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道路年代久远,地面坑坑洼洼,马车走得很慢。
白马忍不住将窗帘拉开一道缝,好奇地张大眼睛,透过这道缝隙向外望,只见四周黑压压的一片,坐满了前来“捉拿”自己的江湖人。
马车摇摇晃晃,窗口青纱飘摇彷如浪涛。
白马有一刹那的失神,觉得自己仿佛是置身于一叶小舟上,航行在波涛翻滚的江湖中。在这错觉里,他依稀望见了幼时的自己。
那时候,刘曜对江湖充满向往,每逢中原行商前来,都要拉着人问东问西,听人说江湖上的故事。那时候,白马不能说话,从来都只是默默地听着,可他何尝不向往江湖?憧憬着江湖人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在他的幻想中,那简直是再快活也没有了。
现在,白马如愿踏足江湖。
他有了身份,不再戴着枷锁过日子,能自保,亦有爱人,可他的肩头还有一副重担。这重担不是别人强加给他的,而是他自己扛起来的。
现在,他虽已踏足江湖上,却仍未得到全然的自由。
他不禁想:“何为江湖?三山五岳、五湖四海,上至庙堂、下至市井,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在这个江湖中,是非恩怨无边无涯。而人们向往中的江湖,则始终只存在于向往中;在那个江湖里,每个人本身就是自由无拘的。其实,能让人自由的,从来都不是江湖,而是人们自己。”
白马决定,待一切尘埃落定,他一定要和岑非鱼策马同行,去寻找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江湖。
白马被苻鸾牵出轿辇,走到岑非鱼面前。
岑非鱼扬眉一笑,毫无征兆地将白马揽入怀中,低头同他拥吻,轻声问:“我甜么?”
“三坛糖水下肚,你都甜齁了。”白马险些笑场,他一把推开岑非鱼,故作羞愤地骂道,“滚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得辱我!”
宾客坐得远,只看听得见白马清冷的声音,看见轻纱下露出的半张雪白的脸,以他那被被岑非鱼吻红了的嘴唇。
“竟是个美人儿。”坐得近些的人看得更分明,不禁生出感慨,“无怪乎那岑非鱼想把他据为己有,还拿出来向天下人炫耀。可惜赵家满门忠烈,倒头来落得这样的下场!”
此话一出,即刻有人附和道:“有一说一。二十年前玉门那事,实在蹊跷。五万并州军为何要反?如何能反?既已反叛,为何又能在短短一夜间,就被赵王给镇压了?这里头的水,只怕很深。”
“故弄玄虚!”偏就有人不信邪,起身喝问,“岑大侠!你说他是赵桢遗孤,可有什么凭证?大家都知道,您家大业大,看不上这万两赏金,但咱们可都是奔着钱来的。若是辛辛苦苦一番比试,倒头来‘货不对板’,找谁说理去?”
岑非鱼微微眯起眼睛,视线如箭般射向说话者,待看清那人面目,却发出一阵大笑,道:“我说是谁说话跟放屁似的难听呢?原是桓郁公子!半年不见,桓公子脖子上开了个口,脑袋却还没掉,当真是万幸,万幸。”
白马心下一惊,抬眼望去,见不远处站着个带剑的青衫男子,可不就是老熟人桓郁?
桓郁脖间围着条雪貂皮制的围脖,颜色白得刺目,应当是为了遮住被孟殊时划伤的脖子。他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多次在白马深陷泥淖的时候羞辱他。白马见到桓郁,半是愤恨、半是担忧,本能地攥紧拳头。
岑非鱼握了握白马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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