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秦岭咬咬牙掀开被子躺到他身边抱紧他,用自己的身子给叶知秋取暖。叶知秋没有抗拒,他根本就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还有呼吸的话秦岭都以为这是个木头人。秦岭也不敢再造次,规规矩矩的抱着他,大手在叶知秋身上淤青的地方缓缓抚摩,不知过了多久,叶知秋的呼吸声渐渐沉稳,显然是睡着了,只是睡梦中不时的紧皱眉头轻哼几声。
抱着叶知秋默默的躺着,秦岭心里仿佛塞了一团乱麻,他自己也不知道刚才的疯狂劲头是打哪儿来的,脑子一热就变成了禽兽,看着叶子身上的青紫和身后的伤,秦岭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也下得了手。
叶知秋又做梦了,梦里小尾巴被看不见脸的男女扯着胳膊使劲往车上拽,小尾巴满脸的鼻涕眼泪,拼命冲着叶知秋伸出一只手哭着喊叶子叶子,叶知秋焦急的伸手去抓他,却无论他怎么抓也抓不到,身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想喊不能喊,想动不能动,一着急就醒了。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被饿醒的,窗外的天是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刚想张嘴喊秦岭,却猛的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秦岭醋海生波,发了疯似地折腾自己,一想到他问的那句话,叶知秋就感到心寒,当时真是想着干脆就这么分开算了,可事后那细心的照料和发自内心的疼惜,又让叶知秋的鼻子一阵发酸——真是冤家。
秦岭走进来,悄悄的打开床头的灯,回身却对上了叶知秋清醒的眼,一个温和憨厚的笑容绽放在他的脸上:“叶子,你醒了?!”甩甩尾巴要扑上来,却被叶知秋一个冷冰冰的眼神阻挡在结界之外,秦岭的头立刻耷拉下来,红着眼圈坐在床边不说话。
叶知秋就纳了闷了,自己才是受害人,他秦岭委屈个什么劲啊?!一时间气的肝儿疼:“我不是让你滚吗,你怎么还不滚??!!!”秦岭抬头看他,眼神复杂的要命:“叶子,对不起,我,我也不知道昨天是怎么了,我一听说你,你跟那个人,我就,就心里疼的要死。”
看他委屈的表情,再听了这话,叶知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斟酌了一下才慢慢开口:“秦岭,我认识你以前是有过几个男朋友的,有的我也跟他们上过床,”看见秦岭的身子晃了晃,他不由得放缓了语气:“你知道的,我喜欢男人,像我们这样的遇见一个合适的不容易,大家都是男的,没人把贞洁看的多重要。这话以前没跟你说就是怕你多想,你要是觉得真的接受不了我的过去,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咱好聚好散。”
这几句话语气平和态度诚恳,却说得秦岭心惊肉跳,话音刚落他就扑过去捂住叶知秋的嘴,惊慌失措的喊着:“不许说,不许说分开!!!”喊着喊着眼泪就下来了,横七竖八的飞了一脸:“叶子叶子是我错了,我再也不了,我不敢了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了,啊,我求你了,别说分开,咱不分!!!”
叶知秋惶恐的看着秦岭的眼泪,这是他第二次看见秦岭哭,两次都是为了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轻轻抚摩那张英俊的脸,这个好看的男人,他会为了自己哭,要说不敢动那是骗人的。秦岭死死的抓住他的手放在嘴边胡乱亲吻着,嘴里含含糊糊的说着我错了是我错了宝贝儿我对不起你。鼻子一酸,叶知秋狼狈的抽回自己的手,在被子上狠狠擦擦:“咦——,湿嗒嗒的。”掩饰着自己眼角的泪痕,他大声的叫着:“饿死了,快给老子拿吃的来!”
秦岭仿佛死刑犯突然听到了特赦令,脸上顿时有了光彩,又哭又笑着一蹦老高:“叶子你等着,我给你端面去!!!”
