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让爱作主
李大为说:“大家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吧,我们一定尽我们所能,真心实意帮大家解决问题。《+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
彭海平挤上前来说:“我先说吧。腾飞公司对我们前段时间与镇沙石公司联系紧密有意见,现在不按时给我们运送沙石,还威胁要加价。我们让当地人送,他们又不允许……”
一位伤痕累累的中年农民激愤地说:“前几天,彭经理找到我,说他们工地急需沙石,我连夜送了三车,就遭到一伙人殴打,车砸了,我的手臂也被打断了。你们看,我这手现在还扎着绷带,哪有这样的世道!这还是不是的天下?”
又一位中年农民说:“高速公路的附属工程质量堪忧,大多是豆腐渣工程,严重影响了当地群众的生产,生活。”
彭海平插话说:“腾飞公司承包了附属工程,他们层层转包,盘剥,连民工的工资都付不出。有的修路、架桥等附属工程至今还未开工。”
一位老农痛心地说:“镇里还欠几个村的征地安置补偿款三百多万。当时镇沙石公司从镇补偿款中借走了一百多万元,如今,彭老大人死如泥,这一百多万元谁来还?镇里钱书记、王镇长吓得不敢见我们。”
彭海平又插话:“镇沙石公司也承包了附属工程,钱拿走了,可工程没人搞了。”
他们无奈而激愤的倾诉如重锤击心,李大为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他想起了那个溺水案,是呀,在东南县,还有许多阳光下的罪恶都被掩盖着,岂止是彭海平和村民反映的这点情况?他们所反映的仅仅是冰山一角!他深切地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和复杂性,心中充满了沉甸甸的责任感和神圣的使命感。
在回去的路上,罗萍的心也无端地沉重起来:“谭主任,青桥镇村民反映的问题的确存在,为什么县里坐视不理,不采取措施解决呢?”
“难哪,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东南县高速公路沿线几个乡镇都存在这样的问题,要解决恐怕只有省里才有能力解决。”谭主任说。
李大为沉思说:“既然这些问题客观存在,总要采取措施解决。镇里、县里要实事求是地往上面汇报,关键要争取省里重视。”
“大为,你说的不错,按理,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解决实际问题。可县里主要领导愿意这么做吗?这可是拔出萝卜带出泥的事情!还有,依我揣测,这么大的窟窿,东南县、北西市恐怕都没有这么多财力来填补。”谭主任叹着气说。
李大为目光炯炯,坚定地说:“看来,要急速彻底解决东南县的问题,只有惊动党中央和国务院。只有国家领导人高度重视和关注,地方官员才会闻风而动,想尽一切办法把问题解决。”
“对,目前就是这样的现实。许多关系到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事情,无论老百姓怎么反映,地方官员就是熟视无睹,置之不理。如果上级领导有批示,派调查组、工作组下来,地方上的领导干部一定会想尽办法,再大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谭主任说。
“出了问题,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上面追查责任下来,地方官员再去亡羊补牢,这种做法实属被动,国家的损失不可能全部挽回!”罗萍忧虑地说。
李大为铿锵地说:“一定要把问题解决在萌芽状态,不要有羊死了才想着去补牢!我们要像良医那样,让脓疱早一日破头,就有早一日治愈的希望。”
“可怎么让中央和国务院领导人知道这个情况呢?我们毕竟人微言轻,心有余而力不足。”罗萍担心地说。
“位卑不敢忘忧国。党中央和国务院非常重视农村工作,我想,只要咱们尽心竭力,就一定能有办法把情况如实反映到党中央和国务院。罗萍,只要我们实事求是把问题反映上去,党中央和国务院一定会高度重视!”李大为非常自信和坚定地说。
看到李大为慷慨激昂的样子,罗萍心里一半是折服,一半是叹息:这样的人要是提拔了,一定能造福一方!为民办事,深受群众爱戴,可老百姓能提拔你吗?“大为,论你的能力、人品、事业心,要进步是顺理成章的事。可你不向组织多汇报,组织上怎么晓得呢?这年头没有一个得力的领导为你讲话,能进步吗?那些成天没事的人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围着领导表忠心献殷勤,那些敢捞敢占的人有的是实力摆平领导。大为,除了兢兢业业工作,还是要紧密联系领导,要让领导认识你了解你欣赏你。”罗萍发自肺腑说。
