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髒了我的衣服!」程蝶衣跺著腳,嬌嗔著。
趙飛英看了地上的屍首一眼,轉回頭又看著程蝶衣。
「蝶衣……妳……」趙飛英無奈地、想勸又不知從何勸起。
程蝶衣咬著唇、抬起頭看著趙飛英,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
一見到這副臉,莫名的,趙飛英就心軟了。
「沒關係,我們明天再買一件。」
「人家就是喜歡這一件。」程蝶衣跺著腳。
「不然,我們請布莊再做一件相同的?」
「可是,得等……」程蝶衣偷偷瞧了趙飛英一眼。
「沒關係,時間還早,我們可以遲些日子再走。」趙飛英微笑著。
「啊……我就知道飛英哥哥最疼我了。」攬著趙飛英的手,程蝶衣笑著、蹭著趙飛英。
趙飛英無奈地笑著。
這一幕,盡看在冷雁智眼裡,冷雁智只是冷冷地看著。
親密地轉身走回,程蝶衣的笑語,一聲聲都鞭在冷雁智的心上。
雙手越捏越緊,直到趙飛英低頭去聞程蝶衣的髮香。
忍不住低吼了一聲,冷雁智往懷裡抓起了一把銅錢,氣昏頭的、使出了全身的內力就往前擲去。
銅錢挾著雷霆一般的威力,疾射程蝶衣身後。程蝶衣正笑著,沒有警覺,直到暗器破空之音近了身,才猛然回過了頭。
趙飛英也轉過了身,臉色微變,在暗器襲上程蝶衣之前,推開了程蝶衣,自己也狼狽地閃了過,只劃破了胸前的衣襟。
銅錢釘在身後的樹上,趙飛英劍目橫掃,黑漆漆的林裡,冷雁智隱起了氣息。
「師兄,是誰?」跌倒在地的程蝶衣站了起身,拍了衣衫,拔出了劍,怒氣沖沖。
趙飛英側耳傾聽,只有風聲。
拔起了幾枚銅錢,目光微微閃著。
「也許是走了,我們回去吧。」趙飛英低聲說著。
「嘖……好吧。」程蝶衣收劍入鞘。
當兩人走離之後,冷雁智才轉身離去,滿心的凄苦。
猛然,暗器破空之聲襲來,心思不在的冷雁智一驚之下,已然無法躲過。
雖然避開了要害,一枚銅錢還是釘入了左肩。
啊……冷雁智吃痛,按著傷口,踉蹌了一步。
「在那裡。」趙飛英的聲音傳了來,兩人正往自己的方向飛奔。
轉頭看了一眼,冷雁智咬著牙、含著淚,不發一語地提氣奔著。
來到冷雁智原本的藏身處,趙飛英低下身,摸著草上的血跡。
「看來,他受傷了……」
「飛英哥哥,趁現在,我們快追!」程蝶衣大嚷。可惡,讓她吃了滿臉的沙。
「得饒人處且饒人,我想,他是不會再來的了。」趙飛英說著。
「啊……就這樣放了他?」程蝶衣嬌嗔了一聲。
「嗯。」趙飛英安撫地摸了摸程蝶衣的頭。
不過,是誰呢?與我們有此深仇大恨。
那手法、那力道,來人不是泛泛之輩,也存心要置我們於死地。
然而,若是如此,為何是用這銅錢?沒稜沒角的……
究竟是誰……
捂著傷口奔著,在夜裡,讓淚水揮灑在身後。
直到精疲力盡。
側身靠著樹,冷雁智大口喘氣。
哈……哈……
把按著傷口的右手微微放開,因為疾奔所造成的血氣翻湧,讓大股的鮮血從傷口冒出。
好痛……
冷雁智咬著牙,點了自己止血的穴道,撕下了一塊衣服按著傷口。
累極、痛極,冷雁智靠著樹坐倒了下來。
銅錢還嵌在肩裡,肌肉痛得不斷微微抽搐。
得趕快取出才行……傷在後肩……得找個傷科大夫……
但是……眼皮重得像鉛塊似的……
不行了,先歇一會兒……好痛……好累……
先殺了趙飛英,再殺了程蝶衣,最後就是自己。
提著刀出莊,想結束這段緊緊糾纏著的愛與恨,然而……然而……他的身影……
他的身影……
他的微笑依舊牽動著他的目光,他的聲音依舊敲著他的心。儘管,儘管在他身旁的已不是他,但是,趙飛英還是趙飛英,而冷雁智還是戀著這趙飛英的冷雁智。
「真是沒用……」
被凍醒、痛醒的冷雁智,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瞇著眼,看著從樹梢的間隙灑下的曙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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