金针口蘑鸡蛋打卤面,叶知秋挑起面条刚要咬就被秦岭叫住了:“等一下等一下!”夺过他的筷子,秦岭在碗里翻了一下,找出一根面条的头,用筷子夹着喂到叶知秋的嘴边:“这面应该这么吃。”
吃啊吃啊吃,这根面条怎么也吃不到头,叶知秋惊奇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秦岭嘿嘿一乐:“开眼吧,这就是传说中的长寿面,一根不到头,祝你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叶知秋鼻子又酸了,赶紧把脸埋在碗里不出来——这个家伙真是,太讨厌了… …
吃完了面,秦岭用热毛巾给他擦干净手脸,神神秘秘的贴在他耳边说:“闭上眼。”叶知秋听话的闭上眼睛,就听见秦岭悉悉索索的摸着什么,突然一个东西挂在自己脖子上,秦岭欢快的声音响起:“宝贝儿,生日快乐!”
赶紧睁开眼,叶知秋好奇的捏起来仔细看。这是一个晶莹剔透的小玩意儿,做成一片树叶的形状,叶子做的栩栩如真,甚至还有清晰的叶脉。叶知秋笑着看他:“从那儿买的?还挺好看。”秦岭被这个春花般妍丽的笑容映花了眼,情不自禁的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什么买的,这是我自己做的。”叶知秋顿时对手里的小东西另眼相看,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研究着:“真是你自己做的?老天,你怎么做出来的啊???”
秦岭那几天神神秘秘的就是在做这个东西。首先他找了一块木头,用小刀抠出一个叶片形状的凹槽,光是这道工序就花了他整整两天的时间,然后他把叶知秋的水晶牙刷用锤子砸碎放在火上烤融了慢慢倾倒在凹槽里,第一次只倒了一半,等冷却凝固了,把戒指放进去,再倒进去另一半溶液,完全干透后扣出来,一片镶嵌着戒指的水晶树叶就大功告成了。他得意洋洋的看着叶知秋:“怎么样,我的手艺不错吧?我跟你说,为倒这个模我可费了老劲了,手要稳,还不能倒快了,快了容易起气泡,我可是拿了一根牙签一点一点顺着流下去的。”
叶知秋举起树叶对着灯光:“这里头放的什么啊?”秦岭不好意思的抓抓头:“戒指,我当护身符从小戴到大的。”叶知秋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死死的盯着树叶里的戒指,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秦岭以为叶子在怪自己不直接给他戒指戴,赶紧在一旁解释:“那戒指太细了,我怕你带不了,再说我就是给你估计你也戴不出去,太女气了。”
叶知秋呆愣愣的像个木头人,根本就没听见他说的话,秦岭这才觉得不对劲,小心翼翼的伸手推推他:“叶子,叶子你怎么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知秋才慢慢的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古怪之极,缓缓的开口问道:“秦岭,你到底是哪里人?”
作者有话要说:水晶叶子的灵感来自于我小时候的一件爱物——水晶镇纸。
我爸爱写毛笔字,我小时候家里有不少文房四宝,其中我最喜欢的就是两个镇纸。镇纸是有机玻璃做的(现在管那东西叫树脂了),一个里头镶嵌的是小龙虾,一个里头是小乌龟。因为材质上乘做工精良,里面的小动物看上去纤毫毕现栩栩如生,深得我爱,爱不释手,每天放在被窝里暖着,我爸跟我要了多少回我就是不给。叶子的生日礼物我想了很久,一开始想到送他个zippo的限量版打火机,可是好像有点俗了,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镇纸,于是就有了这片水晶树叶,嘿嘿,就算是俺独创的吧。
今天去买防辐射背心,可是喜欢的样子和牌子没有我中意的颜色,再加上背心太招摇了,穿上后像银行的金库押运员,索性买了个肚兜样式的,花了二百大洋,心疼的一口血在嗓子眼儿含了老半天。肚兜有很小巧可爱的,俺没有要,布料太少,感觉亏得慌,最后挑了个大的像围裙一样的才满意而归。回家后穿上跟虎子哥显摆,他沉默良久,对我说:“早知道你喜欢这个样的,我就去买一包太太乐鸡精,他们送的跟这个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胸前没有那只黄色老母鸡。”
第 36 章
三十六、
这话把秦岭问了个愣怔,他眨眨眼不解的看着叶知秋:“你怎么了?我家在西安啊,你不是知道吗。”叶知秋急着说:“不是,我是说你小时候,很小很小的时候,你在哪里?!”看叶知秋那架势是不问个清楚不罢休,秦岭干脆盘腿坐在他对面扳着指头诉说革命家史。
秦岭家倒的确不是西安本地人,他祖父在西安一所大学当副校长,老人家年纪大了,希望儿女都围在身边,这才叫秦岭的父母也迁居西安。“那你几岁到西安的?”秦岭抬头想了想:“五六岁吧,我记得我刚出院就搬家了。”