说实话,当曹正中得知李大为成为张振威的准妹郎后,对提拔的事几乎丧失了信心。所以,当他得知自己被提拔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李大为与张振威还没走到一块儿。李大为也太傻了,干吗不顺着张振威呢?进步了,总比一个普通警察窝着要好。可是他上去了,不意味着我要被晾在一边?仕途,原来就这么残酷。曹正中庆幸李大为哪根筋不开窍。
曹正中的提拔,当然是周建军起了关键性的作用。顺着杆子往上爬,猴子都能驾轻就熟,何况人是高级动物。周建军这条线,曹正中抓得紧紧的。他跟彭礼兵没收来的赌资,自己的那份大多无私奉献给了局长。第二个应该感谢的人就是彭礼兵。彭礼兵是顶头上司,他的推荐顺理成章。
不过,曹正中很是纳闷,自己与他夫人有染,难道真是蒙在鼓里?戴绿帽子的事,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只有丈夫浑然无知。彭礼兵是很精明的人,他不可能嗅不到自己房中另一个男人的气息。我不能对不起彭礼兵,金盆洗手,再也不与他老婆干苟且之事。曹正中啊,你什么德行?顶头上司有恩与你,你居然与他老婆暗度陈仓,会被世人笑掉大牙的。
正萌生自断欲念,秦秀英的电话打来了:“正中,升官了吧。你可不要忘记我的功劳,彭礼兵那儿我可是吹了很多枕边风。我在宾馆开了房,快过来,咱们庆祝庆祝!”
曹正中很为难,如果正如秦秀英所说,他不去,自己不又成了忘恩负义之人?彭礼兵不是也多次说过,秦秀英在他面前说了很多曹正中的好话?看来,自己的提拔,秦秀英也功不可没。这样想着,曹正中终于挪动了脚步。平心而论,秦秀英相貌平平,与罗萍比起来更不在一个级别。家花不如野花香。曹正中有点沉溺于与秦秀英的鱼水之欢,秦秀英在床上那个癫狂劲儿,带给他的是荡魄。长相差点不要紧,只要床上能让你爽!也许彭礼兵在外寻花问柳,每次回家都是带回空枪一把,哪有子弹喂饱秦秀英?这样想着,曹正中的负疚感减轻了,自己是在帮领导排忧解难呢。彭礼兵自家的花园荒芜了,曹正中成了他家的园丁,无怨无悔把它打理得花繁叶茂。
蒋曼玉乍听到自己被提拔的消息,脚步是犹疑和飘浮的,有荒诞剧梦幻般的感觉。当她和曹正中在腾飞深圳包厢觥筹交错,才感到从天空落实到地面,一切是那么真切实在,你推也推不掉。只要上了路,悟了道,要进步其实不难。可是,一个人在没上路没悟道之前,要想进步,真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如果说蒋曼玉当上办公室主任是张振威蓄意促成的,但这次进局党委班子是她努力争取的,与张振威无关。张振威霸道,她有点害怕他,不敢拒绝他的暧昧邀请,生怕得罪他,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和伤害。现在她在张振威面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度日如年。与吴洪伟的关系呢?有点厌恶,甚至瞧不起他,但也勉强应付他。几个月下来,总共也没发生过几次关系。吴洪伟倒也无所谓,大庭广众之下照例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蒋曼玉不从,他也不恼不逼,有时还会叮嘱她要多看望廖斌,廖斌在他面前常念叨她。县委书记日理万机,牵挂她实属格外看重。说实话,蒋曼玉有时觉得吴洪伟有拉皮条之嫌,不过,廖斌掌握着吴洪伟的仕途,吴洪伟此举也可理解。每每与廖斌在一起,蒋曼玉尊敬和服务的成分多点。这让廖斌很受用。廖斌抚摸她,她会迎合他,不说千娇百媚,倒也让他如沐春风。蒋曼玉是体贴的,尽心尽意让廖斌满意。每次完事,廖斌总要说谢谢她。是她,给了廖斌满足,给了他享受。
蒋曼玉成了有些人眼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有个房地产商通过她穿针引线,吴洪伟看在她面子上给予了关照。事后,这房地产商拿出二十万感谢她。她确实真心实意推辞了几次,房地产商锲而不舍,她也就心安理得收下了。不收,还不是便宜了这些暴发户?这是她几年的工资啊!她兴奋,又忐忑不安。如今,生活作风不是问题,可经济问题不是小事。我可不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现在爆出的高官养情人几乎都牵涉经济问题。蒋曼玉把这钱送到老家,要村里开具收据,说是支持家乡修路。村里人眉开眼笑,说她出息了,村民跟着她享福了。蒋曼玉淡淡一笑,未置可否。几天后,村干部特意赶到她家,送上三万元现金,说这是提成,作活动经费。蒋曼玉哭笑不得,坚决拒绝了,并再三叮嘱这钱要用到村里公益事业,今后她还会争取一些钱。村干部感恩戴德走了,都说蒋曼玉是个好干部。蒋曼玉苦笑,心想,哪天她被纪检委带走了,村民肯定困惑不解:她怎么会有问题呢?
