手捂在唇上也许久没有放开。

雅灵看着他此时的模样,突然有些后怕,他该不会松手,吐出一口血吧?不由的结巴起来:“喂!你,你不要吓我!我可,可没有用力的,你装样,装样子也没有用!”

色厉内荏的小模样让宁思远想笑,但那股咳意还没有过去,为了不吓到她,只能保持沉默。

“喂!你,你,你别吓我,我没有用力的,我就是,就是吓吓你啊,是你自己不躲开的,我没想真的打到你啊,你怎么,样,我打电话叫医生,我现在就打。”

听出来她是被吓到了,他不忍心,硬是咽下那股咳意,松开手,唇角抿起一个玩趣的笑容:“不生气了?”

“你!”雅灵因他一脸无事的样子征住,几秒钟后,眼里的怒火更盛了,淡淡的委屈加上刚刚的恼火一股脑的都冲上来,雅灵一甩头,转身就要开车门下车。

“咳咳~~~~”

他一急,又开始咳起来,雅灵却不再信他,扭开车门就下了车:“咳你的吧,我才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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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小家伙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可是他,究竟是哪里招惹到她了呢?就算是行刑,也要事先定个罪条下来才对啊。

不放心她一个人下车,偏自己要行动的时候,又咳的厉害,只能看着她一步步的离开,而无它法。

她当然不知道,他的身体,也是在一点点的恢复之中,一年的时间,他从昏睡,到清醒,再到坚持着自己坐起身,最后是能够扔掉助行器自己行走,其间,花去了他大半年的时间,他也想早些来看她,只是怕她被自己的样子吓到,只能一拖再拖,努力的坚持着复健,希望能够快一点的以健康人的身份站到她面前。

思念的重了,就托应珣,也就是当初的应医生,把她的近况一点点的念给他听,听的多了,两人的距离就慢慢的拉近了,即使这么久未见,也未曾错过一分她生活的锁碎细节,当然,也时不时的派人去搞一些小小麻烦在里面,不小心就破坏了某人屡次的相亲约会。

终于能够自己行走的那一天,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订了机票,应珣当然不同意,冷着脸说医院的大门随时向他敞开。

他走的一无反顾,药也是吃的极其夸张,生怕会在她面前露出一丝的异常,这一切,当然都只是为了她,为了她能重新回到他身边。

咳的突然厉害起来,大概是雅灵那一拳头赶巧打在了某个敏,感点上,身上没有带药,不知这一咳起要多久才能平息下去。

心里焦急着雅灵,身子却偏偏不听他的意志,焦燥难耐的时候,车门轻轻的又被拉开了一条极小的缝隙,他余光看到了,身体万分不舒服之中,竟可以在嘴角悄悄抿起了一个笑。

那缝隙只有食指粗细,那人打开门的动作也是极轻,轻到要不是他一直焦急留意着她的行动,是万万不会听见的。

门打开后,就没有什么声音了,似乎她在观察着什么,又好似在评估着什么,他眼尾微弯,喉咙吞咽了几下,咳意渐消,表面却更加大声的咳起来,几乎让人以为他要咳出肺来一般。

声音刚过,他果然看到那门缝边有小小的阴影接近,先是极缓慢的向这边移动,再是慢慢的蹲下,身子低到只有车门的一半位置,同时,上身倾过来,却没有整个靠近车门,只把耳朵的部分凑过来,空隙太小,她的耳朵几乎要塞到车内,但倔强的不肯看他一眼。

于是,他又笑了。

他的确时时带笑,但这样舒心的笑,却是今天才见多起来的。

这小东西,对她只能用苦肉计呢。

无柰的想着,咳的更加卖力,一直咳到自己都有些要误以为真,胸口也真的有些发闷,才偷瞄到那门边空隙处的耳朵换成了眨巴眨巴的小眼睛,他一喜,手捂着唇边,一边装咳,一边掩饰着那笑意,身子却伏到方向盘上,身子微微弯曲,好似,己经有气无力的一般。

还要多久?十个数?五个数?他暗暗猜着,心里数算着数字。

门缝慢慢变的大了一些,有路边的灯光照射进来,余光中,他垂下的发丝有了金灿灿的边缘,发丝间隙中看到她的脸上有着犹豫不决的表情,仍旧是心软的毛病,如何改,她也改不掉。

继续咳,咳到她的手也伸了进来,脸上的神色有些慌张了,还是不肯罢休,有些豁出去的感觉,连身体都不要了。

“你……又在骗人是吧?”

她还有些怀疑,身子始终不肯钻进门内,只是趴伏在方向盘上的男人看起来情况很坏,她想走走不了,想进又无法进,矛矛盾盾的,倒是觉得男人的咳嗽声越来越大了。

终究是自己的错,而且,虽然不想承认,她的内心最深处,仍是有一丝莫名的心疼的,这男人…….真是让她整颗心都乱掉了。

手指握在门边上,迟疑了许久,才一把拉开车门,半个身子探进去:“喂,你怎么样?用不用我去叫人?”抬头,四顾望了一遍,有些抱怨:“你停的地方是哪里啊?连个住家都没有的,怎么办?我打电话叫救护车来好不好?你等一等。”

半俯的姿势不方便接电话,她只能坐到车座上,从口袋里掏出电话要按号码,突然,一条胳膊横过来,她尚未弄懂发生了什么事情,身边的车门己经被关上了,她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景色开始快速的后退,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然后就是愤愤的把目光转向再一次欺骗她的宁思远,眼里怒火越聚越多,几乎就要将她整个人爆掉了,她呼呼的喘着气,视线似乎要将他整个燃掉!