“出院?你怎么了?生病了吗?什么病啊?”叶知秋连珠炮似的问题让秦岭应接不暇:“叶子,我说,一个一个的来,我记不住。”攥紧了手中的水晶叶子,叶知秋深深的呼吸了几下平静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淡定,给秦岭一个整理思路的时间。
“我大概五六岁的时候生了一场病,具体是什么病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好了以后有好几年脑子都不太好使,你看我现在跟正常人一样吧,其实我那时候跟个白痴差不多,以前的事全都想不起来了,连我爸妈都不认识。”叶知秋用心疼的眼神看着他,不甘心的追问着:“真不记得了?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吗?”秦岭笑着凑近他的耳边轻吻了一下,“真不记得了,其实也没什么啊,不就是比别人少了一小段记忆吗,没变成傻子我觉得已经挺幸运的了。”
叶知秋还是不甘心,答案明明已经呼之欲出了,却偏偏没有人揭晓谜底,真是活活的急死人。“你再想想,你父母又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比如你在哪儿出生的,以前都住在哪里?这些都没说过吗??”秦岭皱着眉头思索着:“我父母很少跟我说小时候的事,也不喜欢我问,说实在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初得的到底是什么病。”似乎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摸摸他柔软的长发,秦岭轻声问:“那儿还疼不疼,我给你揉揉?”叶知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火热的大手覆上自己的臀,他气恼的一巴掌给拍到一边去:“滚!!!”
在秦岭的眼里这场小小的风波算是过去了,他跟叶子和好如初,他很满足,所以睡得格外香甜。叶知秋窝在他怀里却怎么也睡不着,水晶叶子握在手心里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碳,那个答案在脑海里呼之欲出,却让人无法相信,就像一个人突然中了五百万大奖,怎么都不敢相信美梦成真。
秦岭不记得了,可是叶知秋记得,他本来就比秦岭大两岁,记得的东西也多些。隔了这么多年,叶知秋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戒指,不光是因为那精美别致的花纹和青翠欲滴的翡翠,小时候哪里懂得这些,真正让他确定的是戒指上的一个牙印儿。
那时候小尾巴刚到孤儿院,又白又胖的小小子格外的招人喜欢,和一直在孤儿院长大的弃婴们不同,小尾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当时穿的是一身崭新的海军衫,领子上的商标是据说是外国字,连老师都不认识,他还会讲好听的故事,他说那叫什么安徒生童话,最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就是他的脖子上用一根红丝线戴着一个金戒指,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别说那上面镶嵌的宝石,光是金子本身就够扎眼的,这样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不让人印象深刻呢。
叶知秋记得他第一次跟小尾巴争吵就是为了这个戒指。那天他烤了一个洋姜,外焦里嫩扑鼻香,他大方的分了一多半给垂涎欲滴的小尾巴,交换的条件就是让他好好看看小尾巴脖子上戴的东西。小尾巴开始不情愿,因为老师再三叮嘱要好好的藏在衣服里不能给别人看,可烤洋姜的诱惑力实在太大,小尾巴苦恼的抓抓头:叶子不能算别人吧?嗯,不算!交换后两个人都如愿以偿,小尾巴香甜的啃着烤洋姜,叶知秋满足的翻来覆去的研究着这个传说中的宝贝。看着看着,叶知秋就对黄灿灿的戒指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转过头去问小尾巴:“哎,这东西能吃吗?”小尾巴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刘老师倒是咬过一口。听说老师已经咬过了,叶知秋觉得这东西一定很好吃,毫不犹豫的一口咬上去,就听两声惨叫响起:“啊——我的牙——”、“啊——叶子你干嘛咬我的戒指——”
黑暗中伸手摸索着秦岭的脸,叶知秋怎么也无法把这张充满阳刚之气的脸和记忆中的小尾巴重叠起来,真是,怎么变化这么大?!明明记得他那时候比自己低一个头的,怎么现在自己才到他的鼻子?真的是他吗?秦岭真的是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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