吴洪伟也正在紧锣密鼓运作进步的事。张振威对此很有信心,在东南县几乎没有什么事难倒他。
“张总,廖书记要我退出竞选,怎么办?”吴洪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张振威老谋深算说:“你是他的下属,不敢说硬话。我来摆平他,他控制不了我。”
“那就拜托了,张总。”吴洪伟满怀希望说。
幽深的县委办公大楼,笼罩着神秘和权威的气氛,显得更加扑朔迷离和深不可测。县委书记办公室门紧闭着,室内灯火耀眼。廖斌与张振威隔着一张办公桌,面对面坐着,谈论着一个艰难的话题。
廖斌撩了撩额前的头发,毅然说:“张总,在吴洪伟竞选的事情上,你就不要较真了。市委已经指派了一个人,组织意图不可违,你千万别为难我。”
“廖书记,你的难处我也懂。现在是民心难违啊!市里安排人来当县长,这个人肯定会走上层路线,东南县人民可不放心啦。吴局长在东南县干了一辈子,大家都熟悉他,这次非要把他抬上来,民意不可糟蹋!”张振威振振有词。
“什么民意?张总,你要跟我玩这套政治术语,就显得见外了。你,我都不是天真之人,摸爬滚打数十载,还相信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我看啦,你是为腾飞休闲娱乐中心感恩图报吧。那块地皮不就是优惠了两百万吗?当时我是县长,没有我的首肯,吴洪伟也做不了顺水人情。对他的事,你何必那么上心?至于你想当北西市市人大代表,放心,我会把好关的。”廖斌软硬兼施。
张总把手一挥,盛气凌人地说:“廖书记,你的意思我也明白。认准的事,我张某绝不回头,就像当年为你拉选票一样不计后果地尽心尽力。吴局竞选的事,我是帮定了。”
一语击中要害。廖斌的语气明显软下来:“张总,这事儿就没商量的余地?我担心吴局这人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他的德性,我很清楚。”
“廖书记,你放心。我张某推荐的人选,你一万个放心。”张振威盯着廖斌说。
“好吧,这事儿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廖斌无奈地叹口气说,看来眼前的张振威正如周建军所言,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好,有你这个态度就足矣,剩下的事由我们自个儿运作,并不要你操心,免得让组织抓住你阳奉阴违的把柄。”张振威满意地笑着说。张振威为啥要孤注一掷推吴洪伟当选县长?因为他得知组织选派下来的县长嫉恶如仇刚直不阿,而且很有魄力,深受群众爱戴。这样的人当选县长,他张振威日后在东南县还有什么市场?凭什么还能左右逢源?