“你!”这个大骗子!

她本想这么吼的,可是男人的脸色确实不好看,一手迅速捂住嘴巴的动作也是她吞掉下面的话的原因之一,男人抱歉的回过头,似乎要笑,但笑的有些逞强:“送你回去以后,我会回去吃药的,不用担心。”

“谁在担心你了!自恋狂!”

环着双臂,冷哼一声,头扭向车窗外,却不再继续嚷着要下车了。

再然后,就是到了她家门前的那条巷子,她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声再见,就提步向前走,未曾想,只走了几步,后面就有人跟上来,二话不说,先摘了她的眼镜,她眼前有些模糊,跳着脚要夺自己的眼镜,他就开始大言不惭的说什么送她回家,保护她安全……

看,她并没有冤枉他,一切罪魁祸手就是他,就是这个外表善良的像个大白免,内心狡诈的是只老狐狸的臭男人!

雅灵捂着自己红肿的鼻头,一脸的控诉,刚刚她想要跑掉的时候,因为没有了眼镜,误把墙和他之间的空间看的过于宽敞了,于是,就这么华丽丽的撞了墙。

且是在他的面前直直的奔着去撞墙,这脸,丢到火星了!

“雅灵,先别闹,让我看看。”他两手控制住她的两颊,不让她再有地方藏起来。

雅灵还是不让他瞧,他心急她的伤势,眉一敛,反倒是有了一些动怒:“乖一点,受了伤,还乱动什么!”

不自觉的,就把过去熟悉的语气用了出来,长辈一般,威严中夹杂着关心,有些让人不能抗拒的魔力。

雅灵捂着自己的鼻子,本还在躲着,听到他这话,就是一愣。

半晌,反应了过来,眼里却满是对自己竟会这般听话的疑惑,他看着好气又好笑,但好算在她呆愣这段时间,己经检察好了她的鼻子,只是有些红肿,大概是刚刚跑的有些急了,力道大了一些,并不碍事,自然消肿就好了。

他松了一口气,轻拍着她的额头让她回神,语气说不清是揶谕还是责备:“这回,鼻子挺了不少,开心了?”

雅灵定定的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怪物一般。

这样亲呢的语气,他为什么说的这么自然?

如果不是他花丛中飞了太久,道行太深,那么一定就是他这人的神经有问题。

雅灵不自然的后退,想要离他远一些,可宁思远哪里会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他只是觉得自己那熟悉的话语一出来,人就像是穿过了时空,一脚踏在了曾经的感情之上,越发的难以抑制,完全忘记了面前的雅灵此时干净的像一张画布,他要细细的去描绘,不能一桶颜料都倒上去,那样,只会吓到她。

“以后不要再花那么多的心思在这些上面,我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些,乖乖的把你自己照顾好,让我放心就好了。”

雅灵神色古怪的看着他径自的在那自言自语,心里己经有些发慌了。

“也说过多少次不要这么毛燥了,从来都是左耳进右耳出,要让我时时的把你带在身边吗?我是肯,你肯吗?家里的药备了那么多种,哪一种你没有用过?我己经为了你自学成医了,下一步,是逼我去动手术刀是吧?”

雅灵眼里的恐惧渐渐冒出来,面前的宁思远半搂着她,嘴里不断的涌出她听不懂的话语,他面上的表情,有回忆,有无柰,有心疼,还有幸福,逼真的一点都不像是演戏。

她就像恐怖片里那个注定要被绞碎的变态杀手的倾述对象,一句话也听不懂,偏,又逃不掉。

“我,我不会了。”她胡乱的接了一句,也不知接的对不对,总之,她现在很怕,很怕,很怕面前的这个男人,她要回家,想离开他,想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自己说一说,你的发誓有几次是认真的?这次……”

“这次,一定是真的,一定,我发誓!”举高了双手,雅灵急急的表示着自己的决心,表情因为惧怕而变的认真无比,宁思远看了她几秒钟,才放下心来。

正想把她扶起来,却见雅灵急急的退离他几步,躲开了他的能力范围,开始不停的左右张望,继尔站起身,似乎是想跑,又看到前路被宁思远完全阻住,脚步犹豫间,忽然一声大呵:“快看!”

不疑有它,宁思远随她的手望过去,那是一片灰突突的墙面,巷子里没有路灯,也看不清上面究竟有什么东西,只看到几棵树越过墙头肆意的伸展着枝条……

“看什么?”

他回过头问,下一秒,却急忙转身,不远处,雅灵正歪歪扭扭跑的十分狼狈,简直就好像后面有恶狼在追赶一般,他又气又笑,想抬脚追过去,却瞧见雅灵奔跑中还不忘回头确定他有没有追过来,身子几次都差点歪倒,于是打消了赶过去的念头。

还是不要吓到她了,她这个迷糊的性子,把她逼的急了,说不谁,又要弄出什么乱子伤到自己,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他可以先回去养精蓄锐,好好设计一套攻破她心防的方案,力争做到万无一失。

雅灵逃的太过狼狈了,她本身就是近视,虽说度数并没有那么高,但一到夜里,她的视力就会比白天差许多,眼镜被宁思远拿走了,这巷子的又没有路灯,只有路边住户家的灯光能给她一些指示,她跑的是歪歪扭扭,险象百生,几次都差些与大地拥抱,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一直跑到大门口,抬手就啪啪的去敲大门,待爸爸过来开门的时候,她泥鳅一般,嗖的一下从门缝里钻了进去,一头扑到爸爸的怀里就不肯出来了。

雅灵爸探头在外面看了看,眼睛转了转,一手拍着雅灵的背,一边把大门关上:“怎么了?今天不是有个很不错的男人见面吗?怎么是逃回来的?”

