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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的药汁以外,还有很专注锐利的视线,若不是被人盯着的感觉难受,我说不定可以再多解脱两天。

张开眼睛,我就看到了左回风。

我置身于一间宽大舒适的房间里,躺在一张同样宽大舒适的床上,棉布床缛,棉布面的丝绵被,离开天香楼时穿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连同唐梦送的荷包,我片刻不离的药瓶一起放在床头。小火盆在床边摆着,鼻端嗅到一丝熟悉的药草香气,竟是每次探望干娘时一定会闻到的安神药草的香气。略一张望,不远处一张书桌旁,左回风半侧着头坐着,正在看书。

心里自然而然地一震,连忙合上眼睛。心头最直接泛起的情绪是恐惧和不安,这时才发现,并没有作好面对他的准备。

我的身体底子不算很好,但是作为一个不算坏的大夫,我懂得控制自己的饮食起居还有情绪,所以如果不把身上的毒计算在内的话,我堪称健康。这一次的病,我早就不情不愿地作出了结论:是因为情绪起伏太大的关系,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稳住情绪。从这一点上来说,房间里熏的药草非常对症。

正胡乱想着,左回风缓缓放下书,站起身走到床边。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努力让眼球也一动不动,只当自己没有醒。他站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抚上了我的脸,我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耳边听见淡淡一声:“不用装了,我知道你醒了。”

我睁开眼睛,朝他看去,他已经把手收回来,转身出了房门。

一会儿工夫,轻快的脚步声响起,是权宁!权宁快步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手里捧了些清粥小菜。

床边摆起一张小桌子,权宁没有看我,只是伸手把我轻轻扶起来,低声说:“秋哥,吃点东西吧。”

我心里有些惊疑不定,权宁平时并不是这个样子的,是左回风对他说了什么吗?浓浓的疲倦感又袭上心头,默默地把碗接过来,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见我把碗放回桌上,权宁急急地劝我:“多吃点好不好?你两天没吃了。”

权宁是不擅作伪的人,看他的样子是真的担心我,我心里一动:“你告诉我,天香楼怎么样了?恢复正常了吗?”

权宁点点头:“抓的人已经全放了,从昨天起就继续开业了。”

我松了一口气,还想接着问,权宁忽然拍了拍脑门,“秋哥你先吃着,我忘了一件要紧的事情,回头再来看你。”说着飞快地跑了。

我心里升起不祥的感觉,看见两个丫鬟还站在一旁,点手叫过来一个:“我娘这些天可好?”她低眉垂手:“奴婢实在不知。”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掀被起床。两个丫鬟惊惶失措地过来拦住:“唐公子,少庄主有命,您这几天只宜静养,还不能下床走动。”

少庄主有命?我是忘了,左回风的话都是圣旨纶音,半个字也违背不得的,他要东,谁都不可以往西。一声不吭挣了几挣,发现我现在的力气居然还没有两个丫鬟大,眼看就要被按回床上。急火攻心,我一手扫去,把桌上的杯碗全部扫落在地,乒乒乓乓一阵大响:“带我去见我娘,再不然就把左回风叫来,听见了没有!”

两个女孩子互相看了一眼,婉言劝道:“唐公子等少庄主来了再问可好?莫要难为了小的。”这句话似曾相识,不要难为,不要难为,结果处处被难为的根本就是我。我颓然倒回床上,用被子蒙住全身,胸口又是一阵剧烈的绞痛。

干娘,怕是已不在人世了。

被子忽然被掀开了,是左回风,他粗鲁地把我拉起来靠在身上,探了一下脉门,一言不发点了我几处穴道,伸单掌贴在身后,我觉得丹田一热,一股真气输了进来。

这股真气雄浑无比,滔滔不绝,直冲得我气也透不过来,好在他不久就收了掌。才喘了几口气,被他一指点在睡穴上,就此沉沉跌入梦乡。

干娘确实已经去世了,就在我被打出天香楼那一天去世的。再醒过来时,左回风把这件事说给我听后就走开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呆呆地拥着被子坐在床上,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早就知道她不久于人世,可是事到临头却觉得太过突兀。没有能见到她最后一面,没有能听到她说原谅我,这些都尚在其次,重要的是她不在了,一直牵肠挂肚,悉心照料的人没有了,我终于只剩下自己。一直都是因为她只剩下我可以依靠,我才能不知疲倦地撑下来的……

伸手拿过唐梦送我的荷包攥在手里,暖得温热了再松开手看里面。荷包里装了两张银票,一张十万两,一张五万两,很明显,一张让我还债用,另一张可以留给自己。

想离开,真不知道呆在这里算怎么回事。很明显,我病得破破烂烂的让左大庄主连折辱的兴致都提不起来,只好权当行了善事,不知等我病好了,他打算怎么办。至于我,只想离他越远越好,最好他心里一烦把我撵出去。我苦笑了一下,这件事暂时是由不得我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一个星期过去,我慢慢好起来。左回风每天总有一两个时辰一定会坐在这个房间里看书,桌上放着一杯茶。除非必要,两个人都不说话,他看书,我发呆。有时我觉得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徘徊不去,再一抬头,他明明埋首书中看得聚精会神。权宁则会在吃午饭时跑来陪陪我,但是话明显少了许多,有时我觉得连权宁也若有所思地让眼光在我身上转来转去,像是想要看出什么名堂来似的。

干娘停灵满了七天,我主动对左回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我想把她火化带走。”左回风合上书冷笑了一声:“火化可以,你想走还不是时候。”

我不语,是走是留,我们走着瞧罢。

然而提了要走之后,我感到左回风的情绪变得焦躁起来了,看书时桌上的茶杯换成了酒杯,然后变成了酒壶和酒杯。

终于有一天,桌上摆了一副围棋,左回风一边自斟自饮一边看一本棋谱,当空酒壶堆了一桌,黑子白子在棋盘上摆出了纵横交错一片片时,他扭头看向了我。

我想起仅仅两三周前,我和他还在棋盘上动辄酣战三百回合,还可以言笑不禁,把酒言欢,纵然已在心里当成了上辈子的事,依然心中一片酸楚,只好扭过头不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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