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零落尘烟（2 / 2）

“为何不知！”

“我们本就在这红尘中,怎能不理会这段尘缘?”

玄仪脸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红尘众人，业力太重，无有轻灵飘渺，也无悠远清秀，怎能去过多的接触？”

“我们是从红尘中来，先贤早言‘尘归尘，土归土’，那是何意？”

“这……”玄仪愣住了，先贤之言早已成为当世之经典之说，修行之士，知道此语比比皆是，那又为何出世？“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玄仪只解此语，乃道教老子《道德经》中一句经典！

“师尊！”尊风跪倒，“此语只明天是万物之始，从无中生有，有在为万物，没有任何偏爱，既然人为万物之灵，有情有爱，就应该去接受，去发扬！求天道而毁人道，不就是逆天么？难道所谓的道就是这样？”

“大道三千，我辈修行，道道是逆天，那又何妨？”玄仪微笑，这微笑没人知道。“痴儿，逆天就应该这样！”

尊风双目恍惚，他的理解，及先贤的言语，究竟是对是错，不知！玄仪看向这位最爱的弟子，无奈的摇摇头，长吁一气，“痴儿知否？”

“不知就是不知，道本就是无形，为何要在这无形上加上有形？形而上形？”

“那你认为道是什么？”

“上善若水！应以大爱去接受天地，并不漠然远离红尘！”

“这是你悟的，还是前人所得？”

“道本善，为水善，滋养万物，成天地一生！人来这世上一遭，由生而盛，由盛而衰，终生只是浑浑噩噩。虽苦苦挣扎，大多难以解脱，究其就里，实乃人心叵测，欲壑难填。世人身陷贪嗔欲爱，交错倾轧，因着种种不加节制的**，而推衍出无边的生杀变化来。有分教：天地如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这是你自己的道么？”

“…………夫大道者，天下万类归之。世人修道以求飞升，自称正道。却把那些吸取日月精华、和合五行灵气，修炼有成的毛羽鳞介，都称为截教，又称妖怪。人与妖种属不同，修炼之途自是殊异。因此正道与截教相互交恶，多有争端。三界万物，除人类以外，不离毛、羽、鳞、介之属。其类庞杂繁复，立于三界之内，身藏五行之中；而世人目光短浅，不识者多矣。人也罢，兽也罢，那些机缘巧合，得以通智开愚的，大多苦苦修道，以求跳出天地铜炉熔炼之苦。”尊风无言，但眼中有丝丝精光，若有感触。长发飘飘，无风自动。双目圆睁，似在做些不平常的斗争。

“世上本无道，奈何人多走此路，便有此道。这是世人所定义的道，并不是你心中所要的答案。天地有容乃大，但超然於天地的，却是虚无天道。炼神还虚，复归无极。你既然能从这点事情想到道之本意，本就是一种道的追寻。万物有法，法为天地；天地有道，道归於无。无中生有，有中藏无；无无无有，无有无无。心中忘有，浑然无我；万象无我，我本为无。道就是要忘，能把所认为的道忘记，方能重新找到道，那是你自己的道！”这言语分明与前翻玄仪之言很是矛盾，这也只有他师徒二人心知肚明“死生在手,变化由心,地不能埋,天不能煞.此之为我命在我也,不在于天，在于心而不在于形！”

半炷香的功夫，两个人谁也没说话，却给人一种凌风飘御，千变万化的奇怪错觉。更有甚者，以为这二人将要羽化飞升一般。

好像头顶的日月，宛如亘古静止，然而沧海桑田，白云苍狗，已不知在这平静的表象深处，包容了多少森罗万象，高深莫测的变化。

尊风本就是因为功法，需要找到自己的道，可是一直在前人的得失面前徘徊，今日也算借此向师尊请教了。似哦于疯癫之样。

矛盾的心情使得尊风的修炼出现了问题。此刻的丹田宛如熔炉一般越来越热，尊风渐渐觉得自己的身体内宛如有一团熔岩在沸腾，说不出的难受与气闷。他屏除杂念，守着灵台一丝清明将真气缓缓送入丹田底部。那道真气渐渐收缩，在尊风的感觉里就好象形成了一个鹅蛋大小的水珠，初时甚是清凉。但在丹田热火的灼烧之下，那水珠不停滚动旋转，温度亦急剧上升，越来越烫。而原先蕴藏在他丹田内的丧神力量此时也象一锅热粥般沸腾，尊风的五脏六腑就仿似翻江倒海一样灼热难忍。

当闻得玄仪的话语，瞬间有道甘流涌入身体，那清流竟宛若无穷无尽，源源不绝的涌入体内，在运转一个周天后注入丹田。热浪徐退，清凉渐起，尊风的神志亦逐渐恢复过来，却发觉这股清流在丹田内周转一圈后竟托起那团水珠也似的真气直冲天关。