雅灵摇摇头,不肯说话,雅灵爸又安抚了她一会,听见屋里雅灵妈己经在喊他们吃饭了,眉毛一扬,有些迫不及待的搂着雅灵往屋子里走去。

一进屋,雅灵就从爸爸怀里跳出来,先前的慌张表情也被掩的不剩一分,只大赞妈妈的菜做的又香又漂亮,妈妈笑花了一张脸,捂着嘴又上了几道菜,三个人才坐下来吃饭。

“对了,那个男人怎么样啊?”吃饭的间隙,雅灵妈突然想起了这件事,就随口这么一问。

雅灵脸瞬间胀的通红,张着嘴犹豫了半天,才吐现几个字:“我们,不太合适。”

听了这话,雅灵妈还没什么表示,雅灵爸倒是有了问题:“怎么就确定不合适了?不是说那个男人各方面都很优秀吗?”

“优秀,优秀的人很多啊,但我就是觉得我们不合适。”雅灵闷闷的说,总觉得这话说的不那么理直气壮。

“他不帅?”雅灵爸干脆把筷子放下,问道。

“不,满,满帅的。”

“不体贴?”

“没,挺好的。”

“那么,就是不温柔,很蛮横无理。”

“也不是,他很温柔的。”

叹了一口气,连雅灵妈都有些看不过去了:“他这也好,那也好,你怎么就认定你们不合适了?”

“是啊?说出个理由,不然,我们不会接受的。”

雅灵勉强咽下嘴里的菜,满心疑惑的看着面前态度强硬的爸爸,怎么总感觉他十分力挺宁思远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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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华华可不可以求一些小小的长评呢,中评也好哩,有的话,就献出来吧,没有的也没有关系,出来透个头,打个招呼,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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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间,爸爸和妈妈虽然理由不同,但都是劝雅灵能够珍惜机会,毕竟,这样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并不是随时都会有的,错过了,不知还能不能再遇到。

雅灵恩恩的签应,却没有往心里去,手里捧着碗筷,明明刚刚才吃过的晚饭,现在却只能闷头借着它们挡住两个人好奇的目光。

吃过饭,雅灵就迫不及待的要上楼休息,雅灵爸还想留她一会,雅灵一句晚安过后,人就如田鼠一样窜上了楼。

雅灵爸眉一挑,撑着嗓着喊道:“要好好想一想,不要这么草率就做了决定,这样优秀的男人错过了,说不定就找不到了,听到没有?”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话,只有雅灵快速关上门的声音从楼上慢慢传下来。

“你今天怎么这么热心?”雅灵妈从厨房里转出来,看看楼梯,又看看仍望着楼梯口的雅灵爸:“感情的事情还是她自己做决定最好,我们不要去干涉,强制的在一起,谁都不会幸福的。”

雅灵爸回过头,深深的看着她一眼,开口一笑:“也是,不过,努力也许会得到好结果,放弃的话,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不顾她的错愕,单手搂过她的肩膀,帮她拉了拉外面的衣服:“回屋去吧,身子不好,晚上就不要再出来了,明天……”

一边说,一边把雅灵妈揽回了屋子,关上了门。

雅灵回到自己的卧室,还是无法平静下来,习惯性的想要摘掉眼镜,可是手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那眼镜,还在宁思远手里,自己逃的太过匆忙,把这回事都忘记了。

看来,哪天又要去配眼镜了。

走到桌前坐下,从抽屈里把几本日记都拿出来,打开台灯,做功课一般,翻开其中一本仔细的看起来。

“雅灵,今天心情好吗?一定要说好,听到了吗?没有什么事情是过不去的,就好像我,原本以为没有希望,原本怕疼怕的要死,可是,我还是挺过来了,还被护士夸作勇敢呢,呵。”

“今天又求了应医生,他还是那句话,不可以出去!真的想出去啊,春天己经到了,听她们说,园子里的雪都化了呢,每天早晨我都好似听到小鸟们在窗外叽叽喳喳的唱着,还有那些植物破土而出的声音,我真的可以听到,不知道你现在还能不能听到?不过没关系啦…..听应医生说,也许,我的眼睛可以好起来,如果是那样,你现在就一定很幸福,那么多美好的东西都在你的面前,不需要用耳朵和手去感知它们的颜色和形状,总之,一定要珍惜。”

“昨天晚上梦到了一些内容,醒来的时候,眼睛胀的厉害,也许,我是哭过了,但我都忘记了,今天早晨妈妈又来看我了,她最近来的很频繁,买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我的桌子上几乎摆满了吃过没吃远的各种小东西,妈妈真的好用心,也许,她是怕我也会如爸爸一样离开她,那么,她就真的是孤单一个人了,我不能留她一个人在世上,我要代替爸爸去照顾她,所以,我一定要努力,努力让自己康复……”

看到这里,雅灵抬起头,沉呤了几秒钟,抬手,从一边拿起铅笔,轻轻的在下面划了一条线,手拄着下巴沉思起来,半晌,把本子合起来,重新放进抽屈,却拿起另一本,很熟练的翻到一页停下,脸俯下去,几乎埋到日记里:“如果有一天,我什么也记不起了,也不要怀疑妈妈,她没有了父亲的陪伴,她只有我,不要问任何问题,只要对她好就可以了……”

铅笔在这句话下面重复着又画了一条直线,眉毛渐渐皱起,抬手揉着额头,用眼过度的下场就是头痛,不过,她头痛的原因却不只是这个……

呆呆的看着那行话,有些失神,半晌,手指挣扎着把它合上,推到一边,头理到手臂里,不再动弹。

究竟哪一个才是正确的?她究竟要,相信谁呢?

