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筷箸发呆。
国师见她出神,伸筷子在她晚边敲了个响:“快点吃,吃完了还要补画。”
“噢。”等等,他说补画?顾柔回过神,看着他,想起那副烧出黑窟窿的帛画,都烂成那样了,要怎么补?
他气定神闲地放下筷子,换汤勺舀了一瓢清凉碎到她碗里:“重画一张不就得了。”
原来是这样,他打算重新画一张!顾柔兴奋起来,倒是好办法,可是那种画,他画得出来嘛……她不禁朝他瞧上了一眼,只见他端庄清冷,仪态斯文。
“快点吃,”他再次催促,“不吃一会没力气磨墨。”
狸肉做成的肉冻清凉碎吃在嘴里,滑嫩爽口,又有肉质的鲜美,顾柔的食欲被勾起来了,她大为高兴,拿起筷子:“好,
我替您磨墨,我力气有得是,磨个几十斤都没问题!”
被他无奈看了一眼——几十斤,她有那么多力气,他还没那么多墨锭供她糟蹋呢。
……
午后,蝉鸣聒噪,幽篁园里暑气逼人,满池的荷花都打蔫儿,但吊脚楼书斋坐落在水畔竹阴里,室内放满冰之后,倒是清凉宜人。国师和顾柔吃饱喝足,回来研究怎么弥补钱鹏月的画。
帛画一经焚烧,布料彻底碳化,想要复原已无可能,唯有重新临摹画过一张;但是偏生这幅画世间只此一张,再无副本,被烧掉的部分就无法找回可以临摹的对象了。国师把残画平铺案前,抱臂思索对策。
不可修复的部分,怕是只能凭回忆加些发挥了,他暂先将这问题搁置一旁,打算从能临摹到的部分画起。
他双手各拈帛画一角,拎起来对着光仔细察看——“纵长横宽各有一尺,平纹绢。”
一旁拿着纸笔的顾柔赶紧记下。
他再端详,放开一只手,揪着帛画一角:“镊子。”顾柔赶忙从香案上找了个夹小块木炭的青铜镊子,擦拭干净给他。他夹住帛画一端,轻轻绞着撕开,帛画应声碎裂一角,露出丝丝毛边。
他凝目察看,用镊子挑着线头辨认:“单丝织法。经线为单丝四十根,纬线单丝。”顾柔凑过看细看,她懂怎么织布,发现他居然所言不假,不由得惊呀:“您还懂这个?”“你记下。”顾柔又低头记录如是。
“水。”
顾柔应声装来一碟清水,摆在他面前。他从笔架上取了一支干净未染墨的笔,蘸水在画上各处涂抹,候之片刻,以指尖轻抹,然后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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