尊风眼中精光实质，仰望天空，瞬间洞穿金石般的破空向天。白发飘飘，不禁渐渐趋向于赤红色，长发也渐渐的变短，散乱零碎的，瞳孔也渐渐的成为赤红色，如火一般的耀眼。嘴角挂着他那本不属于他的邪邪的微笑。本来沧桑的他，刹那间，变成了如邪神般的少年。“我拿起，放下，还不是它本就的道，既然如此，我把所有的道全抛弃，忘记，重新的去寻找我自己的道！”

“痴儿终于明白了”玄仪最喜欢的是尊风，最关心的也是尊风，最担心的也是尊风。尊风今天所悟，很是明确，可他忘记了，【丧神诀】的【丧神】二字，岂是他这仅仅明了道之所在所能解释清楚的？一团黑气正缓缓的进去尊风的瞳孔中，在火一般的眼睛里，多了点诡异！众人哗然，对于尊风这形象不禁担忧起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是孤儿，或者是被人抛弃的，所以彼此不分什么入室不入室，都是相亲相爱。可是玄仪眼中的担忧更甚！

“好！好！好！”玄仪大笑道，“呵呵，风儿，你已经向你自己的道迈出一步了！”

“是，师尊！”尊风不在是那么沧桑的说话了，语气中有种吸引他人的魔力，不觉他是那么的完美了。鬼魅，或者是邪异！

“既然蜀山他们要参与，那我们也去参与吧，风儿，就你跟雷还有牧儿以及英儿一起吧！和着前山的弟子们，由风儿带领！”

“是！”四人齐声答到。

“师尊，那我们…………”另外的几人急了，没有他们什么事。

“你们好好修炼，剑会上还有你们表演的机会的！”

“师兄！”尊欣来到尊风的房间问道，尊风正在吞吐灵气，盘膝悬空，抱守归元。

这间屋子的摆设十分简单古朴，几乎所有的家具器皿都是用竹子编制的。侧耳听了下屋外动静，却除了清幽的鸟鸣外再无其他响动。屋子外云雾缭绕，云蒸霞蔚，竟似在仙境里一般。竹屋外是大片的花圃，里面种着各色奇珍异树，在竹屋的正对面十几步开外的地方是一个清澈见底的小池塘，碧波之上一对雪白的仙鹤正悠然栖息，在池塘周围，错落有致的伫立着大大小小其他数间竹屋，竹门虚掩也不知道里面是否有人。再远处因为雾气便看不真切，依稀觉得是葱郁苍翠的竹林，被一团淡淡的紫气围绕。一阵风岚吹过，竹涛婆娑，沙沙的轻响。

紫竹林，不禁想起那佛宗的观音所修炼的道场。这里可以称为紫竹轩，更确切的称为灵竹轩。

“师妹，什么事？”尊风并不是那种冷冰冰的，语气总有些温暖！

“师兄要下山？”尊欣的语气明明是有浓浓的不舍，却表现的无意间的问道。

“是。”

“那师兄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尊风很是干脆的回答，“师妹找为兄有何事？”

尊欣不知道师兄这般是有变化，心中觉得师兄对自己热情起来，应该是对自己很欢悦吧！“只是想跟师兄一同下山啊！”

“呵呵，”尊风缓缓的站在屋内，血红的双眼直直得看向尊欣，原来小师妹是这么的好看啊！他心里这么想着。“我怎么会有这般想法？这……”只是微微的一愣，还是回复原有的状态，心中本没有得顾虑出现了！“师妹放心！定当早去早回！”

“师兄可说是真得？”

“当然，为兄可舍不得小师妹啊！”尊风的心境在也不负以往，他不知晓为什么，或许玄仪的担忧正是这个，可真得是这个吗？只有玄仪自己知道！

朝霞漫天，天幕染上层红纱。

众人没几日也就下山了！同行之人尊战，尊风，尊雷，尊翰，尊灵以及外门主事之人。尊欣站在山门，被朝阳映照，满脸艳红，让其动人美丽更甚！

她看向尊风的背影，眼眶红红的，但是嘴角还是挂着微笑，因为她的师兄还是关心着自己的！他将他自己的佩剑留下来给他，即使尊欣知道他不用，或许是从来不用，但还是很欢喜啊！

尊风此时心中没有任何牵挂，他并不是不知道身后那倩影一直立于那里，只是根本不在意，或许【丧神诀】的精进，让他心境改变，让他的性格也改变！哼着小调，慢慢得御风下山。

尊雷回了回头，然后看向兴致高昂的二哥，微微得叹息，然后与其并肩同行！依旧是欢声笑语！烟云缭绕，丝丝寒风吹动着众人衣袖，衣袂飘飘，潇洒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