夜里,寒气上袭,屋子里的渐渐温暖散去。

不知何时睡去的雅灵打着哆嗦醒来,手抚着胳膊一阵摩梭,眸子里还有些迷茫和失神。

本该立刻回到床,上去睡的,可是她却在椅子上一坐就是半天,最后,才脸色一变,原地踏了两下脚,嘴里暗恼道:“谁要梦到你啊!”

站起身,外套扔到椅背上,转身就要回到床,上,只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愤愤的拿过抽屈里的日记。

把自己甩到床,上之后,翻开某一页,背书一样认真的念起来:“我要寻觅一个终生的伴侣,我喜欢的类型是沉默内敛的,我不喜欢有阳光笑容,说话温和动作体贴的,记住!不喜欢!遇到这样的男人,就要躲的远远的……那个人一定要诚实,如果有欺骗我的地方,一定要离开他,不管任何原因!”

念完,展颜一笑,盖好被子,轻声道:“他符合了两项,所以,要离他远远的,雅灵,晚安。”

第二天,天刚亮,就听到妈妈在门外叫她起来的声音,雅灵翻了个身,嘟喃:“妈,再睡会,就一会。”

“快给我起来!多大的人了还懒床!快起来,看看这是谁送来的东西啊,大清早的,这是做什么啊?”屋门被妈妈拍的啪啪响,好像她再不开门,妈妈就要破门而入了一般。

“唉?”扒开脸上的被子,雅灵迷迷糊糊的眨眨眼,窗外才刚刚渐露阳光呢。

抬手拿起闹钟,才六点半而己,每次都是七点左右才会起床的雅灵,当然第一个反应就是倒回去继续睡。

“还热着呢……也不知道里面都装了什么,喂,雅灵!怎么不开门?我在外面都叫了多少遍了?”

雅灵捂着耳朵又赖了一分钟的床,才不甘不愿摇晃着走到门边,把额前乱掉的发抚到一边,伸手扭开门锁,探出去个小脑袋:“妈,这才几点啊,你……”

“你的!不知是谁托人带过来的,对了,这还有张卡片,都给你。”雅灵话还没说话,就被妈妈一股脑的塞到怀里一个东西,手摸了摸,热热的,仔细瞧去,是个保温杯,不由的愣在原地。

“妈,这是什么?”

很显然,雅灵还没睡醒,刚刚妈妈在外面自言自语一样的话,她是一句也往心里去。

雅灵妈气的可以,却也无可柰何,只得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哪,就是这个,今天早上送快件的小刘把它带过来的,说是有人拖他转交给你,还有这张卡片,封的还挺严实,我没有看啊,你自己回看去吧。”

雅灵接过那张卡片,反正的翻了几次,正要打开,雅灵妈一把把她推到卧室里,自己则走了出去,关门的时候,还不忘警告她:“敢回去接着睡,我揪掉你的耳朵。”

雅灵夸张的打了个寒颤,笑着送妈妈离开。

转过身,把东西放到桌上,俯着身仔细的研究了几分钟,才决定打开那张卡片。

卡片哪里封的严了?不过就是很简单的缠线设计,雅灵扭着线把卡片打开,只见上面几个大字,落笔如烟:“早餐不要忘记吃,新煮的粥,趁热先吃了,昨天晚上胃是不是有些不舒服了?猜到你回去一定还要陪着家人再吃一餐,里面多放了助消化的材料,乖,都喝光,不要剩下,记住,身体是自己的,不要拿它作为堵气的资本!”

雅灵一阵气闷,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小尾巴。

她心里所想的,他竟然都清楚,连她堵气想把这东西推到一边的想法都猜到了,简直……让人恐惧!

雅灵扔下卡片,躲了几步,盯着那可爱的小保温杯足足有一分钟,那眼神,就似昨天晚上看宁思远的眼神一般,复杂至极。

他又在搞什么花样?

心里暗忖着,脚步就慢慢向门边挪,睡意也全部没有了,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混乱的。

刚一打开门,爸爸挂着‘慈祥’笑容的脸就出现在她面前,她吓的连退几步才站住。

雅灵爸走进她的卧室,很随意的四处瞧着,又走到窗边帮她把窗子一扇扇打开来:“早晨的空气就是这么的好啊,是不是啊,雅灵?”

“啊,是啊。”雅灵一头雾水,原地站了一会,又想要下楼。

“咦?这是什么啊?”

