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沙舞风回来的消息,总寨不说是沸腾了起来,也差不到哪去。守寨门的帮众飞般跑进里面报告,不一会儿,在帮中各大头目簇拥之下,水月、揭毅、孙知周、韦君茹和沈氏父女,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一见沙舞风,水月的鼻子不由一酸,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沈德擦着眼泪,道:“这孩子,可担心死我了。”
而沈艳儿,则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一下扑在沙舞风怀里,将他紧紧搂住,一句话不说,只是放声大哭。沙舞风知她这些日子来一定一直在为自己担忧,定要倍受煎熬,当下温柔地抚摸她的头,轻声道:“好艳儿,别哭了,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
水月本来强忍住了泪水,但此时见沙舞风如此温柔地安慰沈艳儿,心中却感到一阵委屈,再不能自制,泪水刷地流了下来,身子不住颤抖,却不敢开口,只怕一张口,出口的就是一阵哭声。
揭毅看在眼里,早知她意,当下疾步上前,先冲郎歌一抱拳,道:“郎少侠也来了?”郎歌拱手还礼后,他才转向沙舞风,道:“师父,可把我们担心死了!来,咱们进寨再说!”看了看颜小萱,见她躲在郎歌身后,轻揽着郎歌手臂,立时明白,向郎歌问道:“这位姑娘如何称呼?”不等郎歌开口,颜小萱已道:“我叫颜小萱,伯伯叫我小萱就好了。”
揭毅点了点头,引众人向寨内而去,同时吩咐一个头目去准备酒宴。
不多时来到议事大堂之中,帮内小头目们纷纷退出,只留下揭毅与孙、韦二人陪着。沈艳儿一直抱着沙舞风不放,此刻却不能不松手,擦了擦眼泪后,挨着沙舞风旁边坐下,沈德连冲她使眼色,让她过来到自己身边,她只假装看不见。
水月低头不语,沙舞风早看出她情绪激动,更猜到她心中所想,道:“月儿,你瘦了。”
一句话出口,水月再也控制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好半天才道:“我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那模样只是个难过的少女,却不似堂堂一帮之主。
颜小萱看看水月,又看看沈艳儿,忍不住偷偷一笑,在郎歌耳边轻声道:“沙大哥的麻烦好像不小啊。”郎歌低声道:“我的麻烦不比他大?”颜小萱一瞪眼,刚想掐他一把,郎歌已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指了指揭毅等人,颜小萱不便发作,狠狠瞪了他一眼才作罢。却又低声道:“等没人时再收拾你!”
孙知周也哭了个唏哩哗啦,边哭边道:“师父,你不知道,我可差点因为你抹了脖子呢。要说这抹脖子,看起来好像比上吊痛快,可其实都他娘的一样,冰冷的刀锋朝脖子上一挨,那叫一个冷。要说冷,真比冰还冷,我娘子冬天时和我打架,常把冰朝我脖子里塞,其实我倒不怕冷,就是把衣服弄湿了不舒服……”
韦君茹也是双眼带泪,看他越扯越远,狠狠掐了他一把,道:“少说没用的!”随即冲沙舞风道:“师父,你是怎么从昼星楼楼主手下逃出来的?”
沙舞风问道:“是金尘飞告诉你,我被昼星楼楼主擒走的么?”韦君茹点头道:“那日城中先是出现了一大批武功不俗的家伙,看样子是昼星楼的刺客,到处打探你的消息,半夜时候,这些刺客又突然都消失不见,第二天,城中就出现了好多黑衣人,看样子是官家人,昼星楼也关上了门,再不开张。到中午时分,金尘飞派人来告诉我们,说你已经被昼星楼楼主擒走,他会尽力营救,要我们速速离开,回寒水帮等他的消息。我们初时不肯,要到昼星楼找他问个究竟,可昼星楼被黑衣官差团团围住,根本靠近不得。无奈下,我们两人只好回来,干等消息。”
水月哭了出来,憋在心里的苦楚也就发泄了出来,此时情绪渐渐恢复平静,道:“那之后,我派出帮中兄弟四处打听你的下落,但却一无所获。我以为……我以为……不说这个了,你真的是被昼星楼楼主捉去了吗?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沙舞风看了看郎歌,后者一耸肩膀,道:“我知道你不愿再提金尘飞的事,我就帮你说吧。”随即将沙舞风自昼星楼中受伤后的一段经历讲了一遍,众人听得瞠目结舌。
沈德愕然道:“天啊,打死我也想不到,楼主竟然就是天海镖局的总镖头。难怪他平时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却原来总要在两地间奔波。那金尘飞……唉,谁能想到几年间手把手教舞风武功的人,竟然会是如此不堪的奸险之徒呢?”