廖斌内心不无懊恼,愁眉紧锁伏到办公桌上批阅文件,把自我感觉良好的张振威晾在一边。张振威识趣,讪讪地退出去了。廖斌好像在逐渐冷淡他,疏远他,可不像刚当县长时那样亲密无间,那样紧密联系。也许正应了那句警世之言,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张振威想,廖斌翅膀硬了,还得下套套牢他。
张振威杀回东南县,摇身一变成了回乡创业的投资老板。恰逢县政府换届选举,廖斌是市里指派下来的县长惟一候选人。县委某副书记咽不下这口气,频繁活动,欲与廖斌比高低。廖斌在东南县一点根基都没有,人大代表对他非常陌生,当时的舆论是一边倒,形势对某副书记很有利。而这位县委副书记对张振威知根知底,压根儿没有个好印象。张振威有自知之明,这时候去投靠他,是拿热脸蛋去贴冷屁股。情急之下,张振威别无选择,只得把政治筹码压到廖斌身上。
廖斌正焦头烂额,求贤若渴到了不分良莠的地步,与张振威一拍即合。张振威与他的弟兄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鼓动着一张张巧舌如簧的嘴,威胁与利诱并举,把许多人大代表哄骗得服服帖帖,结果廖斌以过半票十多张的微略优势当选县长。实话说,张振威为帮廖斌拉选票,五万元是花了,但他告诉廖斌前前后后开支了五十万。廖斌感激不尽,自此,张振威成了廖斌家中的座上客。廖斌利用手中的权力,当然也给了张振威不少的好处,腾飞公司由此发迹。当廖斌察觉到张振威是个危险人物时,他已经陷得很深,难以拔出腿了。
县人大、政协两会如期隆重召开,拉票选举进入白热化,东南县变得空前热闹和紧张。
李大为被临时抽调搞保卫工作,张振威见了他,满脸亲热,好像以前的不愉快已经一笔勾销。“妹郎,你是该来感受一下官场气氛。你看哪个不是在想进步?两会期间,大字报、匿名信满天飞,还不是官位竞争激烈所致?你呀,成天一本正经无事忙的样子,不知你到底想要什么?”张振威拍着李大为的肩膀,笑着说。
“张总……对不起,这个称呼习惯了。是你在极力推吴洪伟竞选县长吗?恕我直言,吴洪伟不是当县长的料,我劝张总不要勉为其难。”李大为严肃地说。
“又来了,一本正经干吗?人大代表要选吴洪伟当县长,这是民意,这是人心所向,绝非我张某能左右。话又说回来,吴局当选县长难道不好吗?一个外来人当县长,对你、我有啥好处?”张振威哈哈笑着说。
李大为冷笑说:“吴局当了县长,到时恐怕是误县殃民。我劝张总还是收手,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妹郎,咱们是一家人,实不相瞒,曹正中和蒋曼玉都是我推上去的。你能说他俩不行吗?行和不行没个绝对标准,说你行就行,说你不行就不行。妹郎,你太书生意气。古人说,玩物丧志,错,大错特错。其实,人生说穿了就是玩,玩钱和玩人。玩钱和玩人都需要权力和金钱,所以,想玩的会玩的人都会努力得到更多的权和钱。玩就是他们不断进取永不枯竭的动力。如今,你看台上的领导讲官话套话哪个不是滴水不漏?那是作秀,见了利益比谁都跑得快。最近省交通厅某副厅长逮捕了,涉案金额是千多万,巨贪啊!我敢说,现在的省高速公路管理局局长只要中纪委一查,恐怕吓得就会尿裤子!我们在高速公路发点小财,比起他们来,那是小巫见大巫!”张振威诲人不倦地开导李大为。
李大为讥讽说:“张总,你看得如此透彻,要是在政界上混,肯定是左右逢源,八面玲珑。”
张振威不屑地说:“在西方国家,一流的人才在商界而不在政界。在中国,当官其实也太累了,手脚稍有不干净,被政敌揪住了辫子,就有可能冠以贪污受贿等罪名,受到法律制裁。还是经商好,送一块肥肉子吊一个当官的,他就得死心踏地为你效劳服务,还可牵着他的鼻子走。就说吴局吧,我要他往东,他不敢往西。我不高兴了,一个电话可让他进监狱。”
“张总,你好可怕,今后我得提防你呀!”李大为审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大为,咱们是一家人,我才同你亮底。你在官场,还是要悟道,当官总比当普通干部好。有了我这个哥哥,人家自会对你刮目相看,官帽不请自来,你不想进步也得进步。”张振威炫耀说。
李大为自然知道,人,活在什么样的关系里,就有什么样的人生。当他成为张振威准妹郎的消息传出,他的领导对他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转弯,热情得让他如坐针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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