雅灵色突然疑惑的问,雅灵想要回身去把东西藏起来,己经来不及了,只能看着爸爸拿着保温瓶转过来转过去的欣赏。

“哟,还是一个卡片。”

雅灵爸的眼睛还满锐的,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下面的那张卡片,雅灵慌了手脚,跑过去要夺过来,雅灵爸仗着身高的优势,笑呵呵的把卡片举高,朗声念着:“早餐不要忘记吃,新煮的粥,趁热先吃了……”

“给我,爸,不要念了……”

抓着他的手臂,雅灵一跳一跳的像只小猴子,爸爸的个子太高,如今又仰头举手的,哪里抢得到,耳朵听到爸爸愉悦的笑声:“这是谁啊?这么体贴的话,我的雅灵都不感动?”

“爸,你乱说什么,给我啦。”

继续跳着抢那张卡片,爸爸身了一转,冲向门口,声音又提高了几度:“昨天晚上胃是不是有些不舒服了?猜到你回去一定还要陪着家人再吃一餐,里面多放了助消化的材料,乖,都喝光,不要剩下,记住,身体是自己的,不要拿它作为堵气的资本!哈哈……”

“你们两个在屋子里说什么呢?”

楼梯上传来妈妈说的声音,雅灵更是急到不行,身子都快赖到爸爸的身上,还是毫无办法。

“我在念我们雅灵今天早上收到的甜蜜叮嘱呢,要不要听听?”

“什么甜蜜?叮什么?”雅灵妈说着话,人己经进来了,雅灵彻底绝望了,人缩到一边不说话,脸却烧到可以。

爸爸招招手把妈妈叫到身边,又用极甜极软的声音念了一遍上面的话,直念到妈妈不停的搓着胳膊才罢休,两人相视一笑,都齐齐看向在一边垂头画圈圈的雅灵,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还不快吃,有人会担心的。”

说完,很不地道的笑成了一团。

“妈!爸!”

看着面前这对无法的老夫妻,她真是恨不得寻个地缝潜进去,一辈子也不出来了。

“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呢。”无力的争辩了一句,看着他们不以为然的表情,雅灵简直欲哭无泪。

现在,她是明白了他究竟在想什么了,他就是想要她出丑有嘴说不清,等到两人都以为木以成舟的时候,他再跳出来说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场误会。

他在报复她昨天晚上对他所做的事情,一定是的!

雅灵扁扁嘴,极不情愿的在两人的监视下把保温杯里的东西吃个一干二净。

肚子饱了,身子也就暖起来了,事后,仔细回味一下,居然味道还不错。

吃过了这么满满一保温杯的爱情早餐后,雅灵哪里还有胃口再吃下去别的东西?

梳洗完毕,又陪着爸爸和妈妈坐了一会,她就推开门,打算坐巴士去店里了。

店里离家里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出了门前的巷子,再走上几分钟,就是公车门,那里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专程的巴士过来,其实也满方便的。

只是,早晨上班的人很多,雅灵身材瘦小,即使拼尽了全力,也只能捡了个人群中央的位置挤上去,多半都是没有座位的,更何况,雅灵还很有自知之名的每次都等到人上完了以后才最后一个上车,更是只有站到下车的份了。

车里的空气不好,很多次,她都晕车晕的厉害,所以,即使并没有很长的距离,每每上车前,她都要做了万全的准备,才敢迈上去。

斜跨着平时惯用的背包,上身一件丝绸面料的白色灯笼袖短衫,下身是一件菲送给他的浅色亚麻长裤,脚上一双极舒适的平底布鞋,走在街上的雅灵还是那么容易就容进人群里。

头发就这么披着,早晨刚刚洗过的头发,半湿的垂在肩膀上,一副过份厚重的眼镜横在鼻上,可能是太重太大的关系,她总要腾出手向上挪挪。

她的脚步轻松,嘴里好像还在哼着歌,偶尔看到路边有趣的事情,就会展颜一笑,眼睛眯起来,无限畅快的样子,有些上学的孩子赶的急了,撞到她,她会先是装起生气的样子,然后就捏捏他们的鼻子,说上一些逗弄他们的话,最后笑着放他们离开……

有认识的邻居经过,她总上要前打招呼,或是帮对方出出主意,或是干脆只是大声的问声好,她的声音清彻、透亮,没有一丝杂尘,听过后,总能让人无端由的心情畅快起来。

走了一路,忙了一路,却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在她身边那些行色匆匆,而目僵硬的人们,与她自得其乐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是一颗静静躲在暗处的珍珠,你要扫清了灰尘,擦亮了眼睛,才能看到她偶尔闪出的光亮,如果粗心大意,很可能,就从此与她错过。

他眯眯眼,把车子又向前开了一段距离,错过那颗阻挡了视线的老树,视线投各马路对面那个左右张望着巴士的雅灵身上,唇角一扬,轻轻踩下油门。

雅灵张望着巴士,面上有些急色,刚刚忘记了看时间,才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方才看了表,马上被眼下的时间吓了一跳,她这个一店之长,可不能让谢楠屡次抓住她的小尾巴。

正在焦急张望之时,眼角瞄到一个黑色的物体在缓缓的靠近,她略略看了一眼,是一辆黑色的车子,外型很低调,她不懂车,也分不出它真正的价值来,但直觉,是一辆很名贵的车子,于是抬脚向后退了退。

这车站附近经常有接人等人的,也不足为奇,雅灵不再理会它,继续望自己的,眼看,那远处一个黑点在向这边靠近,她脸上的神色轻松下来,提步就要迈出站台。

“真巧。”

蓦的,一个老掉牙的搭讪语句在她耳边响起,她呆了一下,直觉的认为这声音并不是在叫她,四周美女不少,她该有些自知之名的,可那声音,怎么就这么耳熟呢?