孙知周拍案而起,怒道:“好个金尘飞!我还以为他是师父的好大哥,没想到,却一直是在利用师父!无耻之徒,我不将他千刀万剐才怪!”盛怒之下,却没想起来说那些“由此及彼”的废话。
水月和沈艳儿听到沙舞风被叶偶红捆绑折磨受苦,都心疼得不得了,一个紧握拳头,恨不能立刻刀斩金尘飞,掌打叶偶红,一个只是默默垂泪,在心里祈求老天惩罚这些伤害过舞风哥的恶人,只愿再有痛苦,全让自己来受,不要让舞风哥再遭折磨。
“沙大哥,今后你有何打算?”水月激动地说道:“若是要对付金尘飞或萧观白,妹子和寒水帮上下,任你驱策!”
孙知周和韦君茹立时点头道:“不错!”
揭毅道:“天海镖局、昼星楼,还有一个例竟门或左卫率府,我们的敌人均不可小觑,凭寒水帮一帮之力,根本毫无胜算。但如果能做个螳螂背后的黄雀,鹬蚌之侧的渔翁,此事便容易得多了。”
沈德与揭毅年龄相当,彼此较谈得来,这段日子来,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早已成了知交好友,闻言立时点头赞成,道:“老揭说得不错,不然以咱们的力量,对付其中任何一个都力有不逮,弄不好仇报不了,先折了自己。”
郎歌替他诉说完整件事经过后,沙舞风就一直沉默不语,此时缓缓道:“我一直在奇怪一件事――金尘飞当初为何要教我武功?将一个力弱少年放进自己夺权大计中,还当成重要的一环,这不是太儿戏了吗?要知道当时他打算传我武功之时,并没发现我在武功方面的天才。后来,他又为何不对你们下手?难道他不知道,这样放任敌人存在,会对自己造成多大的威胁吗?就算他没能力铲除寒水帮,但要杀孙、韦二位护舵,却是易如反掌,而且这样一来,那边发生过什么,你们将再无从得知,对他却是更为有利。”
众人思索半晌,也都无法解释,郎歌道:“有些事,恐怕只有金尘飞自己说得清。依我看来,也或许当初他真的是良知未泯,见你可怜,心里多少有些过不去,就打算教你些武功,以求心安。结果碰巧发现你竟是个不世出的天才,这才起了利用之心。至于后来……如果要解释,也只能再解释为其良知尚有一息留存了。”
正说着,一个头目进来,禀报酒宴已经备好,揭毅道:“此事容后再议,来,咱们先为师父接风洗尘,庆祝他能平安归来,同时感谢郎少侠的高义大恩!”
郎歌笑道:“给舞风接风就可,说什么谢我,反是见外了。”
外面宴席已摆上桌来,帮中大小头目早就座等候。沙舞风与众人来到外面,向大家道谢,诸头目及帮众连道不敢。水月连日以来头一次展现笑容,帮内众人都欣喜异常,不知不觉间多喝了几杯。沙舞风却高兴不起来,好在他平时就是一副冰冷面孔,喜也好忧也罢,旁人却是极难看出端倪。但熟悉他的沈德和沈艳儿,却均知他心事沉重,心知无法为他分忧,也只能私下叹息。沈艳儿吃也吃不下,更不敢饮酒,只怕再像上次一样闹起酒病,还要沙舞风来照顾。她虽愿被沙舞风那样照料,但却不忍让沙舞风在忧烦之际,再给他添麻烦。
沙舞风归来,对水月来说是天大的喜事,但她却不能像沈艳儿那样,忘情地投进沙舞风的怀抱之中,一诉多日来相思之苦,此时眼见沈艳儿坐在沙舞风旁边,一副依人小鸟模样,心中更感凄苦,忍不住以酒浇愁,却在不知不觉中薰薰而醉。揭毅眼尖,急忙向众人使眼色,大家便再不向水月敬酒,水月却自己喝个没完,满面红光,频频举杯祝酒,看上去似乎高兴得很,但揭毅却知道,那不过是为了掩藏内心的苦楚,不由为之低头叹息。
颜小萱倒有酒量,与寒水帮几位头目连干数杯后,脸色依旧如常,看到水月和沙舞风两人模样,凑近郎歌耳边,笑道:“你看他们两个,心思可都不在酒上呢。”
郎歌道:“这等事,可轮不到你来管,况且你管也管不明白。我看啊,舞风将来恐怕要为这两位俊俏姑娘费一翻脑筋。”
颜小萱道:“有什么可费脑筋的?干脆将她们两个一块儿娶进门,不就成了?反正你们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郎歌闻言笑道:“那我将来也一块儿娶上两三个,你看如何?”颜小萱眼睛一瞪,道:“你敢!”随即又笑了起来,道:“你也没那本事。”郎歌怒道:“你敢小看我?好,明天我就出去勾搭几个回来。”颜小萱笑道:“好啊好啊,到时我是妻,她们是妾,天天得给我揉肩捶背烧洗脚水,岂不是神仙日子?”郎歌道:“妻不如妾,到时我肯定偏爱她们,为我们几个揉肩捶背烧洗脚水的事,就麻烦你了。”颜小萱冷笑一声,直接动手,掐得郎歌呲牙咧嘴,连呼饶命,颜小萱这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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