放慢了脚步,雅灵随意的回头看过去,顿时,表情僵住了。

怎么会不熟悉?那人……她熟悉的很呢,今天早上才刚刚喝过他的‘爱心早餐’!

男人推开车门下车,雅灵就觉得周围的气场不对了,回头张望了一下,才明白自己的压力来自哪里。

那都是女人们真真实实的嫉妒。

她又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等车?”

他来到她面前,好似在打量着她的穿着,很快,眼里像是有一丝不过掠过,她一愣,自己低头瞧了瞧,没有什么不妥啊。

“早晨有些冷,加件外套吧。”他这么说,然后就脱下自己的衣服罩到雅灵身上,雅灵几乎可以听到身后花痴们倒吸冷气的声音,心里更加对他有意见了。

“不要,这么好的天气,怎么会冷?我身体好着呢,你自己披着吧。”本来就是嘛,又不是秋天,哪里会冷的,这男人就是爱现,后面的美女们都快为他疯狂了吧?

要现就自己现,非要拉上她当道具。

雅灵一扭头,不再看他,说不清究竟是真的厌烦他,还是因为那些女人过于明显的爱慕。

宁思远看着手中的外套,又看看转过身的雅灵,视线从她的后脑一直落到她的后背处,那里,因为上衣布料的轻薄,隐隐可以看到里面她NEI衣的样式……

她就穿成这样去工作?光明正大的挤在巴士上,让一群陌生的男人来个近距离的欣赏?

不容她反抗,他几步上前,把外套罩上去,单臂环过她腰身,一股霸气出来,三两步就把她带到车边,拉开门,人就推了进去,然后迅速的钻进车里,拉住要往外逃的雅灵,一脚油门,车技完美的又是引起一阵哄闹。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赖?抓着我干什么?我报警信不信?放开!”

“抱歉。”他承认,他是有些激动了,但他的力度还是控制的很好的,雅灵脸上的表情多半又是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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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停车啊!巴士就要来了,你放我下来啊!”雅灵一边嚷着要宁思远停车,一边就盯住那辆越来越近的巴士,仿佛己经可以看到谢楠吊起一边嘴角状似认真的批评她的情景了。

“我没有说过,我们刚好顺路吗?”宁思远脚下的油门不小心又踩下了一些,于是,那辆巴士从宁思远的车子旁边,就这么,擦‘身’而过了,雅灵一脸痛心的扒着车座看着它远去,再远去,最后,食指一伸直指宁思远,气到嘴唇都有些发颤:“你又是故意的!”

她倒底是哪里招惹了他?他就偏要拿她来开玩笑!她是疯了吧,才在第一回见面时认为他温柔体贴,细心成熟,是个难得的好男人!

他就是个魔鬼,一个无聊了就捡她来逗一逗的魔鬼!

“停车停车停车!”

宁思远车子开的极稳,无论雅灵怎么闹,都是两三句话带过,一脸风清云淡的要她注意自己安全。

“喂!你停车啊,这不是去店里的路,你又要拉我去哪里啊?我没有时间陪着你瞎闹,我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去忙!你停车啊!”

重要?坐在店里招待几个小朋友,收收钱,卖卖冷饮……

宁思远心里暗自轻笑,却不敢说出来,雅灵可是当这个是她的事业,他理当尊重才对。

“喂,你干嘛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有表现出来了吗?伤脑筋……

“你是在嘲笑我对吧?你是想说,我所说的事业在你眼里根本就是小孩子在扮家家酒一样的,对吧?”

宁思远苦笑着摇头,但他知道,即使他说了不是,她也不会信。

果然,雅灵就像是找到了发泄点,全身的怒火都借着这个爆发了出来,在宁思远摇过头这后,就马上把炮火对向他开打。说到激动的时候,手舞足蹈,引据论证,表情丰富到让宁思远移不开目光。

“无论大小,那都是一个人的梦想和期待,梦想是不分大小的,也不分贵贱,懂不懂?”

他点头,怎么敢不懂。

可是,雅灵即使见他点头,也没想放过他,难得见他吃鳖的样子,她满心都要快乐的开花了。

“这些东西,是你这些公子哥最最缺少的,你们生来就是所有东西都为你们预备好了,得到的那么容易,怎么会懂得珍惜?不然哪天试一试,让你变的身无分文,一切都从头再起,看你还会不会这么说?”雅灵说的极其痛快,宁思远的家庭确实是他们这里最最富足的,听说,家里人也满娇惯他的,宠出个这样肆意妄为的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宁思远心头大震,雅灵不会知道,她刚刚的话,正中了某人的心思。

“一切重头再来……如果失败了,怎么办?”他没有回头看她,说这话的时候,他只有手指是用力握紧的。

雅灵想了想,道:“至少过程就是成长,我看重过程,更看过那份努力和用心,在我来说,如果有一件事情或是一件事物是我极其喜欢的,我就会用尽全部的精力去接近它,努力得到它,即使,最后一无所获,我也不会遗憾,因为在这里。”雅灵指指自己的胸口:“己经塞满了我努力的证明,我不该太过苛责自己。”

双手枕到脑后,微侧着头看他:“你有没有想要珍惜的东西?”

他唇边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配以他侧面温润的线条,完美的不无懈可击。

“曾经有,我太粗心,所以它跑掉了,如今,我想要把它找回来。”

“哦哦,不用担心,一定会找回来的。”兴许是被他感伤的话语所影响,雅灵慢慢忘记了还在同他这个堵气的事情,变为了安慰。

这个心软的小毛病啊,真是……

宁思远似乎很在意她的想法,问道:“你确定我一定会找回它?”

雅灵僵硬的点点头,她只是想劝劝他啦,她连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哪里敢确认啊。

“有你的承诺,我就相信,而且,我与你不同,相比之下,也许,我更在乎结果,即使会失败,我也不会轻易放弃,我不要只留下心里的记忆,我要的是,她,真真实实的在我的怀里。”

他的目光望过来,直直的撞进雅灵的眼里,深黑的眸泛着水波,水波下,是汹涌的波澜和几乎将她淹没的幽深。

她有些恍惚,有些不能抑制的轻颤,像是有一根分隔着情感和理智的神经被人轻轻的调弄了一下,于是,两界不再分明,思维不再清晰,意识也不再清醒,混混沌沌,幽幽暗暗……

“你……”雅灵看着他开口,却不知自己要说什么,只觉得有另一个声音在脑子里引导着她,拉扯着她,她摇晃着头,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宁思远一向安然的面上,掠过一丝紧张,车子停到一边,转头认真的看着面像是在天人交战的雅灵,半晌,试探性的用手握住她的,拉到自己唇边,双眼看着她的,轻轻的落了一吻。

雅灵竟然毫无反应,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愤怒的指责他色坏、混蛋。

极力抑制着心里的激动,宁思远又把她轻轻向自己这边拉过来,雅灵软软的落到他怀里,仍就安静异常,他心里惊喜无比,以至于声音都有些轻颤:“雅灵,是我,是我……”

“苏维,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从他胸膛里传来这样的声音后,他就感觉胸口一沉,焦急的回眸一看,雅灵己经昏过去了。

飞散,她把身子又向里面挪了挪,继续安静的呆在角落里。

夜更深了,天也更加的黑了,路灯的光亮照不到这里,车子偶尔驶过,也只会有几秒钟,灯光才会扫过她蹲藏的地方,细碎的发丝如流苏一般的垂下,发尾在滴滴落落的淌着雨水,她的手指在地面上划着什么,每划完一笔,雨水就扫过一切,不留一点痕迹,缩成一团的她,身型还不抵她身边埋头大睡的乞丐,她被那人的呼噜声吵到,轻轻的又向一边挪了挪。

桥梁下,是个好地方,白天遮荫,雨天挡雨,想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她觉得自己选择了一个好地方,却一点得意的心情也没有。

她知道,她任性了,她做了糊涂的事情,她太情绪化,这次会给别人添麻烦了。

可是,请原谅她好吗?她只是,只是……有些害怕,越来越多的猜测和疑心己经快要让她受不了了,她的心堆的满满的,满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她要对妈妈,要对莫名多出的爸爸好,要对好朋友菲尔坦承不公,要对那个叫做谢南的男子表示理解,要对这个设定的世界表示信赖,并且,所有的一切,她都要无理由的深信不疑!

想起曾看过的一本漫画,那里面,被人装入记忆程序的机器人,最后的下场是失去了替代作用,而被提前报废掉。

她并不想这么消极的,但她的心,不听她的话,它总要不停的提到嗓眼,哽的她难受至极。

说的再多也无用,过了今天,她还是要回到那个社会里去,到那时,要寻个好一些的理由向他们道歉,就。这么定吧,但今晚,请允许她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

她蹲的位置并不是很好,好的位置当然早就被那些流浪的人抢去了,风吹来的时候,总会夹杂着雨丝打湿她的前额和上衣。

她又向里靠了靠,蓦的,头顶一暗,紧接着,一把伞罩过来,蓝地白花的伞,是街边最普通的那种。

她的手指停了停,雨伞并没有很大,想要撑住两个人本就有些拥挤,何况是两个此时都蹲下来的成年人,那雨丝不再侵袭着她的身体,却一股股的顺着男人的手臂流下去,一下流进他的袖筒里。

她重新垂下头,手指在雨水里涮来涮去,很快,手也被抓住了,她没有挣扎,手被男人拖进他自己的怀里,很渐暖的地方,干燥暖和,她手上的水渍全部都沾染到他干净的衣服上,他却不在意,高在的身体蹲在她的身边,一起望着桥外,漫天遍地的雨丝。

“很怕吗?”

他的声音响在耳边的时候,正巧一个闷雷过去,她听不仔细,所以也没有回答。

“会感觉到很孤独,很无助,觉得每个人都有可能抛弃你,每一段感情都许是假的,付出的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得到的只是一场虚空或是笑话,又不愿它人伤心,所以,都积存在了心里,久而久之,就成了坚固的一块,铲也铲不掉,抛也抛不出,虽然疑心很重,却总都渴望真诚的对待……是这样吗?”

他怀中正在慢慢变暖的手,微微动了动,她却仍不肯抬头,额前的发己经不再掉落雨滴了,却被冷风吹的摇摆不定,她的眼镜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如今,一双茫茫的眼定定的看着地面,身子微不可见的打着寒颤。

他没有起身,就着蹲着的动作,单手把风衣撤下来披到她身上,她抽回手把风衣扒掉,往一边挪了挪,他又跟上,雨伞因为两人距离己经罩不住他的躯,只一直停留在她的头顶,遮出一片干燥的空间。

重新挪到她身边,衣服递到她手里,他便转过身:“生了病,过后又要自责,担心的是你的父母,不是吗?”

她握着那件干爽还带着他气息的风衣,看了一会,展手把风衣披到身上,也不拉紧,就这么松跨跨的披着,然后,就仍然继续着在地面笔划的动作。

天更加阴了,远处的闷雷像是有人敲响了皮鼓,一路传入两人的耳膜,只觉胸口都有些闷的透不过气来。

“你根本不相信我们未曾相识这句话。”许久,他开口,声音比那雷声低沉,却比那雨滴更加清透:“的确,我骗了你,那句话,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就是个谎言。”

她手指上的水滴因为她忽而抬头的动作而甩了出去,他的侧脸完美,柔和,他的声音磁性、魅力,他所说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窘,冷的要发抖。

她定定的望着他,好似所有的不甘和烦乱都找到了出口,手指蓦的握紧,握到关节都有些发疼。

“骗我?”她说,声音凉的就像她此时的体温:“有趣吗?”

她不过半个白痴而己,什么都没有,他要来骗什么?骗到她连精神丢失去吗?

“想不想听听你自己的故事?”

他倏的抬头,眼里竟然有笑意,唇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那洇湿的发,贴在他白玉一般的额头上,夜里黑,面前的暖色,形成了惊人的对比。

她收回视线,己经准备起身走人,披在身上的外套太长,她一把扯上来要扔给他,他接过来,并没有起身想要追赶她的意思,而是极缓慢的开口。

“你曾经也是这样拒绝我的。”

她的身子因他的话而微微停顿,耳边又听他在说:“十次?二十次?三十次?呵,记不清了……”

雷声一次响过一次,天边忽的就一道闪电,乌云镶了金边一般,却越发显的那颜色灰突的难看。

“你那时,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你的身后有很多的追求者,我,只是其中的一个。”

她放慢了脚步,不为别的,只为男人声音中的颤意,听起来,倒似有是真的一般。

“你只是喜欢与我在一起,你觉得我们相处的时候,那种感觉让你舒心,你说我们是朋友,是哥们,你说这种关系是最桓久的,你对我这么说的时候,你也许根本没有听到我心里微弱的驳声,如果可以选择,我从来都不愿与你变为这种关系,我喜欢你,是恋人的喜欢,而不是一个可以勾肩搭背,但不能涉及感情的朋友。”

她的脚步停了下来,微侧着头,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的眼睛从来没有放在过我的身上,但我不在乎,每天陪你吃饭的是我,陪你散步的是我,与你打闹的还是我,你的身边一直都是只有我的位置,那时的我,很满足,尽管知道这个位置有朝一日一定会被别人所取代,但我异常的珍惜那每一分每一秒,好似,这幸福就是借来的一般。”

她己经完全转过身去,男人的背影挺直如松,可男人的声音却遥远异常,她不清楚,此时的他,是真的有在说给她听,亦或,只是在自言自语。

“终于有一天,你的身边有了他,我拿着我们两人的课业站在路边看着你们,你看到了我,上前和我打招呼,我僵硬的脸上甚至不知该如何挤出笑容,你说,这是你的男朋友,而你对他说,这是我的朋友,一字之差,是我用尽心力也迈不过去的天堑,我却什么也不能说,因为我只能继续扮演一个角色,才能留在你的身边,我要陪着你们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打闹,看着你们笑,即使心里再苦我也要笑,看到你伤心,我比任何人都要心急,却不敢表示的比他更加明显,只能站在一边咬牙忍耐,你对他细心体贴,对我慢慢疏远,终于有一天,我开始一个人吃饭,一个人散步,一个人重复着曾经的游戏……”

“突然一个人的时候,会很不习惯,因为习惯了追随着你的身影,所以心里空落的厉害,不知要做些什么,还是习惯路过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于是,无可避免的相遇,无可避免的再次伤心,你总是对我笑,因为你从未把我放到过心里,不甚在乎的,总能平静以对,放在心里的,才会每一分每一秒都牵动着你的感情,所以,我从不庆幸你那样温和的待我,从不……”

真冷呢……这夜,真的很冷呢……

狁豫的脚步走到他身后,他的声音于是更加清晰。

“会时常告诉自己,忘了吧,不过一段暗恋而己,少了你,还会有别人,于是也参加过联谊,同学的会餐还是会去,遇到平时不想交谈的人忍住耐性留了电话,却在分手之后就再也不想有一分的联系,每次聚会结束,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回去见你,天冷了,想知道他有没有为你准备厚的外套,雨天,又担心他会粗心忘记带了你的伞,夏天的时候,你会偶尔的头晕,如若是从前,我会每天都在身边带上冰镇酸梅汤,假装巧合的递给你,可我不在了,他是否也会注意到你时不时皱起的眉头?心里想着,往往就会走到你的楼前,如果刚巧遇到了你,就你傻傻的说上一句好巧,然后快速走开,如果遇不到,就在下面站上几分钟,心想着下一次也许会好运一些,从来不敢参加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从来不敢喝过多的酒,从来不敢在众人面前直视你的眼睛,从来……就会在你的身后,哪天你不小心摔倒了,我会扶住你,但你的前面,永远只属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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